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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吧。”

夜明星稀。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路上行驶。

马车之外传来了徐妙锦的声音。

白忘冬闭着眼睛靠在榻上,烤着旁边的暖炉,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现在就是个病号,什么都不想管的病号。

既然徐妙锦和他们同行,又对行军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那这押送犯人的队伍交给她就是了。

他就乖乖当个吉祥物,好好在马车里面待着就行了。

随着徐妙锦的话音落下,马车缓缓而停。

外面的声音多少变得嘈杂起来了一些。

军士们在布置着临时的营地,除了吃住的问题外,安置这些要押送到京城的犯人也是一件麻烦事。

咚咚咚。

马车停下不知过了多久。

有人敲打车厢的窗户。

“说。”

白忘冬淡淡吐出一字。

“大人,该喝药了。”

马车之外是何代宸的声音。

白忘冬睁开眼睛,眼眸当中的光芒有些虚弱。

他伸手缓缓打开车窗。

紧接着,就有一碗热腾腾的汤药从外面递了过来。

白忘冬把这碗汤药接到手中,也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一口饮下。

好苦!

白忘冬龇了龇牙,把空荡荡的药碗又给递了出去。

“大人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我不饿。”

“属下知道了。”

何代宸安静退下,没有再打扰白忘冬休息。

白忘冬再度合上眼睛,感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然而,就在这全营地的人都在默契保持着安静的氛围的时候……

“啊啊啊啊啊!!!”

这惊恐的叫喊声瞬间在这营地之外响起。

就如同是一块砖头砸进了平静的水面,惊起了万丈波涛。

马车中刚要睡着的白忘冬眼睛顿时张开,眼眸当中混沌流转,听着这刺耳的吼叫声,白忘冬突然神经质的笑了一声。

那因为生病变得苍白起来的俊脸上,露出了一抹让人惊悚的笑容。

整个营地的人瞬间警惕地看向了来者的方向。

那里,一道披头散发的身影正在跌跌撞撞地朝着这边跑过来,眼中全然都是惊喜的目光。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碰到朝廷的人。

天不绝他,天不绝他啊!!!

“我是开封府赵家族人赵承业。”

赵承业一边奔跑,一边大吼道。

“今日被歹人伏击,还请大人出手相救,承业日后必有重礼送上!!”

“拔刀。”

可面对他的吼声。

马车当中传来的淡淡两字却是让围拢在马车周围的何代宸等人浑身一寒。

唰——

营地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赵承业感受到那迎面而来的杀伐之气,顿时愣在了原地。

前方这些人……

莫非也是来杀他的?

难道这天下所有人都要杀他吗?

那他该去往何处,又能逃到何处。

回家?

万一家中的人也要杀他怎么办?

他握紧手中的折扇,浑身上下全然都是冰冷。

这天下之大,居然没有一寸是他的容身之地。

他全身战栗颤抖,眼中闪烁着浓郁的疯狂,若是如此,若是如此,那还不如……

“杀!!!”

赵承业直接握紧手中的扇子,就朝着前面的营地冲了上来。

“都给我去死吧!!!”

居然是袭营?!!

营地中的人都惊呆了。

耀眼的金龙在夜空当中闪烁,携带着疯狂的杀意朝着营地这边冲了过来。

感受到这全力爆发的灵力,所有人握紧兵戈。

唰——

阎魔剑瞬间出鞘。

何代宸眼眸当中冷冽的杀意回转。

磅礴的黑气在刹那间迸发。

锐利的剑光刺破了夜色,朝着那金龙冲去。

轰隆!!!

嘶吼着的金龙和黑气凝聚而成的阎魔撞在了一起。

金色和黑色在半空当中交织,庞大的气浪朝着四周翻动。

徐妙锦看着这一幕,美眸中闪过一丝惊奇。

因为眼前之人虽然实力不弱,但还远远没到能够一人袭营的地步,现在这样冲过来,几乎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何代宸,留活的。”

马车当中,白忘冬的声音再度响起。

何代宸耳朵微动,听到了这道指令。

他目光微闪,几乎毫不犹豫用力一甩。

阎魔剑和那金扇子在半空当中摩擦,火星四溅。

金扇子直接被划开了一道裂缝。

因为金扇子的裂开,赵承业那疯狂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清醒的波动。

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何代宸就又一剑直接平握用剑身砸在了他的背上。

嘭——

赵承业的身影直接从空中坠落而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赵承业刚想要拍地而起,但下一秒,一杆杆长枪就直接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枪头锋利幽寒,让他那崩溃的心暂时恢复了过来。

他看着四周,想起刚才的所作所为,脸色瞬间大变。

他……都干了些什么?

“诸位……”

又是没等他说完,那些指着他的长枪飞快收回,然后用力一挑。

赵承业就这么被架了起来,他紧紧咬牙,身上灵力涌动。

嘭!!!

何代宸的剑鞘抽在了他的脸上,打散了他凝聚起来的灵力。

感受着眼前这些人身上不凡的气质,赵承业放弃了反抗,就这么被架着来到了马车的面前。

噗通。

几乎没有等有人说话。

赵承业干脆利落地就跪倒在了马车之前:“这位大人,草民刚才是一时糊涂,深知自己铸成大错,只要大人能高抬贵手放草民一马,草民愿意做任何的事情。”

“愿意做任何的事情……”

白忘冬戏谑的声音淡淡响起。

“你说你是叫赵承业对吧?”

“正是草民。”

“哦,那就把这个给吃了吧。”

啪嗒。

一个瓷瓶就这样从马车当中被丢了出来。

砸到了赵承业的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瓷瓶,赵承业猛地抬起头,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赵承业……”

“黄承业……”

“你们黄家行船还真是势力非凡啊。”

白忘冬推开窗户,露出了自己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

“这么着?这东西不是你卖给别人的吗?怎么让你吃一口都不愿意啊。”

“这……不是用来吃的。”

赵承业吞咽着口水,解释说道。

“可我想要你吃,吃了你就能活。”

“真的?”

“白某一生从不说谎。”

“咕咚。”

赵承业看着瓷瓶,心中万分挣扎。

但还是将其拿起,一口饮下。

“呕——”

呕吐声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