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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上一世,VS顾肆也(3)

“老三样?可以方便说一下是哪老三样吗?我是新来的。”遇到熟人,沈听诺的笑容不免比平日多了不少。

不等顾肆也开口,在厨房忙碌的于叔探出一个脑袋来,他乐呵呵道:“小炒牛肉,啤酒鸭,鸡蛋炒韭菜,就这老三样。小沈,别理他,叫你出来只不过是让他认认人,以后遇上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让也哥帮你忙。”

“老于,你这话说的,生怕我闲着,好人都让你做了。”顾肆也扯了扯唇角,拿出烟盒正想抽支烟。

沈听诺忙指着贴在墙上禁止吸烟的标语,“这里不可以吸烟哦!”

顾肆也拿烟的手顿了顿,似乎没想到会被说。

于叔又探出圆溜溜的大光头,“小沈这孩子就是实诚,没事,也哥不是外人,他爱抽就抽。”

沈听诺没想到两人熟络到这种程度,有些讪讪的朝顾肆也笑了笑,而后转身回了厨房。

顾肆也一错不错地望着离去的倩影,将烟盒收好,舔了舔微凉唇面,暗暗思忖,没事笑什么笑,像个傻子似的。

沈听诺坐回矮木凳上,继续刷着还没洗完的碗,刷的时间有些久了,水没刚开始那么热,加上厨房没有暖气,又有两个大窗口透气,冷风那么一吹,她的十根手指头冻得跟冰雕似的。

来到小吃店工作,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沈听诺原本保养良好的贵太太双手现在粗糙得不行,还有皲裂和冻疮。

炒好三样菜的于叔装盘,对缩在角落洗碗的清瘦身影说道:“小沈啊,把菜端出去给也哥,碗我来洗。”

“好。”沈听诺起身,胡乱地擦了擦手,端着热乎乎三样菜往外走去。

顾肆也垂眸,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脚步声,他黑眸一抬,就见沈听诺将托盘上的三碟菜一样一样摆了上来,在这期间,他清楚看到她小拇指上的严重冻疮和手背上的皲裂痕迹。

这才刚入冬,还不是最冷的时候,手指头都成了这样,要是再过一个月彻底冷起来,她手指头不得冻掉。

真娇气。

“你慢用,还需要什么可以喊一声,我立马出来。”沈听诺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腹诽娇气,仍旧那副笑眯眯的乖巧样。

“行。”顾肆也忍住多管闲事的冲动,拿起筷子用起了饭。

沈听诺拿着托盘,朝后厨走去,打算赶在下班前洗完碗,不想堆积到明天来洗。

她走了几步,正要踏入后厨时,身后传来男人闷闷的声音:“你不适合做这个工作。”

沈听诺脚步一滞,侧目,很坦荡地说道:“我没学历,不适合也没办法。”

说完她进了厨房,与于叔一起洗碗。

“小沈啊,一会下班回去,你记得拿走冰箱里的那只鸡腿,叔专门给你留的。”许是有女儿的缘故,于叔对跟前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多了层关系。

“谢谢叔,你人最好了。”沈听诺扬唇笑了笑,想到了什么,她打听地问道,“叔,你跟外面那人很熟吗?”

“熟,当初还是他介绍我来这里开店挣钱给女儿看病,那小子是个好人咧,小沈你要是喜欢可得赶紧追,这样的好男人很难得,而且他在西区抢手得咧……”于叔絮絮叨叨。

沈听诺默默听着,偶尔插两句。

估摸着顾肆也吃得差不多了,她起身朝外走去,打算结账。

“小沈,他的账不用结,你只要收拾碗筷就好。”于叔差点忘了这一茬。

“好。”沈听诺见怪不怪的应了一声,有些熟客大多数都是等月底一次性结清饭钱。

她出来时,已经不见顾肆也的身影,人不知几时走的,剩饭剩菜很多,看起来像是没动过一样。

沈听诺不由想起之前两人一起吃饭时,他也没吃多少,光看着她吃,后来是在河边才稍微多吃点她打包的剩饭剩菜。

难道他喜欢吃凉的东西?

或是他喜欢吃剩饭剩菜?

