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又跟妈妈聊了几句。
妈妈就将电话转交给了何萱。
“萱萱!”
“你来跟他聊两句吧。”
“好,谢谢阿姨。”
“这傻孩子。”
“之前不是跟你讲过么,不要叫阿姨了,叫妈妈。”
“哦。”
何萱的声音显得腼腆,又有些难为情。
但是最后,她也没能喊出那一句妈妈来。
听见两人的对话,我忍不住的想笑。
之前每次打电话的时候也是,妈妈总是想忽悠何萱喊妈妈。
但是何萱最后总是会扭扭捏捏的喊出一个阿姨来。
而妈妈对此也是相当的无奈。
但她也在私下里跟我说过,她能理解何萱,也知道她为什么不肯喊妈妈。
而她之所以一直想叫何萱喊妈妈,就是想要跟她有更多的话题聊天而已。
可别人不了解我妈,我难道还不了解她?
叫何萱喊妈妈,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变成了她的执念。
时间不长。
电话里就传来一阵杂音。
我知道,这是何萱接起电话了。
原本,我是有很多话想要跟何萱说的。
可是听妈妈说了那些话之后,我突然间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了。
最后,还是何萱试探着说了声:“喂?你,你还在听吗?”
“我在听!”
我回过神:“刚才有点走神了。”
“哦。”
何萱问:“彤彤和猛哥呢?”
“他们去看赵叔叔了。”
我说:“就是赵猛的爸爸,他好像是要去南方上班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
“这样啊。”
“那家里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了吗?”
“是啊。”
我苦笑了声说:“家里面冷冷清清的,就我这一个闲的没事儿干的在家里杵着。”
曾几何时的我已经预想到了,何萱离开后,我会觉得无聊,觉得难受,觉得孤独。
但是我却从没想过,竟然会这么孤独,这么难受,这么无聊。
“虽然只有一天。”
“但我真的有点想你了。”
我说:“妈妈有告诉你什么时候回来么?”
“嗯……”
“阿姨说要等几天。”
何萱说:“好像是有些东西要让我一起带回去。”
“那好吧。”
我道:“那我就只能自己再孤苦伶仃的生活几天喽。”
“你别,别这么说……”
“我会觉得很,很难受的。”
何萱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而即便是透过电话,我也能感受得到何萱的那种悲伤情绪。
那一瞬。
我的鼻头一阵发酸,眼泪也控制不住的要往下掉。
“好吧,好吧。”
“我不说了,你就在那边好好玩几天吧,放松放松。”
“而且咱们现在已经临近高一上学期结束。”
“今年过后,咱们就没那么多时间在外面玩了,大部分时间都得放在学习上面。”
“你就趁着这个机会玩够看够,顺便呢,也把你男人没享受过的,好好替你男人享受一遍。”
我说:“等到时候我也去了庆州,你就给我当导游,带我各地去走一走,看一看,玩一玩,好吗?”
“好!”
“行了。”
“没什么事儿了。”
“我先挂了,你去找妈妈玩吧。”
“好!”
等到挂断了电话。
我望着电话上的通话界面,久久都没能将自己的眸光给挪开。
其实仔细想想,倒是也还不错。
起码这个小丫头是帮我享受到了我没能享受到的幸福了。
而且,虽然我现在不能回去,将来我也总有一天可以回到那个家的。
我站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准备回房间睡一会。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
我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我下意识以为,是妈妈刚才有什么事儿忘了说,随手接起电话就问:“不是刚挂吗?是忘记叮嘱我什么了?”
电话另一头的人沉默了一会,才道:“少爷,出事儿了!”
我放下手机一看。
这时候,我才看见,给我打电话过来的,居然是金志谦。
这个家伙鲜少有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而且按照常理来说,即便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儿,他也不应该是给我打电话才对。
所以在听见他说出事儿了这三个字儿的时候,我是有点意外的。
“谁出事儿了?什么事儿?”
“是,是你那个同学,白佳怡。”
金志谦道:“她把公司投资的一个画展给砸了。”
听见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也是吃了一惊。
这个家伙怎么又发疯了?
我沉了口气,问道:“公司损失多少?”
“经过初步估计。”
“损失起码在百万以上。”
“不过,钱倒不算是什么题题。”
“主要是那几个联合举办画展的画手不肯善罢甘休。”
“说是要起诉白佳怡,要让她来赔付损失。”
金志谦道:“她毕竟是您的朋友,我就来问问您的意思,看看您……”
“先保护好她吧。”
我说:“我这就过来公司。”
“好!”
“那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
金志谦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忍不住长叹口气。
这家伙可真不是个叫人省心的啊。
而当下,我也没有想太多,穿好了衣服,就下楼打车直奔公司。
在公司楼下。
我见到了金志谦。
“少爷!”
金志谦见到我,就快步迎了上来。
我忍不住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怎么会突然发疯呢?”
“这个……”
金志谦面露难色:“要不,您上去问她吧,我也说不太清楚。”
见金志谦的那副表情。
我隐隐感觉到了,这事儿有点不同寻常。
不过。
我当下想再多也没有用,还不如上去问问白佳怡。
而我也是在之前的那间问询室里面,见到了白佳怡。
此时此刻。
这个家伙的衣衫凌乱,整个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见到我进来的时候。
这个家伙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愧色,深深地垂着头。
我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都到了这时候,还垂头有啥用?”
我道:“我是不认识你,还是说,只要你垂头,这事儿就完事儿了?”
“对不起。”
白佳怡低垂着脑袋。
“说对不起有啥用?”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跟我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贴近白佳怡道:“来吧,告诉我,你为什么砸人家的画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