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了吗?”向暖已经整理好裙子走过来。
沈宴时按了开门,牵着她去会客厅:“来送死的人。”
过了一会儿,陈嫂就把曹敛和龚念请进来了。
沈宴时坐在沙发里,眸光淡淡的看着曹敛:“你怎么还有空来找我?”
曹敛脸色有些疲惫,背脊微微压弯了许多,看着沈宴时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畏惧和讨好。
“宴时,上次的事是我不对,可曹家现在遭受这些无妄之灾……”
沈宴时面无表情的打断:“曹家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曹敛脸色紧绷着,的确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至少在明面上,曹家遭受的重创和沈宴时没有半点关系,就像是向暖前几天曝出的丑闻,曹家也没有关系。
可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曹敛终于还是绷不住,低下了头:“是,曹家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宴时,是我错了,我没想得罪你的,你能不能,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曹家?”
沈氏突然撤资,曹家根本措手不及,资金链都差点断了,本来曹家是大部分产业都是依靠沈氏的。
更何况,曹家最大的产业名庭酒店现在还陷在偷摄的丑闻风波里,压都压不下去,虽然他很清楚,这件事背后也有沈宴时推波助澜。
沈宴时靠进沙发背里,双腿交叠,唇角噙着凉薄的笑:“曹敛,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话来着,你还记得吗?”
曹敛脸色难看了几分,他当然记得。
前几天沈宴时到名庭酒店来找他,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下次来求我的时候,我可没真这么好说话了。”
曹敛心里发慌,语气卑微了许多:“宴时,当时是我不好,我应该跟你坦诚的,这件事是我做错了。”
他看向沈宴时旁边的向暖,态度难得的恭敬诚恳:“我还得和向暖道个歉,是我酒店疏忽才导致了那样的误会,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向暖神色冷淡,并没有说话,她很清楚,他这番道歉为的是自家的产业,和她没半点关系。
也着实难以打动人。
他见向暖不买账,心里恼火,但又不敢发作,反而态度更卑微的看向沈宴时:“宴时,我都知错了,你能不能就此收手……”
“要我收手,也不是不行。”
曹敛眼睛亮了亮,急忙道:“宴时,多谢你……”
沈宴时抬手,打断了他:“我有要求。”
曹敛僵了一僵,谨慎的问:“什么要求?”
“把那天酒店的监控调出来,召开一个正式的发布会,公之于众,和大众解释当天的事情纯属酒店的失职,给我未婚妻澄清真相,恢复名誉。”
向暖的事已经在网上闹了几天了,“向暖滚出娱乐圈”的词条至今居高不下,她和秦安共处一室的照片成了出轨的铁证。
这件事如果不解释清楚,她以后就是污点艺人,这演艺生涯算是走到头了,更别提还有沈家那帮麻烦的东西。
但现在“铁证如山”,向暖就算是八百张嘴都无法自证清白,这个清白,只有名庭酒店站出来澄清。
曹敛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为难的道:“如果这么做,那酒店的声誉算是彻底毁了,宴时,你别为难我。”
不说背后暗箱操作,就私自开客户的房门,私自配客户的房卡给别人,还有召集记者堵门,这每一桩事都够名庭酒店身败名裂!
那监控交出来澄清,向暖是洗白了,那名庭酒店不还是死路一条?
沈宴时冷笑:“所以你是空着两只手,带着一张嘴就来了?你是觉得我很好说话,还是觉得我很蠢?我到底什么时候给了你这样的误解?”
曹敛脸色灰白,额上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龚念终于忍不住开口:“宴时,阿敛和我们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何必做的那么绝,把人逼上绝路呢?”
沈宴时抬眸看她,眼神覆着寒霜:“他做的局,难不成不是把向暖往绝路上逼?”
龚念梗了一梗,看一眼他身边的向暖,眼底藏着嫉恨的光。
那种女人怎么能和他们相比?
沈宴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想就这么轻飘飘的让我放过你,没可能,向暖的事不给我解决,什么都别想。”
龚念哀求的看着他:“宴时,阿敛因为家里的事已经急的几天没睡了,他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来求你的,我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你放过他吧,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沈宴时盯着她,带着几分审判:“他做的这些事,又是为了谁呢?”
龚念脸色瞬间僵硬,磕磕巴巴的道:“我,我也不清楚,是他求我帮忙说情我才来的,宴时,我……”
他眼神冷了下来,突然没了丝毫的温度:“龚念,这次的事情我没找你麻烦,不代表我不知道。”
龚念吓的脸都白了,眼睛发红,却连辩驳的力气都没有:“我,我没有……”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向暖是我未婚妻,你打她的脸,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既然如此,龚家的事,我以后也不会再插手。”
沈宴时语气淡漠,说出的话却如同刀子割肉一般刺骨。
龚念惊愕的看着他,瞪大了眼睛,僵硬的说不出话来,他在和她划清界限?
她一颤,泪珠子倏地滚落,哽咽着:“你不管我了吗?”
他眼神冷漠,好像看一个陌生人:“你以后好自为之。”
龚念浑身发寒,心脏都被攥的透不过气,僵在那里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怎么会不管她?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情分,他妈妈从小就让他照顾她,他那么在意他妈妈,他从来不会不管她的。
哪怕她当年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丢下他离开,哪怕她嫁给了他的死对头魏承泽,哪怕她离婚成了落水狗,他也照样不计前嫌的帮她。
她以为,她对他来说始终是不一样的。
可现在,他为了向暖,要丢下她了吗?
她已经带着哭腔,挣扎着挽留:“宴时,你真的要丢下我吗?你忘了伯母说过的话了吗?她说让你照顾我的,你真的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