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子”本想再争取一线生机,但话没说完,眼前寒光一闪,名士的脑袋应声落地,腔子里的鲜血飞溅而出,“白娘子”的脸被丈夫的鲜血染红。
“白娘子”望着身首异处的夫君,反倒淡然了,夫君死了,争取的意义就没有了。
“名士?落到我手里,连个名,都落不下。”参将用滴血的刀尖挑起了“白娘子”的下巴。
果然如苗天理所料,他没忍心杀这位花容月貌的美少妇,虽然她已身怀六甲,但并不妨碍他发泄兽欲。参将用刀尖挑断了捆绑着“白娘子”的绳索,“这个带上,老爷我今晚上就是她了。”
“什么东西,你也配?”
“白娘子”忽然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剪刀,捅进了自己的心窝。
这个活命的机会她没要,夫妻俩结伴而行了。
参将很扫兴,还没等“白娘子”倒下,一刀划开了她,从眉心自下,一直到两腿中间。
苗天理的嘴角动了动,挤出了一个悲哀的笑,也许黄泉路上还可以再见到她。
苗天理刚刚闭上眼睛,“哇……”地一声婴儿的啼哭又扒开了他的眼皮。
参将伏下身,从“白娘子”被划开的肚子里托出了一个婴儿。
母亲死了,孩子还活着。不知道这是不是史上第一例剖腹产,参将的屠刀此刻充当了手术刀。
是参将给狗子接的生。
“可惜了。”参将惋惜地看了看“白娘子”,又看了看手中的狗子,他毫不怀疑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
几只野狗一直在不远处汪汪狂吠。白家军这些士兵只杀人,没杀狗。这个血腥的场面大概超出了这些狗的认知,一直在躁动不安地狂吠。
参将的视线转向了豆儿,“你说,狗会吃活孩子吗?”
“啊?哦……”豆儿终于回到了现实中,“……不知道。”
参将一刀斩断了脐带,将狗子朝几只野狗抛了出去。
他把刚出生的狗子喂狗了。
狗子如果掉在地上,不用狗吃,直接就摔死了。
三只狗同时飞身跃起,中间一只大黄狗凌空稳稳地叼住了狗子。
叼盘是汪星人天生的技能,这群野狗虽然没经过训练,也没盘可叼,但胎里带的本能是不会丢的。大黄狗叼住了狗子,掉头飞奔而去,另外几只狗汪汪狂吠着追了上去,它们不能让大黄狗吃独食。
那只大黄狗名叫大妮儿。
大妮儿没跑出多远,被追上,群狗撕咬了起来。
参将和众属下官兵发出了一阵狂放豪爽的笑声。
苗天理带着深深的遗憾,终于闭上了眼睛。那位绝世美女遗留下的骨血,就这样葬身犬口了。
苗天理再次醒来的时候,狗子已经在苏夫人的怀里了。大妮儿浑身是伤,鲜血淋漓。
大妮儿为了保护狗子,力战群狗,终于救了狗子一命。
是过路客商苏莫施一家人救了苗天理,救了狗子,救了大妮儿。
苏莫施一家带走了狗子和大妮儿,也带走了苗天理。因为苗天理在苗镇已经没有亲人,无依无靠了。
狗子是不幸的,刚一出生就遭遇如此惨绝人寰的惨剧,狗子又是幸运的,她遇到了苏家人。
十七年过去了,苗镇又恢复了生机。只有面肆和街角几处残破的房屋还残留着当年的血腥味道,除此之外,几乎看不出这里曾经遭受过那么惨烈的屠戮。这里是狗子生命的起始点,看到眼前的苗镇,回想起苗天理说起的那一幕,狗子泪如雨下,痛彻心扉。
然而,苗镇人却似乎对这一切一无所知,那场血腥的杀戮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人们脸上没有悲伤,没有仇恨,脸上都洋溢着没心没肺的笑容,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令狗子十分愤怒。
让狗子更加怒不可遏的是人们谈论的话题。大家在街头巷尾谈论着白家军如何英明神武,谈论着皇帝和白将军如何率领白家军水淹叛军,谈论着皇帝和白将军如何神机妙算……
白家军的“战绩”已经传到了这里,当然都是胜仗,没有败仗。
白家军依然是苗镇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