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五域，凤门大陆自然处于在稍边缘的武神域。
由于女武神当年的没落，武神域的地位，也相应地排在了五域中的后来位置。
而山间泗水衙，却是处于八荒寰宇的核心大域——沧澜域。
域的命名，多与该域里出过的人物或大宗而关联。
譬如武神域，便是以女武神这尊不到百万年岁的假帝而更名。
而沧澜域的第一大宗，毫无疑问地是山间泗水衙，之所以不与山间泗水有关，便是因为当年的沧澜世家，出过一位沧澜大帝。
只不过年代实在久远，现在的沧澜世家也渐渐没落，退居了幕后，便是由着山间泗水衙挑起了沧澜域的大梁。
不过二者也是有些关联的，如今衙里一堂的堂主，便是那沧澜世家的尊者所担任。
陈远听了赵满城一路上的介绍，心中也有了大致了解。
只是不住地点头，却使得赵满城惊疑道：
“前辈，您已是二道尊者，寿元只怕是已达到百万岁的层次，难道这些事情，您都不知晓？”
陈远沉默不语，只想说我才两千岁，还是个孩子啊……
“我只在陆上神洲活动，寰宇里的历史，倒是知晓的不多。”
赵满城点点头，示意理解。
“其实我也知晓的不多，我本来早就可以申为地阶捕快，便是幼时不好好读书，史料一直考不过，便卡在了玄阶，本来地阶可以领取更厉害更聪慧的毛毛兽作伴……但无奈我在玄阶足足待了二十来万年，毛毛兽也陪我了许久，这便是不舍得再换了……”
“……”
“你们要读多久的书？”陈远问。
赵满城不假思索地答道：
“三千年啊，要是最终考核不合格，还得一直在域里读书卷，只有合格了才能毕业，我当年还见过读了一万年的老前辈……据说是红绿色不分，老是走错考场……”
“……”
“是每个人都必须读么？”
“对啊，修为虽然是重中之重，但是学识文化，查案宝典，史料博学，这些都不得落下，难道前辈没读过书？”赵满城说出话后，才赶忙摇头解释，“前辈我不是说您没文化的意思，我只是好奇……您这般修为，确实也不用读书。”
“……”
陈远微微一叹，他前世确实读过书，不过也才潦草二十载，今生幼时在青川读兵书，识大字，也才十几载，加起来，与这些受过三千年教育的修士比起来，倒真显得像没读过书似的……
“零星读过一点吧。”陈远回道，言语里有点唏嘘。
赵满城想起来了陈远的出身，想来那极小又偏远的小界，自然不会重视教育，便也是安慰起了陈远。
“没事的前辈，要怪就怪八荒大帝，他当年没有实施全面义务教育，害得您没怎么读书。”
陈远冷不丁听到一句义务教育，脑子忽地一懵，便是如同炸了毛一般，诧异开口：
“你说什么教育？！”
“义务教育啊……咋啦？”赵满城有些懵逼。
“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的这个词汇？”陈远语调都上扬了几分，本来养气功夫极深的他，也难免有些失态。
赵满城觉得这似乎对二道尊者前辈来说有些许重要，便是认认真真地，一字一顿地开口：
“八，荒，大，帝……”
“当年号召各大域尊者以上大能，召开了什么，博闻强识的会，说是强调素质教育的重要性……还颁布了什么‘修士法典’， 只是法典没有施行开来，便早早放弃了。”
陈远听罢，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人会想出来“素质教育”、“修士法典”这般和这方世界观这么割裂的词汇？
还能有什么人？
他压住心头难以言说的情绪，便是再问，
“八荒大帝还有什么流传于世的名言否？”
赵满城点了点头，
“有倒是有，不过前辈你得等我想想，我已经不读书好多年，很多东西都还给学堂里的师父了……”
陈远在煎熬地等待，每一分，每一秒。
终于，赵满城嘴唇嗫嚅了下，开了口：
“我记起来，大帝还说过，说过一句，‘为了寰宇崛起而修行’……”
轰隆！
浩瀚无垠地星海里。
却莫名闪过一道紫色粗大雷电，劈开了虚无，隐隐约约，都要撕开了那寰宇间的界限，露出蝴蝶翅膀一般的绚丽色彩，但又陡然闭合。
陈远的心头似乎也被这道雷光所劈中，他难以置信地回味着这句话。
为了寰宇崛起而修行……
这难道是苍天给他开得玩笑？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
“前辈，您怎么了？”
赵满城感觉到了陈远此时的变化，便是小心翼翼地问。
陈远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坐在毛毛兽的背上，目光扫荡向幽暗深空里，眼神深邃。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
孤高星空。
悬浮小屋。
一隐藏在迷雾里的人，手指微微划过黑暗，便撕开一片虚无。
“人皇冠，人皇索啊……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