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什么穿?如今是个什么情况,还记挂着穿新棉袄。别说你,我和你爹不还是在穿旧棉袄?全家都还指望着你大哥那几百个大钱,你倒好……”
张婆子一顿吧啦吧啦,刘翠翠赶紧逃开了。
陆美玉正在家里准备做晚饭,忽然有人大声喊:“打起来了。”
她不管不问,眼里只有自己的饭菜。
这村里嘛,鸡毛蒜皮的事儿可能都会有纷争,她热闹都懒得看。
哪知一个叫洪月的姑娘冲进了她的灶屋,大声嚷嚷着:“美玉姐,你弟妹和刘家人打起来了。”
陆美玉有些迷茫,她弟妹?
一旁的小萱急了:“娘,咱们快去看看,莫非是舅舅和小姨来了。”
陆美玉将锅挪开,放到地上,将烧火钳拿在了手里:“走,去看看。”
洪月带着娘仨走到外头大路上,走过去了十几丈,只见四人正扭做一团。
刘庆生大声嚷嚷着:“你们眼睛瞎了,上来就打?这是我媳妇,和你姐早就和离了……”
婷娘对上一个纤弱的姑娘,更是有压倒性的优势。
她嘴里也嘟囔着:“真是有毛病,什么事儿也不去问你姐,竟然直接就打!”
刘庆生和婷娘都是十分高大的人,那一对青年男女哪是对手?
然而,哪怕不是对手,也十分不服气,颇有屡战屡败愈战愈勇的架势!
陆美玉心里有了几分满意,这弟妹行啊!
她手持烧火钳,上去对准刘庆生就是两下,痛得刘庆生“嗷嗷”直叫。
婷娘一见陆美玉像一头母狼般冲上来,登时就发怯了,放开了那女子,躲到刘庆生身后去了。
青年男女这才放开了手,看向陆美玉,眼里满是惊疑。
“长姐。”
两人齐齐喊出声,却有些不确定。
模样是对的,但这周身打扮与气派,可不是以前那受气包可比。
陆美玉含笑看向他们。
小萱小薇上前喊着:“舅舅,小姨。”
两人这才确定,这果真是长姐。
“长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那两人更是困惑。
毛婷娘气得要死:“究竟怎么回事儿?你那好长姐,讹了我十两银子,与姓刘的和离了。他们早已不是夫妇,你们凭什么上来就打人?”
“哪怕他们上来就打人,你们也没吃亏吧?相反,挨揍的是他们。再说,就算和离了又怎么样?我弟妹看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不顺眼,说打就打怎么了?”
陆美玉的话让弟妹更是惊疑,长姐怎么这么嚣张了?
陆乐成气怒:“亏我们还叫你一声‘姐夫’,那时的聘礼银子不过二两,你就这样对待我们长姐的?悄没声息地就与我长姐和离?”
“十两银子!听明白了吗?你长姐讹去了我们十两银子。全村皆知!可不是什么悄没声息。”刘庆生也怒了。
这陆美玉有毛病吧,和离了,讹去了十两银子,也不与娘家说。
她竟然全部私吞了!
对了,她还自己立了户,怕是打着这个主意,生怕她娘家人来沾边?
刘庆生自诩看清了陆美玉,再看向她那张芙蓉面,心情复杂。
这陆美玉狠啊,对婆家娘家都狠,心里只有她自个儿!
陆美玉笑眯眯道:“总之刘家已经是不相干的人了,你们随我来。”
说着,她就带着弟妹往家走去,才不管刘庆生夫妇是个什么样的脸色,直接把他们当成了空气。
她也暗暗地打量了一下弟妹,长得都极为周正。
尤其是妹妹,十五六的样子,生得比自己都要好看。
只是,两人身上的衣裳是补丁摞补丁,面有菜色,一看就是贫民……
小薇牵着陆文静的手,蹦跳着:“小姨,来看看我们的新宅子!”
到了那青砖大瓦房大门前,弟妹都瞪大了瞳孔。
“没错,这就是我的宅子。你们不用担心,跟着我来。有什么事儿,咱们吃了饭再说。”
陆乐成几乎连路都不会走了,这可是青砖大瓦房啊,足足四间,还砌了围墙。
这是地主家吧?
可这,长姐明明说了是她家!
陆文静心思较浅,喜极而泣:“长姐,这真是你的宅子?太好了!”
“真是我的宅子,你们放心,银钱来得干净,宅子也来得干净。”
进了灶屋,陆文静二话不说,就坐到灶前。
陆美玉重新开始炒菜,辣椒炒肉,清炒白菜,煎鸡蛋。
陆文静惊呼:“长姐,此时怎么还会有辣子?”
“呃,机缘巧合之下买到的,我也不知。”
冬天是没有青椒的,但陆美玉能从空间的便利店买到。
她喜欢吃辣椒,离不开,带着两个小丫头都喜欢吃了。
“好贵的吧?”陆文静十分稀奇。
“确实贵……”
“竟然还有肉呢。”陆文静说着,不争气地咽了两口口水。
这饭菜也太香了!白米饭,肉,蛋!
小萱已十分懂事,从碗橱里拿出来两个白馒头,分给他们。
“这马上就吃饭了,就不吃馒头了吧?”
陆文静艰难地拒绝了。
陆美玉笑道:“一个馒头而已,能占你多少肚子?先垫垫。吃饭还要好一会呢。”
两人不再客气,几口将馒头下肚。
陆美玉一边炒菜,一边陈述:“我知道你们很惊讶,事实上我也是很惊讶。你们听了不要激动。前几个月,刘庆生不是去当兵了吗?我和两个娃儿被分家出来单过,赁了邻居的老房子……”
她把事情说了一遍,小萱在一旁补充:“小姨,我娘不小心掉下水塘,晕了过去。醒来了后,好多事儿就记不起来了。”
陆乐成“啊”的一声:“难怪,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回娘家说一声,该让我们来替你出气。”
陆美玉心里一暖:“想着过年时回去了。话说回来,娘家在哪儿,我都不记得了。”
陆文静哪里还记挂着吃的?长姐受了这么多委屈,锅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闻言不由痛哭:“长姐,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还把我们都给忘记了。不行,刘家欺人太甚,我们要再去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