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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的草叶抖动声离我越来越近,透过精神力观察,离我只有十几步远处,几个精壮的汉子手持刀斧,仔仔细细地搜查着什么,不时开口说些我听不懂的兽人族语言,不过看装束,和上次碰上的那一行刺客身上的服饰不谋而合,只不过他们的看起来更像是日常的传统服饰,裸露在外的皮肤更多一些,看起来不像是刺客或者杀手,反而更像是出来打猎的猎人。

“大半夜的,什么人会半夜出来打猎啊,不过,看起来他们在找什么东西。”

我自顾自地嘀咕着,声音很小,但那人群中的一个男人立即将头扭向了我这边,皱着眉盯着这里看了一会儿,随即招呼着身边四五个同伴一起,提着长枪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不太对劲,那个发现我的小子,似乎身上也有精神力,虽然并没有现在的我的程度,但至少感官都是强化过的,这么轻微的动静也能被察觉到。

看起来现在的我不是对手,只得撑起身子,高举双手缓缓从草丛里站了起来,在几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中一步一步挪了出来。

为首的精壮男子看起来相当年轻,也许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虽然算不上强壮,但看着十分结实,一条豹尾盘在腰间,尾梢绑着一把晃着明光的匕首。年纪轻轻就能当上这群兽人的领头人,想必也有点本事。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又耸动鼻翼闻了半天,才试探着开口说了些什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我......无意冒犯,我受了伤,从河里漂到这里来的,我不知道这里是你们的领地,我这就......”

几人对视了一眼,显然也不懂我在说什么,就见领头男子朝身后挥了挥手,随即两个汉子抬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矮小身影走了过来,一把将其扔在地上,疼得他发出一声闷哼。

没等我看清地上那人的面孔,扎克充满戏谑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哈,冤家路窄啊,想不到在这地方还能碰见熟人啊。”

在那地上躺着呻吟的,正是几天前被我们俘虏的矮人巴顿!

我说怎么当时混乱中没看见他,搞了半天早就撂挑子跑了,不过能在这碰见,也算是冤家路窄了。

矮人显然也认出了我,愣了一瞬间后脸色立马一变,陪着笑脸说道:“哈......哈哈哈,呃,亚瑟,没错吧?”

我没回答他,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巴顿粗略地打量了我一遍,发现我浑身上下全是伤口,连站都站不稳,刚咧开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兽人领头人朝着地上趴着的巴顿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他谄媚地点了点头,随后转头对我说道:“呃,他们,戈尔皮亚的子民嘛,问你从哪里来,来这里做什么的?”

我把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巴顿传话传了半天,几个兽人族男子突然脸色变了变,纷纷抄起长矛对准了我。

“别,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无意冒犯了各位的领地,各位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各走各的路,我这就走。”

没想到,那个为首的年轻人却突然把手摁在了巴顿脑袋上,随后周身浮现出绿色的魔力光辉,下一刻,竟然吐出了人类的语言。

“凯撒克的人,恶,没安好心。”

“等等等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虽然是王国的人,但对你们没有恶意,我只是在这里休整,如果你们同意,我现在就走。”

“人,骗子,阴沟里的老鼠,不可信。”

看起来对方带着有色眼镜在看我啊,这下子有点难办了。凯撒克切尔王国虽然这些年本本分分发展贸易,但在十年前先皇在位时,大肆搞殖民扩张,用尽了各种下三滥的手段对外侵略,所以一直没和几个国家有良好建交,尤其是距离王国最近的兽人国戈尔皮亚,更是一度被屠戮到几乎灭族,不少兽人族遗孤被抓起来贬为奴隶,供贵族们玩弄取乐。

年轻人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巴顿,继续开口问道:“他,你,认识?”

“不熟,被我们俘虏了一阵子,混乱里让他跑了,没想到被你们抓住了。”

他点了点头,随后又招呼着众人重新扛起巴顿,巴顿挣扎了半天,被他们猛踹了几脚后,才老老实实地被扛了起来。

“你,走,我们,也走。”

年轻人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分别指了两个不同的方向,又指挥着身后的众人从我身旁经过,向我身后走去。

在我们二人经过的刹那,视线交织了一瞬,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安静地像一汪死水,就那么不声不响地盯着我,从我身旁经过。

就在他消失在我视线中的一瞬间,脑海中突然警铃大作,我下意识弯腰,一道劲风呼啸而过,随即只听“咔嚓”一声,一把闪着银光的长枪一记横扫直接扫断了我身旁的一棵小树!

我就地翻滚拉开距离,虽然尽量减小动作幅度,但还是牵动了伤口,疼得微微皱眉,仅仅是身形乱了一瞬间,闪着寒芒的枪尖对准我的眉心狠狠扎了过来!

