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红绫满屋,天泪迷迷糊糊间,睁开了他那充满迷茫的双眸。
此时他的对面,是穿着嫣红嫁衣,满眸柔情的精灵女皇。
“凝儿!”
意识清明的一瞬,娃的眸光就变的无比雪亮,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想上前。
可此刻,天泪却惊悚的发现,他的身体,丝毫不受自己掌控。
“臭……”
天泪皱眉,下意识就想呼唤万卷书,可就在出口的一瞬,他脑海很是突兀的,传来了阵阵刺痛。
伴随着这股刺痛感,他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一股宏大的意志,正在逐渐取缔他的思维。
铮!!
意识模糊之际,一声剑鸣响起,天泪仅存的意识,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祭出了天灵剑,而后毁灭一剑,直袭凝儿眉心的。
“凝儿!”
天泪心神一颤,不自觉嘶吼出声,仅存的意识,疯狂的与那股宏大意志,争夺起了身体控制权。
“给我停下!”
天泪意识目眦欲裂,即便他在抢夺身体的控制权,但天灵剑依旧是未曾停顿半分,直指凝儿。
恍惚间,他似听到了一道声音,在耳边不断告诉他,只要杀了眼前之人,他便可迈入那天地众生,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
“给我燃!”
听着这耳语,天泪意识眸光陡然转冷,也不再嘶吼了,只悄然闭上了双眼,不是认命了,而是…他要自焚了自己。
轰!!
随着天泪的闭眸,身体瞬间燃起了蓝金色的烈焰。
他的意识,也在这极尽焚烧中,逐渐走向了虚无。
意识弥留之际,娃对着耳畔回响的声音,发出了他自诞生以来,第一声嗤笑。
迈向那不可及的境界,自己好像不稀罕,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很简单,活着,见到家人。
家人见到了,活着两字,于他自己而言,便没那么重要了,活着很好,死了也没什么遗憾的。
家人两字…对他才是最重要的,而凝儿,也是他的家人。
天泪自焚的很坚决,丝毫都未察觉到,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自踏上修炼之路起,每活上一天,他都算是赚的了,死这个字,他无数次触摸过,所以生死对他而言,早就在他心中,掀不起任何波澜了。
红尘一番虽短暂,但他也算走一遭了!
就是…他好像有些对不起父亲母亲和八个分身!
“意识跑哪去了?”
木屋中,万卷书眉头紧皱,给娃的本体和生命分身,里里外外查探了个遍。
娃的意识不见了,就连生命分身也同样是如此,这能不着急上火?
“凝儿!!”
就在万卷书想仔细的查探时,一声大吼,把他吓的一激灵。
“你干嘛?想媳妇儿也不用吼出来吧?”万卷书同样对着娃凶巴巴的吼了一声。
天泪自床榻上豁然起身,眼中满是迷茫,被万卷书这么一吼,才猛然清醒。
“你意识跑哪去了?”
万卷书皱眉问道,娃的意识消失的悄无声息,很难说不发生点什么。
天泪缓了好一会,才把梦里的一切,都给万卷书说了!
听完娃的讲述,万卷书嘴角抽搐着,把目光瞟向了某个小坟包。
不至于吧,娃给你刻棺入葬不说,分身还有空没空拿几朵花去祭奠你一下,到了给娃来了这么一个惊喜。
天泪摇晃了一下脑袋,重新躺回了床上,这噩梦,搞得他身心俱疲的。
“睡吧!没事了!”
万卷书轻声安抚,这扯淡的梦,若再来第二次,估计娃得暴走。
听着臭书的安抚,天泪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这一次,娃睡的很香,也没什么扯淡的梦境,拉他进去了!
“噗!”
翌日,大夏皇朝都城。
一座府邸内,亦煌刚一显化,便扶住了墙,而后的一口老血,他是喷的酣畅淋漓。
“槽!又得养个几年,早知道就动用魔焰了!”
擦了擦嘴角了鲜血,亦煌往嘴里扔了几颗丹药,便踉跄着走向了自个的床榻。
他得好好疗伤一番,本源伤,神魂伤,道伤,早知道就不那么草率的渡神罚了!
哪怕再沉淀个几年,他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
只是…亦煌刚盘坐在床榻上,房外就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呼唤声。
“将军,您该上朝了,女帅已在府外等候了!”
听到这话,亦煌嘴角猛地一扯,这他娘的?要他命是吧?
几时了?
还召开朝会,至于吗?
想是这么想,但他还是站起身,变换了一番模样,而后再把自己的气息压一压,这才迈步出房间,走向了府门。
他是来这里历练的,可不能让人看出些什么。
只不过,他那一摇三晃的步伐,苍白的脸色,不稳的气息,只要不瞎的,都可以看出他受了极重的伤。
亦煌倒也没刻意掩饰,找个功法反噬的借口,搪塞过去就行了!
“你受伤了?”
刚到府外,一个手提长枪的女子,便蹙眉出声。
“昨夜修炼,遭了功法反噬。”
亦煌一笑,本源伤他倒是没管,道伤和神魂伤,那是被他遮的严严实实。
这女的,昨夜可是把大战从头看到尾的,他在神罚中受了啥伤,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来,也唯有本源伤,是外人无法窥探的。
“既受伤了,为何还出来?”女子眸中,有担忧之色闪过。
“伤的又不重,走吧,女帅大人,上朝!”亦煌笑了笑,说着,已迈开了步伐。
“不行,你在府中疗伤。”
风霓一把抓住亦煌手臂,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霸道。
亦煌被拽的一踉跄,一口气没喘顺,差点又咳出一口老血。
“我说,女帅大人,你这么担心属下我很感动,但我这是功法反噬,本源伤,你这么拽,小心我当场升天。”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这几瓶丹药你拿着,你受伤之事,我会与陛下言明!”
风霓没接某货的话茬,而是拂手以灵力,将亦煌重新送入了府邸内。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身离去,只是眸中的担忧,重了几分。
“真霸道!”
大门内,亦煌无奈摇头,拎着几瓶对他没啥吊用的丹药,回了自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