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陆美玉不得不警惕了,有人盯上了宣福北路。
只不过虽然有不安,但派出去的人手没有找那些人,陆美玉也只得罢了。听兔子叫,还不种庄稼了?
去年草蛮祸乱,百姓们连新年都未过,反是死伤惨重,多有破家灭族之灾。今年战后重建,又喜获丰收,自然要庆贺一番。
陆美玉得知百姓人心所向,也不吝啬,拿出官仓粮食,又与北城区牧民换了三千头肥羊,按人算分发肉食二十斤、米面各百斤。
新栖凤县百姓,结结实实过了个肥年。就连那些归降的草蛮部落,仅在这一年之中,竟然也生出了强烈的归属感。
新栖凤县县衙。
陆美玉站在县衙的高台上,俯瞰着忙碌的百姓们。去年的草蛮祸乱使得这里变成了一片废墟,但如今,新栖凤县已经恢复了生机。
“美玉姐,今年的收成真是喜人啊!”站在陆美玉身后的周梨,满脸喜色地说道。
陆美玉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是啊,百姓们辛苦了。去年他们连新年都没过好,今年我们要好好庆贺一番。”
“姐姐真是仁爱,拿出了官仓的粮食,还与北城区的牧民换了三千头肥羊,让百姓们过上了肥年。”周梨感慨道。
陆美玉摆了摆手,说:“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百姓们是我们的根基,只有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新栖凤县才能更加繁荣。”
两人正说着,一群草蛮部落的使者走了过来,他们手中捧着礼物,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笑容。
“将军夫人,感谢您对我们的关心和照顾。我们以前是敌人,但现在,我们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使者代表草蛮部落说道。
陆美玉迎了上去,与他们握手言欢:“欢迎你们成为新栖凤县的一份子。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们的县城一定会更加美好。”
周围的百姓们也纷纷聚拢过来,他们围着陆美玉和周梨,欢声笑语不断。新的一年,新栖凤县充满了希望和活力。
陆美玉虽然想多与大家欢笑片刻,奈何身怀六甲已经七个月了,来到县衙站这半个时辰,便感腰身酸痛,只得找时机告别众人回了庄园。
转眼三月初三,上巳节至。
传说中,这是轩辕黄帝出生的日子,即“三月三,生轩辕”。然而,这一日也叫春浴日,女儿节,算得上最古老的情人节。因此,百姓大肆活动。
新栖凤县的百姓也不例外,有些男子在洗马河边宴饮,有些女子结伴野游。所谓春意沉醉,花香四溢,出来踏青的人极多。
千古一事,曲水流觞。
然而,这番热闹情景,陆美玉却无福享受,只因这一日也正是她的预产期。
何氏、秦氏、周母等人脸上又喜又忧,情绪不定。
这年头生孩子,简直如过鬼门关。
杏林社的郎中能来的都来了,稳婆又是一连请了四人。
何氏嘴里念叨着:“美玉啊,你一定要平安啊。”
陆大河与荆翼翁婿两人,更是急得团团转。
陆文静与孙小云手拉着手,也都紧张得掌心出汗。
小萱、小薇、梅丫、荆家姊妹、孙家姊妹以及隋零等也不敢如往日般乱蹿,反是嘀嘀咕咕盼望着陆美玉能给她们生下个弟弟。
金铃皱着眉头,紧扶腰间宝剑,看那样子恨不得拉出宝剑将小孩给挖出来。霍灵也不安的看着她走来走去,想劝又不敢吱声。
方氏与昨夜赶来的牛大媳妇守在产房门外,时不时的吩咐荆翰与赵海、赵湖跑来跑去,到各处拿这拿那,忙得满头大汗。
荆家庄园上下紧张不已,却又噤若寒蝉,无人敢高声喧哗。
陆美玉自昨日子时起,已经大痛了四五个时辰,经历的种种苦楚简直如受炮烙之刑,暗暗发誓再也不生孩子了,谁爱生谁生!
“将军夫人明明生过两个女娃了,为何这次用时如此之久,莫非难产?”接生的稳婆也是又惊又急暗自嘀咕。
“看样子不像,反倒好似初产啊。”另一个稳婆沉着道。
“嗯,不用担心,虽然出乎意料,但将军夫人身体极好,用不着担忧。我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就好了。”刚摸过陆美玉脉搏的女郎中低声笑道。
“虞婆婆,你给将军夫人请了脉,到底是哥儿还是姐儿?”先开口的稳婆好奇道。
“据说将军夫妇视男女均等,添丁添口皆喜,你急个什么劲儿?”那虞婆婆不慌不忙的笑道,并不露口风。
“这不过是说说罢了,谁家不盼望添丁,继承家族香火?”那婆子撇撇嘴道。
“将军夫人岂是这等俗人?不过,老身三个月前便判断,夫人这胎,十有八九是个带把的小将军。”虞婆婆见她有些不满,也只好不再卖关子。
“啊!”陆美玉早痛得声嘶力竭,哪知才休息了会儿,感觉前所未有的巨痛袭来,忍不住再次大叫。
“快快!要生了,要生了。”四个稳婆慌忙乱道。
终于,未时一刻,陆美玉顺利产子。
“将军夫人生了,是个麟儿!”白虎卫众女得到消息,四处通知各院这个好消息。
荆家庄园欢腾不已。
就连昨日开始自发围堵在庄园外的百姓,得知这个喜讯后都兴奋的奔走相告。不出一个时辰,就连南岸百姓都知道了。
只不过,在一片欢声之中,周榆却听到了些让他震惊的谣言。
将军夫人产子,竟然是在上巳日,莫非天降圣皇?
虽说三月三出生小儿,据传天生通灵,福缘深厚,这倒是有的。但要说是什么天降圣皇可就太吓人了。
再说了,这天出生的孩子,又不止陆美玉的麟儿一个,难道个个都是圣皇不成?这不胡说嘛。
然而,这事可大可小,难道有什么人生事?
就算是百姓说者无意,最怕听者有心啊。这话传到朝廷,甚至天子耳中,那是什么后果?
皇帝或者不会相信这般愚蠢之语,但他也会怕别人相信,进而猜忌起荆家。
周榆越想越是不安,赶紧派人严禁散布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