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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大人她体弱多病但言出法随24

毕竟是有风险造成饥荒,并没有造成实际的灾难,这场高热也只是位面法则给予的警告,祝影只是睡了一觉起来就痊愈了。

正好马车到了驿馆,一只带了手套的手掀开车帘。一席剑袖短衣的青年手里捏了个鸡腿晃了晃,怀里的豹豹眼都没张开就从她腿上弹起来扑了上去。

牧箫引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敢只用单手去托豹豹,被大肥豹坠得往下一沉,赶忙拿另一只手去托住。

宴秋端来了一碟撕好的鸡腿肉,小豹子就从他手上叼着鸡腿跳下来,屁颠屁颠去吃饭了。

“嘶,你这豹子还挺…瓷实。”他甩了甩有些脱力的手腕,对车厢里好整以暇看着他的仙人伸出手:

“他们让我来叫你来吃饭,好些了吗?踏脚的凳子从车上掉下来摔坏了,只能扶着我的手走下来了。”

“哦?居然还有人能使唤得动牧小将军?那在下可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祝影掀开身上的毯子站起身,把有些拦路的小桌子推到一边。

“还有力气说笑,看来是好受多了。”牧箫引仔细打量了一下面色还有些苍白的青年,微微蹙起眉来,又把手往前递了递:

“怎么脸色难看成这个样子?还是别下车了,我把饭食带来你在车上吃,免得受了凉风再病一场。”

“真是胡闹。”祝影有些好笑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总是要下车的,总不能一晚上都在马车上睡吧?”

“倒是我糊涂了…欸,小心碰头。”他眼疾手快地抬手挡住,青年的头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他的掌心,免了一次磕碰。

“多谢。”

“你这也太晕乎了些,我都怕你脚一滑从车上摔下来。”

牧箫引摘下手套,免得手滑抓不住,稍稍侧身腾开地方以便及时伸手去扶。就算这样也还是不太放心,自我调侃地笑出了声。

“干脆我蹲下给你当人凳算了,总比跳下来踏实些。”

“我还不至于那么羸弱。”祝影扶着他的手从车上跳下来后松了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摆。

“一个王朝若是出现了人凳,那就说明这个王朝寿数将尽了。”

“你是说的也是,前朝的厉宗就大兴人凳之习,最喜豆蔻年华的美人凳。引得达官贵族竞相模仿,搜罗民间妙龄女子进献帝王…”

“欸?祝大人,你看看我,看看我嘛。”青年加快脚步与她并肩而行,弓腰俯身凑近后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我若是给你当人凳,算不算是个美人凳?”

青年的容色和乾元如今流行的偏柔美的清雅之风实在沾不上边。

常年在边境风吹日晒,面庞就算在京城的水土调养了一段时间也说不上白皙,但五官实在是英气硬朗,眼巴巴的样子也确实有点可爱…

勉强算是个美人。

但祝影才不会如他的愿,免得这人尾巴翘上天。她只是瞥了两眼就淡淡移开了目光,语气没什么波动起伏:

“黑灯瞎火的,看不出来。”

“哪里有那么黑,你就是不想回答我。”

“嗯,违心的夸赞说不出口,将军大人知道就好,莫要为难在下了。”

牧箫引气笑了,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摘下了自己的另一只手套。

“怎么戴起手套来了?”

“嗯哼?真难得啊,国师大人还关注到了这个。”青年撇了撇嘴,把手套的皮扣解开,随手塞进腰间的挂包里。话虽如此,依旧很有耐心地出声解释:

“连着好几天抓握缰绳,会很磨手,带着手套还能起个防护作用。”

“缰绳若实在磨手,可以用棉布包裹一段。”祝影想起自己之前也当过一个位面的将军,手掌一开始也是被磨地溃烂,结了厚厚的茧子后就没再有这种情况了。

“常年征战的将军,手上连茧都没有?”

“有啊怎么没有。”青年把手往她那边递了递:“自从三年前把荒夷族彻底打下来,我就回了京城,手上的茧子也被护养地精细了些,茧子有些薄了。”

祝影伸手在他的掌心和指腹上摁了摁,摸到了有些粗砺的触感。蚕豆大的厚茧确实比她那个位面细腻了一些,有在护养但不多。

“你还会在意自己的手好不好看?”祝影收回手,有些意外地抬眸看向眼睛亮晶晶的青年。把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偏过头去:

“之前哪里在意这个,是养父督促着护养的。说什么手掌太狰狞粗糙不好讨媳妇,掌纹乱成这个样子,看起来就是个不得善终的命,媒婆想夸都没的开口。”

“掌纹这种东西不准的。”

祝影想起那位有趣的老先生就不自觉扬起嘴角,借着月光煞有其事地打量了青年两眼,心情不错地开口:“燕颔虎额,头上角骨武封侯,脑后边山富贵流,天生的将军命。”

“那姻缘呢?”

“你这眼上眉间,是有一道疤?”天黑有些看不清楚,祝影凑近了眯起眼去瞧,吓得牧箫引一个激灵,捂住左眼往后退了两步。

“啊,是有一道疤痕,被短匕划破的。所幸没有划到眼睛,只是眉毛就在那疤痕上断了一截。”

“丹凤下三白,连心断桥眉再加上偏薄的唇瓣…将军这是不得善终的面相啊。”

青年先是一愣,却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大笑出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祝影也不知道戳到了他哪里的笑点,知晓他大抵是不信这些的。也跟着弯唇笑了笑,两人从月光下踏进有些昏暗的回廊。

“哈哈哈…我不行了,国师大人先进去好了,我再缓一缓,调整一下自己、哈…”

“有什么好笑的…那点评句句属实,将军莫要不信。不过看在是将军的份上,在下再送一句忠告好了。”

祝影回眸去看站在阴影里掩面放声大笑的青年将军,对他那股不信玄虚不敬鬼神的狂傲要欣赏又无奈:

“情之一字此生莫碰。钟情者终将归去,合意者必然反目…将军大人,这是你的命。”

“哈啊…无所谓啦国师大人,我不在乎的。”青年似乎是耸了耸肩,语气随意又轻松,很洒脱地对她摆摆手:“这么多年孤家寡人都过来了,后半生也没有归属无所谓,我不在乎的。”

“好啦…快进去吧。那个叫常荌荌的小丫头念叨了好久,又不忍心却扰你的清梦,只能我来做这个恶人了。”

她没再多说,转身推开厢房的门。接住满身油光的豹豹,和一路同行的其他人稍稍颔首算是打招呼。

“豹豹身上怎么这么油湿,你们拿它煲汤了?”

厢房里传来欢快的笑声,门再度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