沈听诺困惑不解,在收拾碗筷时,她发现桌面多了两支冻疮膏,像是刚买的。

拿起那两支还未打开包装的冻疮膏,她跑出小吃店,左右张望了一阵,没见到顾肆也的人。

这人怎么丢三落四的?

没办法,沈听诺先收好冻疮膏,等顾肆也下回来了,她再还给他。

她可没自恋到这两支冻疮膏是给她的,之前手指生冻疮时,她去药店看过,店员给她推荐了这款冻疮膏,国外的一个知名牌子,一百五一支,贵得她两手空空离开,不用洗碗时用猪油将就涂涂,缓解一下痒意,这还是于叔教她的。

不过,小吃店的工作洗碗占大部分,她基本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原本生了冻疮的手就越来越严重了。

原以为两人下回见面不会隔太久,结果,沈听诺倒是先等来了马三。

前两天于叔发烧了,将小吃店全程交给她管两天,普通小炒她会一点,所以应对自如。

只是令她万万想不到的是,马三居然找来了,身后还带着两个穿着八分裤,冻得瑟瑟发抖的黄毛。

“不好意思,快要关门了……”

瞧了眼对面早在十分钟前关门的超市,她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一般附近的小吃店都大概在十二点关门,但由于最近下雨加上天冷,没什么生意,都会提前一两个钟头关门。

沈听诺也想偷点懒提前关门来着,谁料马三来了。

“什么意思小老板,我一进来你就要关门,是不欢迎我们吗?”

马三挺着大肚子,脖颈上的粗金链条一晃一晃闪人眼,大腿岔开,一屁股坐在中间的椅子上。

两个黄毛跟着他一块坐下,面露不虞地瞪着沈听诺。

沈听诺秒怂,忙解释:“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是、是天太冷了,没什么生意,我正准备关门……”

马三粗声粗气打断她的话,“我们仨都进来了,你看着炒几个小菜,弄个汤给我们暖暖身子!”

沈听诺还想拒绝,但看马三似乎没认出她来,她思索了两秒才转身朝厨房走去。

其中一个黄毛吸着鼻涕,嘻嘻笑道:“三哥,那妞长得真水灵!”

另一个黄毛附和:“好久没见过这么带劲的妞了,应该是老板的女儿吧,听说这家老板有个病秧子女儿。”

马三“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你们在外面守着。”

说完,他挺着啤酒肚往厨房走去。

其实他早就认出沈听诺了,今晚是专门过来这一趟,不然,谁没事大冷天出门。

上回的事,他越想越不甘心,越想心里越刺挠,唯有吃到嘴里才甘心。

两个黄毛看出马三的意图,很熟稔地起身往外走去,打算将小吃店的大门关上。

小厨房里。

沈听诺从冰箱里拿出了两个鸡蛋,准备煮个紫菜蛋花汤打发走那三人。

在她正要打蛋时,敏锐听到身后传来的极轻脚步声,她猛然回首,只见马三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

她吓得一颤,手中的鸡蛋险些摔烂。

“你要做什么?!”

马三见被她发现了,索性不再装,挺直腰背,啤酒肚也跟着更挺了。

“臭娘们,老子今夜是特地过来找你的,识相点,陪老子一晚上,不然别怪老子对你动粗!”

“你、你休想!”沈听诺强装镇定,“顾肆也快来接我了,你快离开,要是被他看到你来找我麻烦,小心他又揍你!”

“妈的,狐假虎威,没打听清楚,老子怎么可能过来,你还是老老实实伺候老子吧!”马三狰狞着脸,一个猛扑过来。

沈听诺下意识丢出手中的两枚鸡蛋。

“咔吧”一声,两个鸡蛋齐齐砸中马三的秃顶。

“操,欠收拾的娘们!”马三抹了把脸上的鸡蛋液,骂了一句,又接着要上来抓人。

沈听诺绕到另外一边,拿起砧板上的锋利菜刀,威胁道:“再不走我砍死你!”

马三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抓起一旁的碗狠狠砸了过去。

沈听诺吓得连忙闪躲,马三趁机一个箭步冲上来,夺走沈听诺手中的菜刀,一个反手,狠狠一耳光抽了过去。

“啪!”

