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社畜摇身一变成为女老板,沈玄清一时之间适应得还不太顺利,很多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
她一边暗自嘲讽自己的奴性,一边我行我素。
大眼姑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学着前领导Florence的样子,拍拍她的肩头:
“小沈啊,这件事交给你,我放心!”
沈玄清前脚从公司离职,大眼姑娘后脚就跟了过来。
相较于沈玄清身份转换的磨合期,大眼姑娘可谓角色转移得极度丝滑。
之前是同事,现在仍是同事,更何况到点就能下班,人事关系简单,还有免费的帅哥看,何乐而不为呢?
大眼姑娘本名叫沈倪妮,乍一听上去,不知情的人觉得与沈玄清是亲戚关系,实则不然,她们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
两个人笑闹一阵,沈玄清率先言归正传,端出老板的姿态:
“有两个客户,我明天得亲自去见见。工作室这边你给我盯好了啊。”
沈倪妮一边记录,一边抬眸问:
“是城南建筑公司么?”
沈玄清收回搁在桌沿上的大长腿,点头应道:
“对,负责人叫李晋那家。”
“哦,知道了。对了,天气预报说这两天有雨,记得带伞!”
正准备夸她两句,冷不丁一枝半人高的巨型荔枝玫瑰,赫然映入眼帘。
沈倪妮率先反应过来,打趣道:
“边总,又来看玄清姐啊!”
自魅夜酒吧插曲后,这个男人故技重施,又摆出了敌不动我动,敌动我乱动的姿态。
今天玫瑰,明天奶茶,全照着沈玄清的品味和口味来。
只是,殷勤送多了就过犹而不及。
这不,面对娇艳欲滴的荔枝玫瑰,沈玄清的脸色可谓瞬时晴转多云:
“你怎么又来了!”
男人不知边界为何物,自顾自负手打量工作室,点头称赞道:
“不错不错,像那么回事了!”
周濂月也来过几回,每次来的时候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作派,饶是如此,旁观者沈倪妮还是更倾向于边城和自家老板配对。
用她戏谑沈玄清的话来讲,这个男人粗中有细,看似有些中二,实则颇为专一。
对此,沈玄清不敢苟同,当下表示没有选择的时候,野草也是玫瑰;有选择的时候,玫瑰还不及野草。
此刻,尚不知自己被人腹诽过的男人,视线凝在沈玄清面上,须臾,伸手钳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沈玄清,你怎么回事。我怎么发现你瘦了,走走走,带你吃好吃的去。工作室让倪妮看着就行!”
“腾”地一下,沈玄清的脸至脖子,像火烧云一般,瞬时红成虾米。
她看了看矗立旁边的沈倪妮,粗暴地排开作乱的大掌:
“松开!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
电灯泡沈倪妮极其有眼力见,快速收走办公桌上的荔枝玫瑰,鞋底抹油般一溜烟地跑了。
指腹处的滑腻感犹在,边城单手背于身后,两指捻了捻,以过来人的姿态鼓励道: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不要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累,要不这样吧,我这边刚好有几个客户。你明天和我一起去见见,怎么样?”
工作室正处于业务拓展阶段,有客源送上门自然是沈玄清乐见其成的,只是对于男人的动机,她颇为不屑。
因此,她想都没想,果断拒绝:
“不好意思,姐有客源。明天就去见!”
说罢,绕开他,自顾自朝外走去。
男人则像跟屁虫一样,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继续给她吹耳边风:
“见客户这种事,如果是第一次聊,你派个虾兵蟹将去就行,没必要亲自跑一趟。如果是签合同......”
沈玄清蓦地转身,双臂环抱,直视着男人的眼睛: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做甩手掌柜。还虾兵蟹将咧,我就是,好嘛!”
边城讪笑:
“沈总,过谦了。”
正在录入客户资料的沈倪妮笑得乐不可支,看帅哥靓女斗嘴的感觉极其舒适,她吸溜着奶茶打趣二人:
“哎呀,两位总就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了。当然,如果你们不介意在我面前表演进一步的交流,我就当看个免费的爱情动作片咯!”
这丫头,这叫什么话?当工作室是开黄腔的不入流之地么!
于是,话音尚有余响,一个抱枕呈抛物线状径直越过电脑,精准地砸中了某人的额头。
边城倒是极为开心,咧嘴笑说:
“倪妮啊,还是你会来事,哥看好你。还有,替我看好你玄清姐,千万别让人趁火打劫!”
“没问题,城哥,只要工资开得高,没有什么办不到!”
两个人一个逗哏一个捧哏,俨然将办公场所当成了东北二人转现场。
不管怎么样,自己好歹是老板,于是,为了挽尊,沈玄清眯着眼看向和边城打成一片的女人:
“沈倪妮,你别忘了,是我给你开工资,不是这家伙。”
“倪妮,别怕,她开了你,你马上来我这上班!”
作为始作俑者,边城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殊不知开不起玩笑的沈玄清,已经隐约有发怒的迹象。
最终,还是小姑娘更有眼力见,三言两语止住了即将燃起的战火。
恰逢此时,边城手机响了。
他扫一眼手机屏幕,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紧接着,利索地按下了拒接键。
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沈玄清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间隙,无意中瞟到男人的动作,不禁戏谑道:
“怎么?行情好到你不想接电话?”
男人的眉头蹙得更深了,须臾,他沉声应道:
“是我妈,付敏。她能有什么事,三句话离不开李道和钱。”
付敏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敏感词,更何况两个月前,付敏和漆曼还在超市打了一架,这更使得沈玄清不得不刻意回避这个人的一切信息。
边城的话让空气陷入凝滞状态,谁也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半晌,正当沈玄清欲起头破开寂静时,男人大手一扬,掏着兜往外走:
“我走了!”
说罢,男人大摇大摆地走向室外,将沈玄清含在喉头的话阻断在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