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轻人!那笑声能传出二里地!
我骑上车,冲着东北方向前进,多少有些顺风,而且是刚开始,我骑的还是很快的,不过城区里车相对多,我骑车的速度没有多快。
沿着震西区的主干道往东,会路过震东区,看着两边的楼房,闻着飘散的肉香,我心里暗暗的骂齐明辉,都是他,要是不耽误,我是不是已经快到家了?
两个小时,白白的浪费了。
路过交通岗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有个表姑姑好像是在附近王家岗的,具体的位置忘记了,还是高一的时候父亲带我来过一次,找表哥借书,那时候表哥好像读的技校还是中专着?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后来也没去过表姑姑家,好像听说两个表哥结婚的时候,还通知了我们大家,貌似那时候我没在冀北市。
估计这个时候,连孩子都有了吧。
有句俗话说的好像很好很对,“一辈亲,两辈表,三辈就拉倒!”爸爸的表姐,到我们这一代好像是三代还是四代?
而且那个时候的各种表亲太多了,好多表叔、表姑我都不认识,更谈不上跟她们的孩子的来往了。
我骑车过了震东区后,就出了城区了,没有了楼房,都是村里的平房,风渐大了一些,空气也冷了许多,路上的货车多了起来,但是人不多了,也许是因为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路边的柳树、槐树、杨树一段段的,各种形状各种样子,统一的标配是光秃秃的枝丫伸向天空。
我快速的蹬车,遇到小的拖拉机,我一使劲的还能超过去,把突突突的声音和灰尘留在后面的风中。
路边高耸的杨树树杈上,有喜鹊的窝高耸耸的耸立在空中,嘎嘎叫的喜鹊盘旋着在几棵树之间。
光秃秃的田野里,野草在风中摇晃,沙尘跟着风,俾倪的肆虐着天地间的一切。
越往东,房子越显得陈旧低矮,在静西和华阳区交界的地方,形成一条宽宽的空白地带,村与村之间距离比较远,路上有些荒凉。
进入静西县境内后,路的曲折多了一些,穿过几个村庄,沿街上低矮的平房边写着“商店”两个字,连名字都没有。
这边零星的能听到鞭炮的声音,听动静像是有集市,我加紧了脚步更用力的蹬自行车,忽然想念这边的粘糕吃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卖的。
等我骑到雷家庄镇的时候,发现并不是集市,不过有商店在路边摆摊,有孩子在围着摊位放鞭炮。
摊位上卖的各种点心、肉、酒,大都是过年需要的,我看了两眼,对方看着我风尘仆仆的样子还问我,“小兄弟,买点酒送给老丈人吧!”
晕倒,我虽然带着黑色的帽子、带着口罩、穿着深蓝色棉外套,很像男人吗?
我摇摇头,摆下手,继续前行了。
“不像个小伙子吧,怎么感觉是个女的呢?”听到后面的说话声,我微微一笑:孙悟空是存在的。
过了雷家庄,我继续往东北方向,没用到县城,就到了向北的新公路,我下来喘口气,晚点的路程那是一路顶顶顶了。
喘匀了气息,骑上车,一路向北,路过崔坎的时候,特意向村里看了看,几乎看不到什么,寥寥的房子靠近新公路这边。
等给我过了几个村子,到家的时候,午饭早就过了。
我把自行车放好,解开后座架上的绳子,把东西拎到东屋和西屋分好,才坐到炕沿,用力的咳嗽着。
母亲在炕上,正在给妹妹的新棉袄下摆绷新布条,省的蹭黑了。袖口、领口也要绷。
“妈,有吃的吗?”
母亲抬眼看我一下,“你没吃了再来啊?”
我转身出去,到过道屋的碗橱里找东西吃。
“有炸糕、炸饼、还有积菜粉,你加点热水。”我拿着油饼咬两口,假装没听见母亲的话。
我压一下胃部的翻涌,然后 去了茅房,蹲在那里,风从大腿间穿过,猪圈的猪听到动静,哼哧哼哧的到猪圈坑里,转一圈,又爬到了猪圈炕上。
抻好衣服,慢腾腾的朝屋子走去,很想给自己一巴掌,“干嘛这么快回来呢?属猪的吗?还是属鸡的?或者属老鼠?咋没记性呢?”
进了过道屋,洗把手,继续啃两口油饼,从暖壶倒点热水,单独喝吧。
我拿了茶缸,倒了热水,站在柜橱子跟前,对着墙角吃着喝着。
“你看看你吃个东西还窝在旮旯里,还不让你吃是咋的?”
母亲的话,让我不好接,只能改变一下话题,“我爸呢?三丫呢?”
“三丫找同学去了,你爸不知道,咋了有事儿?”
母亲语气不太好,还瞪我一眼。
“我没事儿,就是问问。”我本来想问问二堂哥结婚的事情着,如今一看,算了吧,不然指不定会说什么。
我坐到炕西头,脱了鞋子,想进里面去,靠着被垛,好久没骑车,有点冷热不均,还有点累。
等我靠上被垛的时候,被母亲发现了,“你靠被垛干嘛?不怕靠倒了啊!好不容易垛整齐的,你看你,委成什么样了?”
我扭头看看我靠过的地方,确实是蒙被单子掫起来了,可是,这样有啥啊?都下午了,晚上就撒被子可以睡觉了。
“晚点我整理整理。”我嘟囔一句。
“别靠了,现在就整理,这万一来人了,别人的咋笑话啊!”
“这跟人有关系吗?不就是个蒙被的单子?还能扯上别人笑话?那就不让人来就好了。”
完喽,我这话,让母亲立马就发作了。
“发现你跟你二叔一样,读书读书,都读狗肚子去了,一点礼法不讲,一点不顾别人的眼光和议论,你家不开门过日子?从房顶上走?还不让人进来了,这幸亏是我当家,要是你当家了,还不得六亲不认的?”
“还有啊,你跟那个北院的邹冠海家的老二是怎么回事儿?你是不搭理人家了吗?人家哪里对你不好了?你拿着姑奶奶的架子!你跟我还有你妹妹拿架子,我们惹不起你,你跟人家邹树平拿架子?还不理人家了?你知道他爸他妈到处说你、说咱们家什么吗?说你考出去了,就忘恩负义了,不跟人家说话了,说嫌弃人家穷了,还有比这还难听的,敢情你不在家你听 不到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