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敬老院来了一批小孩，这群小孩又都叫苗嫣大娘，所以孙主任为首的这几个工作人员便改口通通叫大姐。
苗嫣挑了挑眉：“驳回了？什么理由？”
孙主任面露歉意：“我估摸着这事就不能成，当初我就跟您说了，上头肯定不愿意为敬老院投入过多资源，我真的尽力了，写了三千多字，驳回理由是敬老院人员稀少，不够配备声波塔的资格。”
苗嫣冷哼一声：“人少的命就不是命了？一个声波塔而已，他们也真够抠的了！”
黎国也十分不解：“科研所周围安装了二十多个，咱们就一个都申请不下来？”
孙主任为难的点点头。
苗嫣眼珠一转，拉着孙主任的手来到沙发上，语重心长的说：“咱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跟大姐说句实话，上头对咱们敬老院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孙主任一脸纠结，保密条令和被半绑定的思想产生激烈碰撞，拉扯着她。
苗嫣加了一把劲，精进一层的灵魂奴役再次发动。
孙主任最后一根绷着的弦也被老太太期待的目光击破。
她看了一眼餐厅，开口道：“安雯，你带黎叔把前院扫一扫，我看刮进来不少落叶。”
安雯和黎国识趣的一前一后出了门。
“大姐，是这样的......”孙主任抓着她的手，缓缓说道：
“咱们敬老院的落成，是李文彦所长一力促成，敬老院的开支，大半都来源于科研所，我的直属上司就是他。”
苗嫣开口问：“李文彦？科研所的一把手吗？听说他的权力好像很大吧？”
孙主任点点头：“他的权力仅次于严少将，严少将您知道吧，咱们霞城的一级指挥官。”
苗嫣点头道：“知道，我大儿子以前说过，对了，前阵子来的那个喷火器小队长，叫严，严什么来着？”
“他叫严冀，是指挥官的亲侄儿。”
苗嫣暗自思忖，老娘说让她找个姓严的贵人，不知道指的是指挥官还是小队长。
“你继续说，咱们敬老院是李所长管的，严少将管不着是吗？”
“不是管不着，指挥官身处前线，日理万机，他没空参与城市制度管理，所以这些事是李所长代理。”
苗嫣理解了，严少将和李所长一个武将一个文官呗。
“你就直说吧，李文彦是个什么态度，把老人强制收拢到敬老院不是国家政策么，他为什么一副不管这些老人死活的样子。”
孙主任抬头看了看，压低声音：“国家政策是老人们自愿入住敬老院，不愿住的可以分配房屋，房租不高......”
苗嫣瞪大了眼：“我们那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要是不来敬老院，家里有一个老人房租就要翻一番，而且说独居老人根本不给分配廉租房的！”
“是是。”孙主任连连点头：“大姐您小点声，这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
苗嫣压着怒火，深吸一口气：“你接着说。”
“呃，政策是政策，但是具体怎么执行，不还是李所长说的算，为了节省资源消耗，他就在政策上做了些改动......”
苗嫣翻了个白眼：“节省资源，那干脆把我们这些老的都弄死得了。”
孙主任下意识的点头：“他应该就是这个意思，虽然没明说，但是每一条政令我都仔细品过，他其实就是不想让这些老人活着。”
苗嫣怒不可遏，一拍桌子：“艹，他没爹没妈，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没有老的那天吗，怎么一点人性都没有呢！”
咔嚓咔嚓，伴随着她的骂声，两人面前的纯实木茶几从中间断开，一只桌角崩飞了出去。
孙主任满目震惊：“大姐！您手没事吧？不，不是，您怎么这么大劲儿啊！”
苗嫣的骂声一顿，糟了，没控制好力度，又要瞎编。
“咳，我从小力气就大，这几天吃的好睡得好，不知怎的劲儿就更大了，你不用在意，那个李所长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虐待老人，总指挥不管？”
孙主任心疼的揉着老太太的小手，叹了一口气：“您不知道啊，为了找那条涡轮电鳗，听说总指挥已经好几天没回宿舍睡过觉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是真顾不上的。”
苗嫣眼皮抽了抽，一百多个老人家，在他们的眼里就是鸡毛蒜皮，也罢，这就是末世。
“我跟您说，您别告诉别人啊，我偷偷看过上头的物资调令，咱们敬老院每个月都有上千斤的细粮补贴，肉蛋的份例虽然少，过年过节也是有的......”
明白了，都被那个李所长给扣了。
他给老人们发的都是粗粮霉粮，甚至提供基本维生素的蔬菜都停了。
苗嫣不解的问：“那个住t1的老王太太，就是你那天亲自送来那个，她不是李所长的大姨吗？他大姨就住在这儿，他都不管？”
孙主任撇了撇嘴：“王姨的食品物资都是专供的，t1那栋住的人，都是李所长特意安排进来掩人耳目的。”
“怎么说？”
“他怕敬老院出事了，以后指挥官找他麻烦，把几个重要家属送进来，到时候一起死了，他就推脱是意外呗......”
“艹他xx个oo的，自己亲大姨都往死祸祸，真他娘的冷血。”
孙主任摸着下巴：“嗯，其实李所长一直都挺冷血的，他眼里只有科研。”
苗嫣抬起眼皮撩了她一眼：“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孙主任狗腿一笑：“老人家多可爱啊，像您说的，谁没有老的那天，我要一定多给咱们敬老院争取福利待遇，让老人们过的更舒服些。”
苗嫣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不过光吃好点也没啥用，咱们一点防御能力都没有，再来一次长嘴蟹不得团灭？”
孙主任低下头：“大姐，这个我真办不到，这次申请声波塔，李所长已经批评我了，如果再提，他要是不耐烦了，我饭碗不保，万一给我调别的地方去，我就不能天天来看您了！”
苗嫣摆摆手：“你先别提了，我再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