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鹿瑶就闭上眼睛沉沉地睡着了。
奚和白柔和的目光在鹿瑶沉静的睡颜上停留了好久,最后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好好睡一觉,再醒来一切都解决好了。”
奚和白在腕上手表上点了几下,“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鹿瑶的安全是第一位。”
“收到。”
有了无幽这个外挂的存在,即使被奚和白注射了含有安眠成分的药剂,她也没有彻底的昏睡。
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她虽然看不见,但都能听得见。
鹿瑶感觉到奚和白抱着她好一会儿才离开。
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从外面打开了门,推着推车进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她的手边响起,但来人还没碰到她的手,房间里就又冲进来了好几个人。
她听见奚和白的声音,“按住她!”
奚和白从隔壁的小门里走到鹿瑶的身边,检查一番她没有受伤之后,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拿的针管里是什么药剂?”奚和白冷声问被保镖按着脸压在地上的杜紫怡。
“就是普通的营养液。”杜紫怡艰难开口。
戴吉川带着助理和两个实习医生也进来了,他们看见一排黑衣保镖和被压在地上的杜紫怡时都吓了一跳,但还是乖乖跟在戴博士身后没有多问什么。
保镖将从杜紫怡手中抢到的注射器递给了戴吉川。
“戴博士麻烦你帮忙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戴吉川接过去看了看就交给了身后的助理,助理拿着药剂在一个黑衣保镖的陪同下出去了。
没一会儿又回来了,将一张检测单递给戴博士,“是洋黄地黄毒甙。可是我查过了,我们系统里的这个药剂的库存并没有少。”
医院规定护士是不能直接接触到药剂仓库的,药剂都是由医师开药后,再由库房那边统一分配过来交到护士的手中。
压在地上的杜紫怡得意地扯了扯嘴角。她和邬绍先是彼此的初恋,两人有过一段纯真的高中校园恋爱史。
后来他高中毕业就被家里送出国了,他们之间还没说分手就莫名其妙失去了联系。
再相见时,邬绍先竟然是以鹿瑶未婚夫的名义来医院看望鹿瑶。她找上邬绍先,邬绍先却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也快要结婚了,让她忘了他。
她怎么可能忘了他呀,他们有过那么美好的回忆。
都说初恋是世界上最美好纯洁的感情,能让人记住一辈子。杜紫怡深有体会。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杜紫怡察觉到邬绍先似乎并不爱鹿瑶,他每次来医院都像是完成任务一般。
邬绍先不喜欢鹿瑶,他只是被迫不得不与鹿瑶联姻而已。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杜紫怡竟然还发现鹿瑶与她的弟弟有不正当的关系。
乱搞,荡妇。
邬绍先怎么能娶这样的女人呢。
如果没有鹿瑶的存在,那邬绍先是不是就能看到她了呢。
“肖莱!”
“是。”肖莱得到指示,将早就准备好的监控视频直接投影在了病房的白色墙壁上。
这家医院最大的股东就是奚家,从鹿瑶住进这间病房开始,这里的监控视频几乎同步传到奚和白的电脑上。
四五个分屏同时投影播放,他们看到了杜紫怡给不同的病人使用洋黄地黄毒甙时,每次都悄悄留一两毫升,又悄悄将留下的药剂抽到同一个注射器里。
她的每一个违规行为都被监控拍摄得分毫毕现。那是奚和白醒来之后第一时间让肖莱去找人增加的一百多个摄像头,分别分布在这一层的各个角落。
戴吉川不解,低头看向杜紫怡,“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这一整层都是VIp病房,一个护士对应一个病房。杜紫怡专门负责鹿瑶这一个病人,正常情况下,她不可能在一天内去给其他的病人调剂药剂。
奚和白将目光射向了一直冷静站在戴吉川身后的叶纤纤,“那就要问问戴博士你的爱徒了。”
戴吉川顺着奚和白的目光转身,“纤纤?”
奚和白的眉头忍不住地蹙了蹙,因为被他握在手里的鹿瑶的手动了动。
瑶瑶要醒了,他要加紧处理这些破事了。
鹿瑶是被戴吉川那句不可思议的‘纤纤’给惊到的,就怕再来一个戴吉川恋爱脑啊。
“叶纤纤,你太让我失望了。”戴吉川叹气,不再看叶纤纤一眼。
叶纤纤闭了闭眼睛,强壮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了,她带着哭腔看向病床上躺着的鹿瑶。
“我没有想害鹿小姐,我只是正好与赵琴她们有事要说,至于杜紫怡她恰好有空替她们去查房换药剂,那不是很正常的么。”
赵琴也是这一层的专职护士,但是是负责其他病房的。
护士之间的帮忙现象确实常见。
她确实做的很隐蔽,但在奚和白这里,证据不证据的并不重要。做了坏事又不是只有进监狱这一条路。
他有一百种方法能让她们为自己不理智犯下的错误懊悔一辈子。“你敢说你这么做不是为了马保缮?”
听到马保缮的名字,叶纤纤的眼睛都红了,她不畏强权地直视奚和白,却看到了奚和白眼里像是看垃圾一样看着自己,一股没来由的羞愤将她包裹。
她愤恨地指着躺着的鹿瑶,“马哥就是因为她才断了一条腿。凭什么她是大小姐就要优先救她出来,原本他是可以治好的,是你们故意延迟了他的治疗时间,甚至还让他去坐牢。他也是车祸的受害者。”
叶纤纤竟然将马保缮的错误推到了鹿瑶身上。
就因为他是弱势的一方么?
“可如果杜紫怡知道邬绍先真正喜欢的人是你,也是因为你,他才跟鹿瑶吵架,甚至想要解除婚约与你结婚,你觉得她要杀的人又会是谁呢?”
地上的杜紫怡闻言剧烈挣扎了起来,扬着脖子看向叶纤纤的方向,“叶纤纤你说清楚,你跟邬大哥有什么关系,他说的是真的么?”
叶纤纤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杜紫怡,以一种我不屑的东西你却爱而不得的不在乎语气说道:“谁要他自以为是的喜欢,一边说着爱我,一边计划着跟别的女人结婚,这样的人他懂得什么是爱么?”
杜紫怡脖子上青筋暴起,却被保镖抵着背再次按回了地面。
奚和白嗤笑一声,“确实不如你跟马保缮的感情来得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