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大领导屈尊大驾,除了沈玄清以外,其余三人均笑容满面。
她无意过度揣度Steven的心思,但有了前车之鉴,她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抗臆想的可能性。
酒足饭饱的后遗症爆发,奈何,大领导说话,不得不耐着性子听,还得时不时点头微笑。
实在是忍到极致,再忍就要爆炸了。
她欠身对着Florence耳语了几句,猫腰夹腿地冲向卫生间。
解决完个人问题,她又在卫生间磨了会洋工,打了一局游戏。
抬腕看看时间,估计领导高谈阔论地时间已过,这才提脚走向包厢。
手才触及门把手,便被里面传出的声音给按停了脚步。
“小妖精,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嗯?”
10分钟前,这男人还在给她们灌输金融市场的走向及集团接下来可能的发展方向,声音她自然耳熟。
透过门缝,儒雅的男人一把将melody抱坐至大腿上,嘴唇随即贴了上来。
后者拽着他的领带,半推半就勾着他的脖子,声音似渗了蜂蜜一般:
“你说呢,我以为,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爱呢?”
沈玄清面上一热,偷窥别人隐私的罪恶感蔓延至脸颊。
实在是无处可藏,再加上她的包还在包厢里,要不,她早就溜之大吉了。
踌躇之际,男人将头颅埋进了沟壑,湿濡的舔-吸声荡入耳畔:
“嗯......好香啊......”
门外的人似看到了污遭一般,猛力偏过头,将身形隐在门后。
“干嘛呢,见鬼了?”
气还没喘匀,肩头便被拍了一记。
转头,Florence的烈焰红唇映入眼帘,显然是去卫生间补了妆才回来的。
来人见她垂眸不语,便顺着她的视线往里瞥,几秒后,不以为意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Stella,不是吧,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可别告诉我,melody的事情你是第一天才知道。”
作为melody曾经的项目总监,沈玄清找hR调过她的资料,再加上对方明里的暗示,她自然知道melody的来历。
只是,听见和亲眼所见是两种不同的体验,就像畏高的人,听人说得再怎么惊心动魄也不及亲自跳一回蹦极来得骇人。
更何况,这人还是她的同事,今天是她同事,明天,有没有可能是她自己......
她愈想愈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于是,趁着Florence吞云吐雾的间隙,定定地看了过去:
“可是,今天是部门团建,还有其他人,这么做,实在不好......”
话被对面的红唇打断,她朝着沈玄清能夹死一只苍蝇的眉头吐了一口烟雾:
“这事,来了性-致,还需要分场合吗?再说了,人家是什么咖位,你和我是什么咖位,犯得着庸人自扰吗?”
“可是,她是我们同事,我们不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
对面人将脸凑到她眼前,两人几乎鼻尖相触,Florence一副你是外星人还是装天真的表情:
“Stella,在我这儿,就不要装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轮得到外人置喙?”
说着,将挡着门缝的沈玄清往旁边扒拉,未几,戏谑的声音响起:
“哟,想不到这个Steven还真是个急性子,这会就忍不住了,玩得还挺花嘛!”
好奇害死猫,沈玄清顺着被扒大的门缝看去,光裸着后背的melody蹲在Steven面前,酒红色的卷发上下荡漾。
Steven微阖双眼,一手拊在女人后脖颈,将其往下压,一手撑在沙发边沿处,手背青筋紧绷。
目光上移,男人两颊收紧,剪裁得体的西装裤懒散地褪至胯部,身体微微后仰,表情似隐忍又似欢愉。
抑制不住的低喘和偶尔泄出的吞-咽声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两人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刺激中的禁忌。
目光犹如被烈焰灼伤一般,沈玄清迅速撇过头,死死咬住下嘴唇,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刚才的画面猝不及防闯入脑海和桌上的三文鱼、刺身重叠,胃部一阵翻涌,她抬手捂唇,再次冲进了卫生间。
幸好卫生间距离她们吃饭的包厢不远,要不然,她还真的有可能弄脏这光洁照人的地板。
锃亮的洗手台倒映出一张狼狈的脸,几缕发丝沾黏在嘴角,口红稀释了一大半,唇部斑驳不堪。
她抬手浇了一捧冷水,强迫自己恢复冷静。
真他妈好,这顿饭,终究是白吃了。
正犹豫继续呆会儿,还是出去之际,斜靠在门口的女人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
“哟,这就让你恶心了?不会吧,我竟不知道我的徒弟这么不抗事!”
以前,但凡有人提及她是Steven的徒弟,她都会引以为傲,甚至拍胸部保证要超越自己的老师。
至于这会么,她除了觉得恶心,还是恶心,简直是恶心肩膀抵着门框,恶心到家了。
她抽出纸巾,擦了把脸和手,淡淡开口:
“Florence,我们这是助纣为孽。换位代入一下,我们就是旁观杀-人却没有报警的间接共犯。”
细高跟蹬蹬蹬疾步走近,抱着胳膊,微微俯视,直视着她的目光:
“Stella,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我刚才说过了,这是成年人间的你情我愿,关我什么事!”
“可你是她领导,是我师傅!”
女人一把甩掉捏成一团的纸巾,恨恨地看向对面的人。
女人穿着高跟鞋,略比她高出几公分,她斜睨了一眼她嘴角的斑驳,冷冷开口:
“怎么,要当好人。那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么不破门而入,怎么不报警!”
沈玄清哑然,对方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是实话。
她自己作壁上观,又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别人。
此刻,明明是灯光直射的地方,她却蓦名觉得眼前蒙了一层黑布,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她脚步虚浮地靠着洗手台,缓缓喘气。
见状,Florence不再逗留,麻利转身,出门之际,视线自镜前扫过垂着眼皮子的女人,狠狠警告:
“我劝你最好将刚才的事忘记,关起耳朵,闭上嘴巴,蒙上眼睛,否则,最终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话落,“蹬蹬蹬”的高跟鞋狠厉撞击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待脚步声渐渐消弭于耳畔,靠在洗手台前的人这才掀起眼皮子,木木地看向出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