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卓以为联系廖老,普通线路打不通,要用梅宣宁那的专线电话才行。
实际上根本不用,地方线也能转进金陵军区的总机。
完全是梅老二好奇心爆表,想听听到底啥事。
为了防止被某个货看出来,才特意用上了办公室的红色电话。还亲自拨号,贼鸡儿严肃的亮明身份,通过两次中转,要通了廖老办公室……
别说,红色专线电话的通话效果不错。当然,也只是不错罢了。
曲卓拿着话筒等了几分钟,得到参谋通知的廖老拿起话筒。
“老爷子,我小曲。您还记得不?”
“嗯?”廖老诧异了一下,他以为梅宣宁找他有事,没想到是只皮猴子。呵呵的笑了两声,问:“什么事,讲。”
“小四给我来信,说那帮安南猴子欠抽,我觉得咱早晚得揍丫的。”
“他信上都写了什么?”廖老的声音里的和蔼劲儿没了,透出不悦。显然猜到了某倒霉孩子,多半在信上透露了不该透露的东西。
“就稍微提了一点,主要是跟我商量,能不能搞出一套可以在山林地貌灵活部署的小型通讯设备,方便边境地区零散分布的村寨团结自保和及时呼叫支援。”
“嗯~”廖老语气缓和了一些:“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有,但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完善和验证。另外,有两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您说一下。”
“你说。”廖老坐下,打手势示意参谋去通知会议室的人稍等一会儿。
“第一件事…我忘了从哪看到的,说是安南那边,好像在距离咱们比较近的地方,有一处高卢人修建的大要塞。钢筋水泥建的,非常易守难攻。说是重炮的炮弹都打不穿。
我合计,如果咱们收拾那帮野猴子,得先计划好,怎么把那玩意打掉。”
“……”廖老原本听得挺认真,没想到是这么件事。忍不住训斥:“瞎操心,净琢磨些没用的。”
梅宣宁也没好气的点了点曲卓,意思是:“你还没有没有点正事儿了。”
曲卓没搭理个二货,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我下去插队那两年,参加过几次民兵训练。咱们过去十来年生产的枪弹武器好像不咋地。
手榴弹不响,冲锋枪打几发就卡壳,听说还有炮弹炸膛事故也挺多的。
对了,好像有地方组织演练攻山头,火箭弹不无后坐力炮的,打在沙袋工事上没效果。这些您应该有数吧?可别到时候耽误事儿。”
虽然这话也是瞎操心,但廖老却没像刚才那样训斥,而是调整了一下坐姿,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曲卓等了几秒,不见老爷子回话,着急的说:“可不是小事儿呀。我就怕到时候咱节俭病犯了,明知有问题还硬着头皮用。
年代不一样了,已经不是枪弹比人重要的时候了。就算不销毁,留着训练用呗,可别……”
“我知道了。”廖老打断了曲卓的话,随后嘱咐:“在外面别乱讲。”
“放心吧。我本来想京里找个能说上话的人。后来一琢磨,还是跟您说比较稳妥。”
廖老明白了,反应事儿得有个因由,臭小子怕牵扯到小四,才把电话打到他这来。
心里领情,语气也和善起来:“行啦,我有数。忙你的去吧。”
“得咧,您老保重身体,别太累。”曲卓尽义务似的补了一句,挂断电话。起身冲梅老二摆摆手:“走啦,拜拜~”
“你等会儿。”梅宣宁赶紧拦着,示意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坐下。”
“干嘛?”曲卓目露警惕。
“啧~别人是卸磨杀驴,你还没卸磨呢,就杀驴?”梅老二瞪眼。
“……”曲卓合计了一下,不大情愿的坐下。
“你…刚才说……有想法,但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完善和验证。什么想法?”梅老二眼睛里八卦的小火苗熊熊燃烧。
“太专业了,你听不懂。”曲卓表情和语气都透着嫌弃。
“看不起谁呢?”梅老二气的直想拍桌子,控制着音量嚷嚷:“我!北工院无线电电子工程系!说别的我不懂,说通讯,把我当外行呢?”
“哦?”曲卓上下打量了下梅老二,考校道:“来,给我说说,UV频段是怎么回事。”
“UV…”梅老二稍做考量:“? UV频段主要包括VhF 甚高频和UhF 特高频。
VhF的频率范围为是30到300mhz,主要用于无线电通信和广播。UhF的频率范围为300mhz-3000mhz,常用于无线通信。哦,电视信号也走那个频段。”
“呦呵~行啊。”曲卓大为惊讶。端正了下坐姿,仿佛刚认识梅老二似的,上下打量个没完。
梅宣宁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把,心里得意,脸上不耐的催促:“赶紧的,说正事儿!”
“笔,纸。”曲卓抬抬手。
等梅宣宁找了本稿纸连笔一起递给他,翻过来在稿纸背面边勾勒边讲解:“以大型集成电路为核心,配上带移倒频编码器,搞一部双频段便携式对讲机。
UhF可以用于近距离指挥和小队协同,VhF频段配合中继单元,进行大范围组网……”
本来就忙的要命,自己没事找事的又耽误了大半天的时间……
没办法,原本只是想大概说下想法。结果梅宣宁恨不得喊警卫把办公室门堵上,硬逼着曲卓把想法尽量完整出来。
曲卓连设计带画图,用了快五个小时完成了单片机、加密编码器和中继单元,又被梅宣宁拉着研究其蓄电池的问题。
便携设备嘛,上铅酸电池是不行的,铁镍更不靠谱。
银锌电池?
太特娘贵了。
锂亚硫酰氯和锂二氧化锰……
额~也便宜不到哪去。
就眼下的技术来说,比较好的选择是镍氢电池和镍镉电池。
相比之下,镍镉电池不论容量还是对恶劣环境的适应能力,都要更好一些。
但是,咱们只有理论,没有生产技术。
硫化镍矿和氧化镍矿,我们的储量都非常丰富。工业制备也有一定基础。
镉是个麻烦,我们中部和西北有伴生矿,但工业化制备是空白。
而且,即便我们能短时间内把置换线搭起来,并摸透生产工艺,也不一定能撑得起电消耗。
耗能大户不是白叫的。
就算我们解决了原料问题,攻克镍镉电池技术需要时间。
搞出来了,想把寿命和能量密度提到具有实用价值的水平,也需要时间。
这方面曲卓是小白,提供不了什么帮助。只能给出一个多电芯方案,以提高充电速度。
想实现这一方案,还需要热控制、平衡电压和充放电控制管理的芯片和配套的电路板。这会把生产成本再拔上去一小节。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对而求其次,选择工艺较为成熟的碳锌电池。
就是我们常用的一号、二号、五号、七号干电池。
那玩意虽然能量密度低,但我们能敞开了供应。可以骑驴看唱本,先用碳锌电池顶上,同时抓紧攻关镍镉电池。
从梅宣宁那出来,都晚上九点多了。
曲卓一想到还有一屁股正事,脑袋就八个大。
头大也没办法,抓紧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