来不及多想,我迅速摆头躲过这刚猛的一击,一手握住枪身锁在身侧,同时握住匕首的右臂一刀挥出!但那年轻人的反应速度更快,微微后仰躲过这一刀,改为双手持枪,手腕齐齐发力反向猛拧枪身,惹得我不得不放开刚握好的枪头,同时猛摆枪身,狠狠砸在我左臂之上,这一下发力极狠,砸得我左臂发麻,但也给了我一定的喘息机会,见他为了发力向前上步,反握住匕首转攻下路,也没想着击中他,只是恐吓一下,让我稍稍喘口气。他也迅速抽脚后撤,与我拉开距离。

刚刚只是剧烈运动了一瞬间,右肩处的伤口又被撕开,好不容易止住的血此刻再次染红了脏兮兮的布条,疼得我忍不住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胜......胜之不武啊,还搞偷袭这一套,还说我卑鄙,你也没比我们高尚到哪去啊。”

见我疼得无法动弹,年轻人和我短暂对视了几秒,没回答我的话,抬手制止了身后想要扑上来的其他人。

“反应,很快,不错。”

“谢谢啊,受宠......呃,受宠若惊。”

年轻人没再说话,而是重新拉开架势,持枪的身姿相当奇怪,是我从没见过的架势,整个身子蹲伏在地面上,枪身几乎和地面平行。

开始转攻我的下盘了吗,知道我受伤动作不便,选择了对自己更有利的打法,虽然听起来不太好听,但确实是很聪明的选择。

战斗不是儿戏,是要流血掉脑袋的,要抢占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不择手段地干掉对手。

不等我摆好架势,他的身形一晃,起步速度快得惊人,这种兽人继承了人和野兽的双重血脉,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着某些野兽的能力甚至是习性,就像我面前的他,身形一晃,下一秒,抡圆长枪对着我的面门砸了下来!

不是下盘,是上路吗!

他看穿了我的心思,在一瞬间内改变了打法,主动放弃了对他更有利的下盘,将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在下三路上了,而他自己,却反而进攻起了几乎毫无防备的上三路。

“铛!”

一声金属碰撞声在寂寥的树林中炸响,伴随着乍现的火花,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危急关头,共振圆盾迅速弹出,稳稳地接下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我也抓住他身体失衡的短暂空当,迅速出手抱住他的右脚腕,右脚猛地蹬地,在地面上弹射而出,在地上划过半圆绕到他的身后,抬腿一脚踹在他脆弱的右膝关节处,将他踹得跪了下来,随后左臂上的盾牌瞬间转移到右臂,摆臂猛甩,狠狠砸在他脸上!

就在我准备乘胜追击,继续进攻的时候,他却突然反挑枪身,将整支枪调转方向,枪杆对准了我的肚腹,远离枪尖的弱手转化为更方便发力的强手,迅速发力硬生生怼了一下,随后又再次调转枪身,从内侧拨开了我的盾牌,抽身钻进空当之中,一记侧踹将我蹬飞了出去。

这一脚力道极狠,而且正中小腹,偏偏是我现在最脆弱的部分,腰伤外带着小腹处的伤口一起被踹得发作起来,在地上连滚了两圈后才勉强稳住身子,撑着地面呼哧呼哧喘息起来。

“人类,魔法,厉害。体术,不行,你,反应很快,难得。”

他木讷的脸上也看不出表情,擤掉鼻子里的血,重新摆好架势,目光也冷了下来。

到底是年轻,体力和耐力远比我强得多,挨了我那一下像个没事人一样,反观我这边,不仅浑身上下哪里都疼,胸口处还隐隐发闷,甚至时不时还会刺痛。

怎么回事,心跳得好快,几乎要蹦出胸腔来,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冷汗簌簌落下,连视野也变得忽明忽暗。

状态不对劲,不像是他对我动了手脚,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悄无声息地在手心里钻了一把土,眼见对方来势汹汹,高高跃起就要直取我的脖子,只得就地翻滚躲避,刚想着翻滚起身,不料他的动作比我更快,一拳正中面门,打得我向后踉跄了两步,但我立刻抬脚狠狠踩住他上步的脚背,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一把尘土结结实实招呼在对方脸上,趁着对方视线模糊,动作变形的一刹那,结出法印,直指对方面门。

“【罡风】!”

强劲的风刃呼啸而起,卷携着周遭的气流,汇聚成一道冲击波,将他的身形顶得倒飞出去,而我则牢牢扣住对方的手腕,猛一发力将其再次拉了回来,一拳轰在对方脸上!

但没等我打出第二拳,闪着寒芒的枪尖却早已架在我的脖颈下不到一寸的位置,我也立刻收手,抓着对方的手腕,拳头停在半空。

年轻男子的目光看不出情绪,用手背抹掉嘴角的鲜血,瞥了一眼我手中反握的匕首,开口问道:“刚才,为什么,不用那个,捅死我。”

“没必要杀人,对你我都没好处,杀了你,我一样走不了。”

他盯着我的眼睛和我对视了许久,才悻悻地收回长枪,眸中的杀意也荡然无存,甩开我扣住他的左手。

“卢卡斯,类人豹。”

“亚瑟,亚瑟·格雷拉特。”

眼见我们两人同时收手,几个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兽人坐不住了,纷纷吵嚷着对那年轻人说了些什么,虽然听不懂,但看他们情绪激动,估计是在指责他对我留手,在被那孩子喝了一声之后,才纷纷不服气般地盯着我,不再言语。

“你受了伤,一个人,森林里,活不久,我们,部落,给你住。”

卢卡斯重新将长枪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对我邀请。

“我还有重要的事,还有人在等我,我不能跟你们走。”

“森林,太大,受伤,找不到,我们,帮你。”

“抱歉,但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能再掺和更多人进来了。”

我把匕首插回腰间,与他擦肩走过,但却被他抓住了手腕,回过头却看见他一脸严肃的表情。

“你的心脏,有问题,我们,能治。”

我的心脏有问题?

见我愣神,他也没再多说什么,撒开了握住我的手,自顾自走进队伍里。

“想活命,跟我们走。”

我还在思考他的话到底是否可信,却瞥见一直以来吊儿郎当的矮人巴顿,此时也正一脸复杂地盯着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是隔空对我对口型,像是在说。

“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