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丫头也和外婆亲得很,一阵腻歪。
直到陆文静拿出肉和银子,何氏像被烫了手。
“你长姐怎么又让你拿银子回来?上回还给了五钱银子……她带着娃,赚银子哪有那般容易。我跟你说的,你都未和她说么?”何氏嗔怪着。
“我哪里没有与长姐说?长姐说她手里宽裕时,就帮衬一点你们。若是不宽裕,那想要也没有。你拿着吧。这两日长姐又赚了一笔银子。”
虽然屋子没别人,但陆文静还是忍不住凑近何氏低声道:“长姐足足赚了二十多两。”
“啊?”何氏吓了一大跳。
陆文静便把两个军爷帮着她打到了野猪的事儿说了。
何氏吃惊地捂住嘴:“竟然打到了野猪,还打到了鹿?”
小萱甜甜道:“没错呀,外婆。我们都吃了呢。赵奶奶做的,有鹿腩肉,还有野猪腿。还让荆叔叔他们喝鹿血!”
何氏咳了下,表示知道了。
让小年轻喝鹿血啊……
这血气方刚的,不会补得太过了吧?
“那是他们三人打到的猎物,你长姐总要分银子给他们吧?”
陆文静摇了摇头:“我未见到长姐给他们分,也未听长姐提起过。想来,那两位军爷俸禄高,不在意这银子吧。”
这可是二十多两银子啊,三人分,每人都将近十两银子。
那两位军爷竟然不在意?
陆文静想起荆翼吼的那一声“那银子就那般重要吗”,她心里也有些怪怪的。
“娘,我只与你说,可不敢与旁人说。我瞧着,那小将军似乎对长姐有好感呢。”
何氏大惊:“怎么可能?那小将军,也就十几二十岁。你姐虽然长得美,但带着两个娃,门第相差太大……这样的梦,我是连想都不敢想。再说,即使有好感又如何?若是没有抱着娶你姐进门的想法,我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她想起这些,有些发急:“你回去后得好生劝着点你姐,不要被男人的这些花言巧语给蒙骗了。说不定那小将军只是图你姐目前有几分好颜色呢……”
陆文静一一应着,说实话,她自己心里也有些发慌。
她可不想自家长姐被骗!
那小将军虽然长得好,又有官职,也有本事,但越是这般,越是让人心焦。
母女俩的心都有点被提起来,转移了话题,想以此转移那些焦虑。
“你哥哥前几日相看,是咱们本村张家的,名叫张秀云。我瞧着姑娘不错,老老实实的样子。但你猜怎么了?她家竟然张嘴要八两银子!”
何氏愁眉不展,郁郁开口。
陆文静也吃了一惊:“这聘礼银子怎么要这么贵,咱们庄户人家,不都是要个四五两银子,便算体面的吗?”
“也不知她家从哪儿听到风声,说是知道了你长姐有得是银子!他们还打量着这银子要让你长姐来出呢。你说哪里有这样的事儿?把我气得够呛。”
何氏长舒一口气,垂头丧气。
“哪有这样的道理!长姐自己带着娃呢,这张家,竟然想到这样的主意。这姑娘看是否是有主意的,若是她自个儿也是这样想的,这门亲不结也罢。”
陆文静此话一出,何氏吃惊地看着她:“你这丫头,这可是你哥哥的终身大事!”
陆文静便不高兴起来:“人都未定下来,你倒好,还先想着这是你儿媳妇了?你既这么护着,你便去问长姐要银子吧。”
何氏只觉得憋屈:“我哪有这样的想法?你这丫头想到哪儿去了?”
母女俩又各自生闷气了。
直到陆乐成回来,陆文静嘲笑道:“哥哥,你这可是相看好了?”
陆乐成脸一红:“你在说什么呢?婚姻大事,自然都是父母做主。”
“你自个儿看上了没?”
陆乐成不回答她,只是连耳朵都红了。
陆文静心里一沉,看来这傻哥哥自己也是看上了别人。
这样还不被对方拿捏住了?
“你自个儿也看上了,这也是大好事儿。只是,如今咱们家里,房子也还未盖,阿爷欠的药费还没还上呢……若是这嫂子要的聘银太高,家里哪给得起?”
陆文静像个炮仗般,不由分说就是一连串炸了。
陆乐成脸上的喜意沉了下去,一言不发。
何氏一看儿子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她心里也不好受。
“也不知今年以来,你和爹爹做工,攒到了多少银子?”
陆乐成更是一噎。他自然是想跟着爹爹去县城做短工的,一个月好歹有个五六百文。
但是长姐明确说了,要让他跟着夫子好好读个一两年书,把心定一定。
怎么说也要把字都认会了,书里的道理要能看得明白。
还有那简单的算术也要学会……
无法,他只能趁着下晌的时间,帮庄子里的人家做做活儿。
一个月下来,若是能攒个一两百文,都算不错了。
满打满算,算上爹爹攒的三两银子,自己攒的五钱银子,哪怕将长姐贴补家里的一两多银子都算上,也只有四两半银子。
何氏不忍见儿子憋屈,低声道:“今日你长姐又让你妹妹带回来一两银子呢。”
那就有五两半银子了。
陆文静冷哼一声:“到时就要交田税了。再说,就这五两多银子也不够,换季了总要置办点东西,人情往来也必不可少,总要出去些……若是要那八两银子的聘银,还有其他要置办的聘礼,以及摆酒!我看还要攒两年!”
何氏急了:“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儿?娶得起咱们便娶,若是娶不起便不娶。我们又不会去找你长姐要银子!你急什么?”
陆乐成这才知道陆文静的火气从哪而来。
他也连忙说道:“妹妹,你想岔了,我怎会想着要去找长姐要银子?长姐不说来依靠我们娘家人,我们倒想着贴上去,多丢人?”
何氏长叹一口气,只觉憋屈之极。
既憋屈于相看好了的姑娘,为何她娘家要那么多聘银,又憋屈于二女竟然这样看待他们。
陆文静这才冷静了下来:“是我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