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给脸不要脸。你记下便记下了。”药参将见她走远,脸上有些挂不住,便壮着胆子嘀咕了一句。
当时他见陆美玉身形一顿,感觉毛骨悚然,赶紧下令继续行军。幸好陆美玉也没停留,药参将才长出了口气。
他发誓,从未有人给过他这般深刻的印象和压力。自那以后,虽然他心有不忿,却吩咐部下远离龙门关,莫要招惹那什么荆参将夫人。
然而几个月过去了,药参将躲在宣化城没离开一次,发觉陆美玉也没什么动静,便松了口气。
也是嘛,荆翼是参将,他也是参将。荆家虽是武勋出身,混到荆翼父亲一辈,也不过勉强得个守备的闲职。
而自己虽然出身军户,可到底巴上了总兵官吴永利。自家姐夫那可是在军方、宗室、文臣中都有关系,完全罩得住自己。
荆翼都奈何不得他,他的婆娘能如何?药参将早派人查过陆美玉的来历,不过是个村妇罢了。
她的前夫仅仅是个驿卒!
就这点出身凭什么跟他药参将斗?荆翼怎么说也是北路分守参将,药参将一时也不好对付他们两口子,却可先拿与陆美玉相关的人撒气。
陆美玉如今还不知道,药参将自从打听到这些后,已经全面开始报复。
先是派人去将刘庆生打了半死,又将匆匆赶去的毛婷娘两个兄长也打得卧床不起。
当日黄昏时分,乡村的小路上,婷娘提着一份热腾腾的饭菜,匆匆朝着驿站的方向走去。
她心中满是期待,想着给在驿站辛苦当值的丈夫刘庆生送饭。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去却成了她人生中最为痛苦和难忘的一刻。
当婷娘走进驿站的大门时,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刘庆生瘫倒在地,衣衫褴褛,满身是伤。
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正气势汹汹地站在一旁,而刘庆生则无力反抗。
“当家的!你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婷娘惊呼着,连忙跑到刘庆生的身边,心疼地扶起他。
刘庆生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婷娘后,眼中闪过一丝惶恐和担忧,“婷娘,我没事。你别管,快回去……”
然而,婷娘并没有退缩。她仗着兄长也在驿站,愤怒地瞪向那些汉子,“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我的丈夫?”
这时,一个领头的汉子冷笑一声,“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汉子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今天,就让他尝尝教训。”
话音刚落,那汉子便挥手示意手下对婷娘动手。几个汉子粗鲁地推开婷娘,她的饭菜洒了一地。
婷娘试图护住刘庆生,但她的力量有限,很快便被那些汉子们推开,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驿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婷娘的兄长听到打斗的声音,急忙赶来。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惊呆了。
“婷娘!庆生!你们怎么了?”毛大焦急地喊道,他急忙上前扶起婷娘和刘庆生。
毛二则愤怒地瞪向那些汉子,“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行凶打人?”
然而,那些汉子们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们粗鲁地推开婷娘的两个兄长,继续对刘庆生和婷娘动手。毛大毛二想伸手帮忙,然而,他们的力量毕竟有限,哪敌得过军中精锐。
很快,毛大、毛二也被那些汉子们打得起不来身。刘庆生和婷娘无助地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受苦。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终于那些军汉打够了,才骂骂咧咧的离去。事后刘庆生找人一打听,差点没活活气死。
县衙有知情的差役劝他不要想着报复,那些军汉是边关药参将的人。而他们来闹事,只因荆翼两口子得罪了药参将。
这是什么事啊!陆美玉得罪的人,凭什么来报复他刘庆生!
两人早便和离了。关他什么事啊,有本事你个什么要参将,死参将去收拾陆美玉那凶婆娘啊!
毛婷娘和她兄长知道了事情的起因,也是极度无语。这顿胖揍算是白挨了。别说他们父亲已经战死。就是毛父还活着,区区一个什长,也奈何不得人家参将。
关键这事实际跟他们一家子没半毛钱关系,这也太冤枉了。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刘庆生和毛家兄妹,简直气得脸都变形,一边咒骂药参将伤及无辜,一边咒骂陆美玉是个灾星。
药参将派去的人在驿站闹完,又去了陆家。好在陆大河夫妇和陆乐成夫妇正好离开了。但陆大山一家可还在呢。
和刘庆生一家差不多,陆大山一家也无缘无故被打砸了一通好的。就连陆老头也被那些粗鲁军汉推倒在地半晌起不来。
好在这些人手里有分寸,并没有闹出人命来。他们见院中再无人能站着,又将陆大山他们拖出了院外,然后一把火将屋舍烧了才施施然离去。
陆大山家的院子里,一家人正无助地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屋舍被熊熊大火吞噬。
陆大山的脸上满是愤怒和无助,甘氏和陆雪飞则相拥而泣,哭得撕心裂肺。陆大山抹去额头的血水、汗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抬头看向甘氏和陆雪飞,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你们别哭了。这些人虽然凶狠,但我们不能就此屈服。我们要想办法为自己讨回公道!”
甘氏闻言,抽泣着抬起头,“当家的,我们能怎么办?那些人手里有刀有枪,我们根本斗不过他们。”
陆大山紧握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他们厉害,但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白白挨打受气。我要去找村里的长者,让他们出面为我们说话。我们还得去报官,让官府来调查这件事!”
结果,陆大山一家折腾几日和刘庆生得到了一样的消息,这事是陆美玉引起的。那起子打人放火的军汉,是知县老爷也惹不起的存在!
陆大山一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