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他用无比冷漠的态度从嘴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苏牧尤猜到了韩文轩留下的那句话可能会让敖译吃醋,也猜到了他大概率会做出一定的防范措施。
但是,没想到对方心中想出来的应对措施竟然是......??
不知道该是个呆子,还是本性难移。
“我想。” 敖译眉心微蹙,眉尾微微下压。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囧囧的八字。
也给了人一种耷拉着尾巴的可怜小狗的既视感。
然而,他面前的人却是相伴了好几个世界、已经是老夫老夫的苏牧尤。
早已锻炼出了一定的抵抗力。
见此状非但没有心软,反而冷笑了一声。
薄唇微启,“别逼我在今天这个好日子收拾你。”
听到这话的敖译眸光闪烁,下意识的问到,“哪种收拾?”
就像之前在五仙教那般,用鞭子抽吗?
说完,死士的心里又有些微妙的在意。
为什么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就因为和韩文轩重逢了吗?
这样的发现让他心头就像是长了一个小疙瘩一般难受,即便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出口的话有些不对劲,还是倔强的盯着大祭司不放。
苏牧尤被他看的眼皮跳了跳。
有的时候太默契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就比如现在。
他其实并不想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该死的就是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忍不住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看你最近胆子是越发的大了。”
与胆子一起膨胀的,还有放肆的态度。
这哪儿还像当初那个让说句话都难的闯入者?
想要惩罚对方,一般的蛊虫毒物奈何不了对方,王蛊的威力则是太大。
若是缺席了晚上和小姑娘约好的烟花大会,保不齐会引来怀疑。
“那是因为......” 敖译从变扭中抽离,眼神认真,声音缓缓,“大祭司是个顶好的人。”
虽然偶尔嘴巴就跟淬了毒一般说话直扎人心窝,翻脸就跟夏天的雷雨一般说来就来,折腾人的手段也层出不穷,下毒玩蛊听上去不像正道人士。
但是,他知道,对方就是个好心肠的人。
明知道放走韩文轩自己会面临什么,但是心软他的遭遇,还是将人放走了。
明明不喜热闹,却因为大祭司的担子,还是从那恍若桃花源的吃人林中走出。
嘴上说着是在找老仇人的账,实际上只是不忍萍水相逢的陌生一家惨遭劫匪的毒手。
一切的一切,敖译都看在眼中。
比起满口道貌岸然的伪小人,这样只是嘴巴坏的人,是有多么的可爱?
苏牧尤闻言动作稍顿,打量的视线将死士从头看到尾,“出来一段时日,你奉承人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好了。”
“肺腑之言。”敖译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浅到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弧度。
就算是奉承,他这辈子,也只会奉承这么一个。
苏牧尤扬眉,轻呵了一声,“去把门关上。”
敖译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幻听了,“关、关门吗?”
平稳的心跳在几个简单的字眼之下迅速失去了原本的节奏。
提议是他提的没错,但这样的福利真正到来时,他还有些无措。
苏牧尤都不用抬头看就知道对方的脑筋转到什么地方了,“门关上,然后在边上好好跪着,念念清心咒。”
别一天天的色欲熏心。
敖译瞬间被失落笼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听话的转身,然没走出去两步,心情又好了起来。
跪就跪,可大祭司还让他关门。
这不是顾忌到他的脸面是什么?
果然,对方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的他的。
......
韩文轩安顿好自己的好兄弟,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了。
眼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从周边扫地的下仆口中得知大祭司住在哪儿之后,赶忙加快了脚步。
行至目的地,看见紧闭的大门时,他眸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萧俟,你在吗?”韩文轩敲了敲门,喊了对方的化名。
屋内。
在死士守卫下偷偷努力的大祭司将运转的最后一丝内息纳入丹田,睁开了眼。
一抬眸,就和门边的人对了个正着。
苏牧尤眉头微蹙,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起身。
敖译听话照做,顺便拍了拍膝盖。
这里的仆人打扫的确实很干净,裤子上甚至没粘上一点灰。
但他就是要拍。
两人无言动作,耽误了一会儿。
韩文轩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屋内静的出奇,忍不住又喊了一声,“萧俟?”
“吱呀——”
门开了。
从里面出来的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