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清狠狠擦着被啃破了皮的下唇,一股委屈充斥着胸腔。
又是出门没看黄历的一天!
和这种人,能讲什么道理,他不是周濂月,不是彬彬有礼的相亲对象,只是一个占有欲骤发的“野蛮人”。
思及此,她不再附和男人,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静静盯着窗外。
有话不说,有误解不解开,如同便秘一样难受。
此刻,边城就是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他没话找话:
“刚才这张嘴不是挺能说吗?怎么?这会吃哑药了?”
回答他的仍旧是倔强的后脑勺。
一只大掌探向沈玄清的的脖颈,蛮力将其转了过来。
眼皮微红,眼神微垂,昔日清澈的眸子,此时此刻,就是不抬眸看他。
见状,男人略感手足无措。
自沈玄清不辞而别后,他鲜少哄姑娘,除了偶尔替卓翼分担哄人的责任除外。
忽地,男人似记起了什么,他清了清嗓子,拿出对卓念念的那一套,柔声劝道:
“好了,别生气了?要不,给你清空购物车?”
清空购物车?
这男人究竟给多少女人清空过购物车,再者,这就是他认错、改错的方式。
沈玄清心思转了几转,终于松开了紧紧抿住的嘴唇,脱口而出的话格外疏离:
“不需要!离我,离我家人,离我朋友,远一点。算我求你了!”
语气恳切又凄凉,落入边城耳中,格外刺耳。
他不明白,自己差哪里了,自己又错在哪里了。
气氛降至冰点,男人耐着性子循循善诱:
“我们好好聊一聊,行吗?比如,你对我有哪些不满,或者,付敏做了哪些伤害你的事,你都可以告诉我。只是,别用话来堵我!”
他轻叹一口气,再次出声:
“像对周医生那样,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清清!”
思维步入了死胡同,岂是伏低做小,服软能化解的?
女人掀起眼皮,恨恨道:
“生活不是演戏,没有霸总剧本。不要以为你强人所难,就可以改变什么!”
她愈说愈委屈,愈说愈激动,以至于嘴唇也跟着颤抖。
“嘭嘭嘭”男人心跳乱了几分,再也顾不得对面人仍处在情绪崩溃的边缘,拽过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薅。
“那......这样?你可解气!”
沈玄清下意识缩起手掌,作拳头状,语带凝噎:
“结束就是结束,不爱了,没有感情了,我们现在就是陌生人,明白吗?”
拽着女人皓腕的手一顿,男人直视她的眼睛:
“陌生人?你会和陌生人共处一室?你会和陌生人上......”
察觉到话不对,他硬生生转了个弯:
“你会和陌生人耳鬓厮磨?沈玄清,加上学生时代,我们好歹认识十来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很清楚的!”
“时移世易,人是会变的,我也一样!”
手腕尚且被人圈在虎口处,女人趁其不备,又挣扎了几下。
奈何,对方力量绝对压制,不仅丝毫未动,甚至又紧了些许。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空气陷入凝滞。
半晌,边城慢慢放开掌心里的肌肤相贴,似卸力一般,仰躺于后座,喃喃自语:
“那......清清,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