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应下,给他去掉了,也帮他把内衣换成了深色的衣服,即便蹭上血渍也好洗一些。
白衣服上的血渍,浆洗房那边说血渍总是洗不掉,还是有一点血印子,那就肯定不能再给姑爷穿了。
“春喜,你陪我去看看夫人。”罗齐决定过去前院看看花夫人的状况,顺便看看能不能遇到花宁。
春喜应了一声后,去给他拿披风,和春雨对视了一眼。
他们出去后,春雨去前院大小姐屋内,碧月在,他报告完姑爷的事情,就又回后院收拾去了。
卿凤苑,花宁陪娘吃完饭,看着娘的气色好一些了,心里舒出一口气。
花容静静的坐在一边,逗着小七妹。
花宝被她逗得咯咯笑。
花宁坐在榻上,陪花夫人说话。
万婶进来禀报姑爷来看望夫人。
花夫人应了一声,让罗齐进来后,看了花宁一眼。
花宁摇摇头,低声道:“应该不是找我的。”
花夫人抿唇,不知道这孩子找自己是有什么事,要自请离去吗?
那她要放吗?不由的她又看向花宁。
“娘放心,一切有我。”花宁轻声安慰自家娘。
罗齐进来,环视了一眼屋内,看向花宁,冲着她微微抿唇一下,向花夫人行了一礼,温声询问,“娘这几日可好一些了?我也是今日刚取了纱布,过来看看您。”
花夫人冲着他点点头,嘱咐道:“坐着说话,我好一些了,你的伤还是比较严重,要多休息。”
“是,整日就是趴着,趁着中午吃完饭,出来走一走。”罗齐轻声说完,又看了花宁一眼。
花宁的眼神一直淡淡的看着他,打量着,她猜着这人来找娘的目的是什么。
那边正和花容玩着的花宝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花容赶紧抱起来轻声哄着七妹别哭。
可是,她怎么哄,孩子还是哭,且哭的更凶了。
外面花宝的奶娘听到了,赶紧跑进来接过去哄花宝,可是怎么哄都哄不好,花宝就是使劲的哭。
花夫人心里本来也烦躁,此时听到小女儿的哭声,更烦躁了,冲着奶娘摆了摆手,“你先抱她回房吧,估计是该睡午觉了。”
奶娘只能应了一声,抱着花宝回了东厢房内。
这过程,花宁一直静静的看着,没说话。
花容等奶娘抱着花宝出去后,才似有意似无意的说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姐夫一进来宝儿就哭成这样,娘,要不要找个会算命的好好给姐夫算一算啊,别是他克我们家啊!”
“怎么他进门没一个月,我们家就出了这么大两场事情呢?先是姐姐落湖,又是爹爹出事?明明我爹经常路过老虎坡,这一次却出事了?”
花容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还默默的看了自家大姐一眼,吸吸鼻子,“姐姐,你别生气,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听到府里的下人们在暗地里是这么议论的,我也不懂,要不我们请个懂算命的来看看?”
花宁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听了花容这话后向默不作声的花夫人,“七妹长这么大,也不常看到罗齐,被吓哭也是有可能的,莫非以后七妹每次的哭都要算在罗齐的身上?”
“不是,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妹妹了,我只是好心,爹爹出事,我一下子像天塌了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对不起,我只是想尽一点我能出的力。”花容听到花宁这冷幽幽的话,瞬间泪崩了,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花夫人更烦躁了,不赞同的眼神看到花宁,但当对上花宁冷淡的眼神时,花夫人又默默的咽下去了刚要出口的话。
“来人,把二小姐带回她的院子里,继续她之前的禁足。”
“过几日棋师会上门教你学棋,二妹,好好提升一下你的棋艺吧!”
花宁话落,外面进来两个婆子搀着花容的胳膊就把她带了出去。
“大姐,你这是要做什么?我说错了吗?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要护着他?大姐,我是你妹妹,不是下人,你不能不听我的话,我是为你好。我认识算命很准的人啊!”花容被婆子搀扶着出去时,还回头大声喊着。
花宁敛目,看了花夫人一眼。
此时的罗齐脸色惨白的低着头,默默的站在一边,这种情况,他哪敢坐着,就冲着刚才花容说那番话,而花夫人没出声,他就知道花夫人心里也肯定这么想的。
他真的不知道洞房夜他就是拒绝了个洞房,后面会生出这么多事端来。
花夫人这时疲累的冲着花宁和罗齐摆了摆手,“你们也回去吧,你妹妹还小,不会说话,你们俩别放在心上。”
花宁这时看向花夫人,轻声道:“如果娘心里也有疑惑,那就找个人算算吧,只是,这个人,我来找,我认识秋辞寺的万空大师,我亲自去找他算。至于妹妹提的人,我信不过。”
“而且,二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怎么想得出这算命和克命一说的?又是去哪里认识了算命算的很准的人的?”
“况且,当初定下亲事时,明明我爹也是找人合过八字的,娘忘记了吗?”
花宁说完,坐在花夫人身边,抓着她的手,轻声安慰,“娘,您别想太多,别让自己心里难受,一切有我,明日我得去外面忙咱们家生意上的事,府里,还需要娘来镇着的。”
花夫人被她几句话说的,又有了点主心骨,点点头,“好,娘知道了,你们俩回去休息吧,阿齐要好好养好身子,早日帮宁宁。”
罗齐恭敬的应了一声,“娘放心,我会的。”
花宁亲自扶着花夫人躺下后,才和罗齐出了卿凤苑。
一路上,两个人都无言。
花宁和他无话可说,而罗齐,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二妹总是要针对我。”
“大小姐,如果真的测出来我克着府上的话,那我,求一封和离书。但如果不是,我想跟二小姐讨要个说法。好歹我是她的姐夫,她又为何总是要与我针对,如今这伤还没好呢,第一次,我原谅她年岁小不懂事,但是第二次,我要弄个明白。”
罗齐曾经也是个傲娇的人,读书人大多都喜欢被人夸着,捧着,何时这样处在弱势过?
可是自从遭遇水患,自从开始流亡,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再也不是以前的他。
但他骨子里的那股子来自于读书人的执着和骨气还是有的。
花宁听到他这番话,倒是对他另眼看待了一下。
“好呀!”她淡淡一笑,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