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菲儿低头没有再说话,眼前突然浮现一张俊逸薄唇的侧脸。
以前听说薄唇的人都很薄情,可他一再的伸出援手,蓝菲儿反而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可以托付………
蓝冠霖麻木的回到房间里,思绪混乱。
如果哥哥知道了,肯定会生气吧!
当初哥哥好像很珍视那个东西,被她不懂事的讨来,现在又要卖掉。
可她不想再让菲儿因为钱的事发愁了。
蓝菲儿有时候总是自顾自的做一些觉得为家里好的事情。
她好像怎么过都可以,完全没有自己的规划。
这一点,蓝冠霖想了很多次,蓝菲儿跟自己年幼的时候很像,只是菲儿比她还强些。
自己当时是什么都不管,左右都有哥哥蓝冠华庇护,她从来都是躲在哥哥身后。
而蓝菲儿姐妹俩,都是选择牺牲自己,保全对方。
就像高考后,张明德去世,家里没了房子,没了存款。
蓝菲儿就想放弃上学,出去打工,供蓝齐儿读书。
那个时候,在她和蓝齐儿的强烈反对下,才来大学报到。
而蓝齐儿征兵选上以后,立马就参军了。
大概率也是听说在部队里有工资,正好缓解家里的燃眉之急。
她想着自己的工资可以供齐儿上大学,等她退伍,回来再上学,两姐妹正好错开时间。
那个时候蓝冠霖在一家鞋店上班,工资也不高,加上蓝齐儿的工资,一家人还能维持生计。
只是后来她突然病倒了,生活更加举步维艰。
当时觉得天都塌了,好不容易扛过难关。
眼下齐儿又出事了。
蓝冠霖叹息一声,“麻绳专挑细处断!”
车上。
陆庭川把玩着那个貔貅,不知道如何处置。
如果不值钱还好说,他随意撒个谎,给她们一个适当的高价,也算帮忙。
可如果这个貔貅真的值钱,他是真的帮她们卖了!还是假以时日再还给她们!
可又觉得她们母女肯定不会随意接受他的馈赠。
可他看得出来,蓝冠霖很舍不得这个翡翠貔貅。
陆庭川想到这突然笑了一声,他发现最近的自己总是优柔寡断,一件简单的事总是想来想去。
这完全不像以前的自己。
陆庭川把翡翠貔貅交给董乐,让他去找珠宝行鉴定,自己还是重点关注蓝齐儿的案件进展。
“不要!不要!……呜呜呜!”
半夜蓝菲儿被哭声惊醒,她慌忙跑出去,进了蓝冠霖的卧室。
蓝冠霖眉头紧皱,泪流不止,呜咽的哭着,只是眼睛一直没有睁开,表情痛苦,像是做了噩梦。
“妈!妈!妈!醒醒!”
在蓝菲儿的一声声呼喊中,蓝冠霖逐渐清醒,只是情绪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菲儿!菲儿!他们不管我们了!你外公不管我们了!他说我跟他没关系了!不让我做蓝家人了!”
“妈,他骂你了?不管就不管,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蓝冠霖又哭了一会儿,蓝菲儿怎么安抚都没有用。
之前爸爸去世,妈妈好像也没有这么伤心过。
可现在她这种崩溃的情绪让人心疼。
“你舅舅!你舅舅换手机号了!不想让我联系他!唔唔唔!………”
蓝菲儿跪坐在床上,搂着蓝冠霖,不停地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凌乱地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蓝冠霖才昏昏睡去,蓝菲儿担心她再次情绪失控,就直接躺下,睡在了她身边。
只是天还没亮,蓝菲儿就觉得妈妈身上很烫,赶紧起来找体温计,量量体温39.8。
“妈,妈!你发高烧了,我们去医院!家里没有退烧药了!妈!”
蓝冠霖意识涣散,好像听不到蓝菲儿的呼喊,只是小声地嘤咛,她很难受,浑身燥热,嗓子疼,疼到不能发声,大汗淋漓,身上透湿。
“妈!”,蓝菲儿叫不醒蓝冠霖,突然有些害怕,慌忙打了急救电话。
等车来的间隙,她给蓝冠霖换了换衣服,蓝菲儿发现妈妈身上有好多淤青,好像是被打的痕迹。
来不及细想,穿好衣服,蓝菲儿一直用温热毛巾敷着她的额头。
到了急诊室,用了退烧药,蓝冠霖又出了一身的汗,不过体温降了下来,神志也开始清醒。
“妈,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守在床边的蓝菲儿,看了看其他病床,还是忍不住小声地开口。
蓝冠霖一阵紧张,手指捏了捏被单,不知道怎么回答。
“妈!他们打你了!??”
“菲儿,过去了,都过去了!不提他们了!以后只要我们母女三个都好好的就行!”
蓝冠霖不可能告诉蓝菲儿实情,有些秘密可能她要带到地下,只是苦了她们两个。
“他们怎么这样?!不管就不管!为什么要动手?!”
“菲儿,乖!妈妈没事了!”
蓝菲儿红了眼眶, 眼睁睁地看着齐儿受罪,妈妈受苦,内心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医院没有床位,蓝冠霖一直住在走廊里。
蓝菲儿趴在爬床睡了两天,精神有些不振。
接到陆庭川的电话时,蓝菲儿声音有些嘶哑,心情也很低落。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出一股委屈的感觉,眼泪也流了下来。
“表舅”
陆庭川听到声音,皱了皱眉头。
“哭了?!”
“没!没有!”
说着蓝菲儿抹了抹眼泪,佯装淡定。
“表舅,是不是我妹妹有消息了?!”
“嗯,齐儿的案子已经移交给检察院了,那边调查好会向法院提起公诉!”
“那怎么办?!齐儿是不是要坐牢?!”
蓝菲儿不懂这种案件审理,一听要公诉就很害怕。
“不要慌,检察院还会梳理调查,等宣判还有很长时间!律师会去对接!”
“你妈妈今天在家吗?我过去一趟,那个貔貅鉴定结果出来了!”
“我妈她住院了!”
“什么时候?怎么回事!?”,陆庭川又开始皱眉。
“发烧了,有两天了,反反复复的!一直不见好!”
“在哪个医院?!”
……………
挂了电话没多久,护士就过来问蓝菲儿,有间单人间空了出来,要不要转过去,还是接着住走廊。
“转!我们转!”
蓝菲儿立马开口同意,单人间并没有贵多少钱。
走廊里人多嘈杂,单间清净,妈妈还能休息的好一些。
下午陆庭川处理完工作,抽空去了一趟医院。
正好蓝冠霖这会儿体温降了下来,神志也清醒些。
“小陆,齐儿的事怎么样了?”
蓝冠霖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又比孩子大十几岁的人。
以前喊他陆先生,他总说喊小陆就行,他也没有称呼过自己阿姨或姐姐。
陆庭川大概说了说最新的进展,那边态度强硬这边不愿和解,就按着法律流程再走。
陆庭川已经托了很多人,但是官场大都有本地保护心理,并没有起到很大作用。
蓝冠霖沉默半晌,而后缓缓开口,“小陆,最坏的结果,齐儿会怎么样?!”
“最坏的结果,我们还是先要拉回到防卫过当,大概会判三五年!”
蓝菲儿咬了咬嘴唇,眼睛发涩。
蓝冠霖低头,咽了咽口水,“没关系,我们等齐儿出来!”
陆庭川看她们母女心情都很低落,也不再讲这个话题。
拿出了前几天带走的翡翠貔貅,这个貔貅,确实如陆庭川的猜想,很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