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血不是它们的，是其它活物的血，真正的鬼修，身上是没有血的。我们身上有的只是阴气，或者煞气。”浓郁的阴气聚集在顾清越身边，一道声音幽幽道。
“会流血的鬼，都是假鬼。”
顾清越转头，看了看他苍白的脸，不慌不忙问：“道友你是谁？”
哦，鬼啊，他没在怕的。
“好久不见，阿砚。”
祁砚归看向他，眸中略有笑意，“久违，严疏。”
“阿宁，师弟，他就是我此前提过的鬼朋友，严疏。”
宋宁纾和顾清越看向他，点点头。
“宋宁纾。”
“顾清越。”
“我知道你们，阿砚和我提过，你们是他的师弟师妹。”严疏一笑，阴风阵阵。
“不对，阿宁以后还会是我的道侣。”祁砚归道。
“那就先祝福你们了。”
顾清越盯着他的脚下看，“你们鬼修都是飘着的吗？”
“对啊，懒得走路，魂体又轻，就飘着了，还挺舒服的。”严疏飘到他身边，“要不要我教你怎么飘？”
“我觉得还是走着比较舒服。”
“好吧。”严疏看向祁砚归，“你们这次来万鬼之境是想做什么？”
“长见识。”
“这样啊，那我暂时跟着你们吧，给你们当东道主，这样就没有不长眼的敢过来找你们麻烦了。”严疏在鬼城里还是个大鬼王。
“正好我也闭关了好久，出来逛逛。”
“那就多谢了。”
“你们来了多少人？前阵子我感觉到城外有很大的灵力波动，是你们的人弄出来的吧？”
“十来个，应该是吧。”
不知道把那只艳鬼弄没了算不算是很大的波动。
“我有点好奇，鬼修能待在阳光下多久？我在外面还没有见过鬼修。”宋宁纾问。
“实力越强大，能待得越久，晒太阳都可以。”严疏抱着胸在他们面前倒着走，“但我们不喜欢日光，因为晒着不舒服。”
“所以，我们很少出万鬼之境或者那些阴气重的地方。”严疏摸了摸下巴。
“唉？魔域也没有太阳，好像也是个好去处，下回我去那边住住看。”
“这里有些鬼太丑了，辣眼睛。”
祁砚归看向他，“你别这么倒着走，还走在我们前面，阴风阵阵的。”
“好吧。”严疏飘到他身边，“这条路，是去的兰因街？”
“嗯。”
“去兰因街做什么？今夜冥界大门打开，那些鬼都避之不及。”
“围观。”
“你的胆子还真是大，人家跑了你反倒是逆流而上。上次你是不小心进去的，九死一生爬出来，现在你还敢去凑热闹，你是一点也不带怕的啊。”
宋宁纾闻言，被他牵着的手收紧，看向他。
顾清越闻言也转头。
祁砚归捏了捏宋宁纾的手，“没有他说的那么凶险。”
“师弟，你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去了知命渊？”
“嗯。”
“忘川旁，就是知命渊。黄泉路上就是冤魂和阴气煞气多了些，它们鬼多，以众敌我，所以我才狼狈了些。”
严疏撇了撇嘴，说得那么轻松。要不是自己跑去找他，把奄奄一息的他拖出来，他早就被那些冤魂撕了。
宋宁纾和顾清越点了点头没说话。
祁砚归看了眼他们的神色，这是没信。
“好吧，那时确实是有些惨，就剩一口气了，还是我体内的魔气蹿出来护住了我的命。”
他不曾见过他的父亲，但父亲在无数个凶险的时刻用他的方式护住了他。
当时他才出窍期。
“但这次不一样了，我们进去的时候我把上次丢的场子找回来。”祁砚归小小地开了个玩笑。
“阿宁拉着师弟过来，是想要带他去知命渊吧？”祁砚归一眼便能看出她的想法。
“嗯，前因后果，过往种种，悉数解开。”脑海里响起的010和250的声音所揭露的事情，远不及画面来得具象。
“虽然事情解决了，但我想，二师兄你应该自己亲眼见见所谓的前世。”
顾清越揉了揉她的脑袋，“师妹真好。”
他陪着长大的师妹，真的好温暖。
“当然，我不好谁好？”
顾清越失笑，她可真不禁夸，一夸小尾巴就翘起来了。
祁砚归脸上微微带了笑意。
严疏过来撞他的肩膀，“难得唉，你总是笑，但之前见你笑，笑意不达眼底，很少见你笑得如此真心。”
“我可以笑成万种模样，笑对千万人，但温柔只对自己人。”祁砚归拍了拍肩膀，“你走远些，修炼不到家，老是放什么冷气？”
“哪里不到家了，我只是不爱收着而已，放出来我觉得舒服。”
“我不舒服。”
“好吧。”严疏耸耸肩，看在他的面子上，自己就收一收好了。
顾清越看向严疏，“你本来就是人吗？之前我观察过街上走过的鬼修，气息和你有些不一样。”
严疏负着手，“对啊，我死之前，是个体弱多病的富家公子哥，未及而立就病死了，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本修炼的秘籍，就当个鬼修了。”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然后，我就去把自己的尸体挖了出来用法术保存着，有时候兴趣来了，就回到自己的尸体里走出去逛一逛，体验一下之前做人的感觉。”
“你的爱好还挺小众的。”顾清越评价道。
“其他鬼也这么说。”
三人一鬼正走着，周围的阴气变得愈发浓郁。
“我说阿砚，你们真的要入黄泉吗？一不小心掉进忘川，就算是你不想死，记忆没了就只能重新投胎了。”严疏又忍不住问。
祁砚归握紧了宋宁纾的手，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嗯，一回生二回熟，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吧？”
“好吧。”严疏脸上忽然浮现了笑，“那我就再次舍鬼命陪君子了。”
“要进黄泉？算上我们呗。”宋安然的声音在他们后面响起。
她和叶轻舟的气息一靠近，宋宁纾就知道了，“嗯，保护好自己。”
这群爱凑热闹的，一个知道了，那么全部都会去。
叶轻舟打量着周围，鬼修们一个个都往外跑，差点撞到他身上。
闻栩刚站定，就感觉身上冰凉凉的。
宋宁纾看过去，忽然有些想笑，“闻师弟，你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