否则,为什么要拼死送出四方印,为什么他家围攻之下,顾行远与他父亲还活得好好的。
为什么交代海神殿,非他亲子,问者不给。
为什么连光明正大上海神殿都不敢。
又为什么,顾家为沉轩境之首,到头来被后面两个不及他的家族覆灭。
顾行远的说辞,自相矛盾。
他是要掩盖他们家从中的运作吗?
顾行远呼吸有些乱,她怎么那么聪明。
见他这副模样,宋宁纾眸色愈发冰冷,“看来我说对了。”
“我猜猜,是你父亲觊觎家主之位,所以联合外家,杀害了原先的家主是吧?”
顾行远体内的极寒冰焰忽然暴涨,折磨得他愈加面如菜色。
“你只需说是或不是。”
“是……”顾行远连连寒咳,“咳咳……你为何如此生气?”
“是因为他吗?”顾行远看向顾清越。
“世上相像之人何其多,他只是长得像我伯父,又不一定真的是我伯父亲子。”
“他人之事,也引得你如此及情吗?你未免也太容易动怒生情了吧?”
顾清越走过来,“你在转移注意吗?看清我时,你眼中的忌惮可一点都没逃过我们的眼睛。”
“你心中无比肯定,我的父亲就是你口中的伯父。”
“你欲除我。”
谢淮屹看了眼洛青,洛青上前,掐住顾行远的脸,“人家长成这样怪好看的,你长成这样怪丑的。”
“是或不是,言语佐证有些苍白呢。”洛青呲牙一笑,语气幽幽,“但我有办法啊,即便不是直接的血亲,我也能验明你们是不是真的有关系,你狡辩没用呢。”
顾行远面有惊恐。
洛青拍拍他的脸,“看你们长这么像,你们父亲应该更像,亲哥哥啊,都能下手,权力真是醉人。”
洛青直接从他眉心里抽出一滴血,又看向顾清越,“取滴血用用,指尖血就可以。”
顾清越闻言用灵力从指尖挑出一滴血。
顾行远瞪他,指尖血就可以,你取我那么一大滴精血!我亏损更严重了!
洛青踹了一脚他,“瞪什么瞪,俘虏在我这儿还想要什么优待?”
不管他,洛青手上掐诀,两滴血液在空中旋转交汇,随后拉扯开淡淡的蓝色丝线。
洛青将那两滴血液销毁,道:“确实有血缘关系,但是偏淡,应该就是堂兄弟的关系。”
顾清越面无表情,扯着顾行远的衣领将他提起来,“说吧,你们家怎么联合外人杀我父母,我又是怎么被送出家族的?”
“真言丹为什么对你无效,搜你魂为什么会被反噬?”
顾清越说着,身上气息暴虐起来,无数气流化作细小长剑抵在他的百脉上,高速旋转。
其他人被他的气息逼退半步。
他后来重修的功法,可是暴虐无比,全靠他性子压着,若是收敛了面上略冷的神色,时刻能化身为大杀四方的杀器。
顾行远全身都颤栗起来,身子发颤,这个堂弟真和伯父像了十成十。
当年他死前看向他们那冷沉的一眼,让他记忆犹新。
如见无边杀戮,如入尸山血海。
“因为顾家祖上擎天有功,卫东南不塌,曾有神明赐福,真言丹与搜魂对顾家嫡系都无效。”顾行远哆嗦着道。
“哪位神明?”
“祖上有考,是木神。”
宋宁纾垂眸,“莳曦姐姐估计也没想到顾家出了你们这样的人。”
她抬手,手上出现浮动的生机,抬眼望天,有银雷划破天际没入水中。
“既如此,便收了吧。”
莳曦一身力量落于她身,她的意志便是莳曦的意志。
身上有什么被生生抽出,顾行远疼得痉挛,身上灵力错乱,横冲直撞。
同时,又一道银雷落在东川的方向,有几人遭了晴空霹雳。
谢家人目有讶色。
玄而又玄的气息,与天道的力量。
顾清越见状,又塞了颗真言丹,“我此前所问,从实说来。”
“约三十年前,我父亲于三族群英宴中失言,说族地中有木神留下的宝贝,引百里家与柳家垂涎。”
“回去后,父亲遭伯父训斥,父亲怀恨在心,泄密百里家与柳家,交出家族阵防图,并给伯父下毒。”
“伯母正值产子之际,却不得不迎敌,护族人撤退,重伤且灵力耗尽后产下一子,身陨。”
“伯父中毒,境界下跌,却生生却敌于顾家外。”
“那日以伯父性命为支撑的护宅大阵魂光闪烁一整夜,我与父亲都不知道族人与伯父在里面做了什么。”
“护宅大阵消散后,父亲与百里家、柳家之人进入,发现族人们都死了,伯父抱着孩子逃走了。”
“父亲去追,看到伯父用秘术将四方印送往海神殿,后来就找不到伯父了,留在族中的伯父的魂牌完全碎裂寂暗。”
“想到伯父与海神殿的七阁老源一有旧,父亲立即去找七阁老,但得了一句,非他亲子,问者不给的回复。”
“后半月,七阁老卫海罹难,我们也不知道他将四方印放到哪儿了。”
“半年前,海神殿三阁老潇嵘重伤误入沉轩境,柳家与百里家联合对他搜魂,发现他的记忆中七阁老曾将四方印送入传承之地且集齐海族八宝能打开海皇传承。”
“一年前,我遇见了受伤的宋千余,给他下主仆契约,他为我所用。”
“宋纤语来找宋千余,我发现她窃术一绝,便起了带他们来海族窃宝获得四方印好增加自己在父亲心中的重量的心思。”
“宋纤语给我画出你的样貌时,我就知道,你是伯父的儿子,我欲除你,否则你知道事情真相后,拿到四方印,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只要你凭着四方印回族,阵法护你,族地大开,你便是顾家气运所承认的族长。”
“伯父死后,族人凋敝,父亲在外重新寻了血缘稀薄的远族重新组建顾家,却远远不及初时强大,沉轩境三族,顾家居于其他两家之下,并为其他两家奴役。”
“我知道的所有的事,就是这样了。”顾行远闭眼。
“你身上气运驳杂,为何?”顾清越忍着暴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