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废墟晨雾弥漫,属于今日的第一缕阳光洒在秦肆酒的神塑之上,可这柔和日光似乎都比不得其眉眼的璀璨。
众神终于从远处收回视线,随后又一同将视线落在了地上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上。
乌斯的眼睛睁着,里面依旧能清晰地分辨出怒火。
一阵风吹过,所有的不甘宛如地上那些粉碎神塑化作的尘土般,眨眼间便消散。
众神唏嘘着从万神坛离开。
他们现在对秦肆酒的所作所为敢怒不敢言,生怕成为第五位陨落的神。
他们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阳完整地高悬于顶,日光将神殿普照得更加辉煌,终于有人开了口。
“你们还记得云极上神陨落之前,交代给我们的计划吗?”
云极曾经说过的话此时萦绕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他们怎么可能忘?
那或许是唯一一个能杀死邪神或是魔神的办法了。
计划刚刚提出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想到云极上神会陨落,所以众神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计划着需要耗费万年之久。
可是如今...这灭神阵吸收着云极全部神力,可以即刻启动。
众人对视一眼,全都从对方眼底看穿了他们内心的想法。
-是时候了。
神殿依旧有氤氲薄雾,四周看起来依旧一片祥和,可于此刻...似乎有什么在悄然变化。
若是秦肆酒在这里,他必然能看出来。
悄然变化着的是隐藏在神性光辉之下...一颗颗自私的灭神之心。
此时的秦肆酒自然没空来万神坛看上他们一眼。
他正被温祈压在墙上索取着。
明明一开始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吻,可秦肆酒极其不故意地当着温祈的面舔了舔唇角。
再然后局势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温祈仿佛是积雨的云,这么多天的隐忍终于在此刻爆发,暴雨如注倾洒而出,弄得秦肆酒有些招架不住。
秦肆酒宽大的袖袍向下滑落,露出两截白皙有力的手臂,不断升高的体温和冰冷的墙壁紧贴。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撑不住了。
“回...回卧室。”
温祈嘴角含着不羁的笑意,逗弄道:“累了?”
他歪了歪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拖腔带调地说道:“我是神,我感受不到累。这句话耳熟吗宝贝?”
秦肆酒撑着墙壁回身看温祈,薄唇轻轻地张开说道:“你是不知道累和舒服的区别吗?”
这话太过直白,温祈的动作都有一瞬间的停滞。
紧接着温祈不再耽误一丁点时间,抱着秦肆酒就回了卧室。
二人今天出乎意料的和谐。
秦肆酒没再提起攻略的事情,温祈更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们默契地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此时的愉悦之上。
任凭风云难测,暗潮涌动,至少这时候的他们是真的拥有彼此。
等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秦肆酒昨晚只睡了一会,此时不管不顾地闭上了眼睛。
温祈看他这副模样笑了笑,一如往常那样帮他好好清理,随后也躺在了他的身边。
他双眸紧紧地盯着秦肆酒的脸,手也不自觉地抚上他的眉眼。
温祈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描摹着秦肆酒的轮廓,似是想将其拓印心底。
半晌后,他终于松开了手,轻叹着将头埋进秦肆酒的脖颈处。
-
秦肆酒还没睁眼便感受到了面前均匀的呼吸。
温祈睡得正熟,长而卷翘的睫毛中和了他面容的冷冽。
秦肆酒安静地看了许久,忽然轻轻地在温祈的唇角落下一个吻。
不知道是自然醒还是感受到了什么,温祈咻地睁开双眼。
秦肆酒反应极快地往后仰了仰,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温祈长臂伸展着将其重新拉到怀中,“躲什么?”
秦肆酒面无表情地将他推开,言不由衷地说道:“我没躲。”
温祈笑了一声,“行,没躲,那我有个问题,你为我解答一下?”
秦肆酒眉梢微扬。
他不信温祈刚睡醒能憋出来什么好话,但还是点点头道:“你说。”
温祈意有所指地在自己和秦肆酒的周身扫了一圈,手更是在秦肆酒的肩头摩挲着。
“昨晚我们一起沉沦,一起...”
温祈停住不说了。
有些时候留白才给予了人最大的遐想空间,秦肆酒也不例外地被勾起了昨晚那些画面。
温祈看穿了他的走神,笑道:“所以我们是什么关系?”
秦肆酒瞬间收回思绪,毫不迟疑地回道:“兄弟吧。”
温祈笑容僵住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宝贝,没有谁会吻自己的兄弟。”
秦肆酒支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一本正经地回道:“亲兄弟。”
温祈彻底不动了,沉默将他的内心填满。
“...”
看着温祈吃瘪的模样,秦肆酒终于笑了笑。
在下床的时候,他似不经意间望了一眼窗外的景色。
明明下午阳光该灿烂柔和,可天穹之上莫名似有乌云飘过。
他敛了敛眉眼,压下心底全部思绪回头看温祈。
“我饿了。”
一回头,秦肆酒才发现温祈好像也在走神,见秦肆酒看过来,温祈才终于清醒几分。
他揽着秦肆酒的肩膀,“想去卿尘那?”
秦肆酒点点头。
二人出门的时候天色昏沉,可此时才下午。
明明十分不符合常理的天色,秦肆酒和温祈都如同没看见一般,问都没问上一句。
到了天道那里的时候,天空彻底从白日变成了夜晚,可抬眼望却找不到一颗星星,那轮皎洁的月光也在散发着隐隐约约的血色。
刚一进门,他们就看见坐在大殿椅子上满脸惆怅的天道。
天道冷不丁看见二人,立马哭丧着脸扑了上来,“你们总算醒了。”
温祈上前一步挡在秦肆酒面前,天道连秦肆酒的衣角都没抓到。
秦肆酒问道:“有事?”
天道眨眨眼,用一种悲痛的语气说道:“我这睡一觉醒来,除了阿酒你的...其余所有神塑都化作了齑粉。”
秦肆酒:“怎么?替他们鸣不平?”
天道咬咬嘴唇,“我替自己鸣不平。”
他声音委屈得不行,“你们损毁的时候怎么...怎么还把我的也打碎了!”
说到最后,这话都已经带上了诡异的哭腔。
温祈不耐烦地说道:“我砸的,有意见?”
天道往秦肆酒身旁走了一步,似乎只要他在这里,天道的胆子就会大上不少。
天道扭扭捏捏地说道:“就知道是你,阿酒才不会做出这种事。”
温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