沈听诺登时疼得眼前晕眩,鼻腔涌出温热鼻血,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明明心里拼命的催促自己快点起来,可是身体就是提不上劲,脑袋晕眩得厉害,甚至都有些想吐。

马三抽人耳光很有技巧,就是一个成年男人挨了他一耳光都头晕目眩,更何况是饱一顿饿两顿的沈听诺。

俯视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倩影,马三得意大笑。

“妈的,非得要老子抽你一顿才肯老实,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老子的本事!”

他解开皮带,大掌朝前伸去。

沈听诺伏在地上,耳边“嗡嗡”作响,能感觉得到厚厚的咸猪手握在她肩头上。

她很想起来,奈何浑身使不出半点劲。

难道就要被这么欺辱了吗?

被马三这种人欺负,她宁愿去死!

小吃店门口。

黄毛一号冷得缩脖子,猥琐笑道:“听这动静,战况还挺激烈,三哥宝刀不老啊,就是不知道咱哥俩今晚能吃上肉不。”

黄毛二号吸着鼻涕,“别废话了,快把堵在门口的几箱啤酒搬到一边去!”

黄毛一号突然烦躁地踢了踢堵在门口的几箱啤酒,“妈的,事真多,不想动。”

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期间,一道颀长身影立在了小吃店门口。

由于路灯昏暗,只能看到来人的大致身型,看着挺高挺瘦的。

黄毛一号发现来人了,他驱赶地摆摆手:“要关门了,你上别家去。”

那道身影依旧立着不动。

“都说关门了,还杵着做什么,想找打吗?”黄毛二号跨步上前,一把揪住那道身影的衣领,一抬头,待看清来人的真容时,他腿一软,赶忙松开手。

“顾、顾肆也……”

他颤声,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样。

在西区,宁可进局子也不要得罪顾肆也,只因这人独来独往,动起手来往死里打。

“你谁啊?于叔呢?”顾肆也嫌弃地弹了弹被抓出褶皱的衣领。

黄毛一号也认出了人,只觉晦气,但嘴上却说:“老板突然有事回老家了,让我们帮忙看几天店。”

“哦,是么。”顾肆也轻描淡写,抬脚欲往里面走去。

黄毛二号跨了两步挡住去路,谄媚道:“要关门了,哥你上别处去吃东西吧。”

黄毛一号从兜里掏出十块钱笑着递过去,“也哥,看在我的面子上到别处去吧,这十块给你,请你吃一顿。”

扫着皱巴巴的十块钱,顾肆也玩味一笑,“打发乞丐呢?”

俩营养不良的黄毛对视一眼,最终,黄毛二号往兜里使劲掏啊掏,终于被他掏出两个硬币来,一个五毛,一个一块钱。

“哥,我们俩身上就这么多了,你将就点花,等下回我们请你吃炒粉。”黄毛二号大方的将一块五硬币递过去。

顾肆也嘴角抽了抽,就在这时,厨房传来马三的凄厉惨叫。

黄毛一号震惊,“卧槽,有这么爽吗,叫这么大声!”

听出马三的声音,顾肆也黑眸一沉,抬脚往后厨走去。

黄毛二号冲上前,还想阻拦,却被顾肆也狠踹了一脚。

黄毛一号见兄弟被打,他抄起一把椅子砸了过去,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狗杂碎,敢动我弟兄,老子杀了你!”

顾肆也反手一挥,一拳头击中黄毛一号的太阳穴,人当即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不用五秒解决两个黄毛,顾肆也快速朝厨房的方向跑去,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来到狭窄的小厨房,入目一片狼藉,顺着地上的血迹,顾肆也看见脱了裤子背对着他的马三,当下,他抄起挂在墙上的铁勺,狠狠朝马三光秃秃的天灵盖敲去。

“嘭”的一下,有种瓜熟落地的脆响。

“嗷嗷嗷——”马三捂着快要被敲破的脑壳倒在地上哀嚎。

顾肆也这时候才发现马三大腿处,接近命根子的位置正在喷着血,地上的血迹应该是他的。

视线越过鬼嚎的马三,顾肆也总算是看到了那道清瘦的倩影,衣服完好。

直到这时,他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