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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心理现象,辜星曳没法向端木浅说明。

端木浅何等聪慧,如果她说了,很容易让他把小时候坐在池塘边哭的小丫头,和现在的她联想到一起。

她有身份暴露的危险,只好敷衍他,“这多半还是殿下丢下了姬娘子,只顾陪姚娘子玩,落下的一种内疚吧。”

端木浅:“……”

内疚到这种程度,还正常吗?

“不如让医官给殿下开点安神的药,喝上一段时间,什么梦也做不了。过了这些日子,那个小丫头就不会再来了。”

端木浅:“……”

他觉得辜星曳很敷衍,可辜星曳为什么要敷衍他呢,专业能力有限?

“庸医。”过了一会,从他的嘴里蹦出这个不满的评价。

*

马车到了两仪坊,两人下了车。

这一带,巍丽,深幽,雅洁。

行人本来就少,这个时候,路上就只有端木浅和辜星曳两个人。

看着高高的院墙,端木浅道:“这是我出生的地方,以前住在里面的时候,很少留意外面是什么样子。今天倒是第一次认真地从外往里看,原来它是这样的。”

辜星曳问:“殿下在家很受宠吧?”

“没有。我家最有地位的是我母亲,最受宠爱的是姨母,她比我大三岁。家里谁都要让着她,是玉京第一骄纵女。”

辜星曳本来还在想,他温和守礼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原来是因为家里有玉京第一骄纵女。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看到石榴的枝条,垂在高高的墙外。

这个时候,还没有果实,但开出了石榴花。

端木浅走上前,折了一枝,递给辜星曳。

“我家的石榴树,与众不同,果子大,味道美。临淄王府建府的时候,先帝赐下的。

每年果子熟了的时候,先帝隔三岔五亲自来采,还带着章贤太子、今上。

那时我年纪小,坐在他腿上,吃他剥的石榴。

先帝采得多了,回去还会赏赐给其他的宫人。”

辜星曳正要说话,高墙里突然露出小半张脸,“哪家的登徒子,敢来我家娘子院中偷石榴?”

听口气,看装扮,大概是这家的侍女。

端木浅悄悄问:“这是哪家?”

辜星曳想了一想,“照方位看,这里现在是张刺史家,侍女说的‘娘子’,指的是张娘子。”

端木浅想起来了,是和姚拂结伴去听桃叶女演奏会的那位。

“哦。”他表示知道了,“那我们走吧。”

走?辜星曳道:“她这么说殿下,我们不用吵回来吗?”

端木浅很意外,“你打算和侍女吵一下?”

辜星曳问:“为什么不行,看不起她?怎么能看不起人呢。”

没听说两京的高门贵女会跟人争吵的,更何况还是侍女。

果然是山上来的。

端木浅笑笑。

辜星曳争取道:“上次在秋水堂,琵琶不也是我帮殿下吵回来的吗?

从前的主人站在墙外采一截石榴枝,有什么问题吗?

这树是先帝赐给张刺史的,先帝吃过张刺史家的石榴?”

“秋水堂那次不一样,那是考题。”

“殿下是因为张家娘子是姚娘子的朋友,才这么忍让的吗?”

端木浅:“……”

他无奈地说:“你想跟她吵就吵吧,反正你也不会吃亏,我等着你。”

辜星曳就知道,一亮出前女友,他就没辙。

这肯定又是什么两京高门不成文的规定。她山上来的,不管这些,有的吵,当然要吵得痛快。再说了,维护主公,天经地义。

她仰起脸反驳,“你家娘子‘院中’的,不是好端端地在院中吗?垂在墙外的,怎么能算偷?”

端木浅悄声对她说:“虽然有点强词夺理,但说得不错。”

那侍女暂时不知道怎么跟她辩论墙里墙外,便说:“我家娘子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你这登徒子是想借着偷石榴枝,来看我家娘子吧?”

端木浅:“……”

辜星曳更正道:“他才不是登徒子呢。别家的娘子就算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在他眼中也是长相平平。”

就是。端木浅在心里说:你当我没见过美人呢,我身边的人就是。我还需要借着石榴枝,看你家娘子。

辜星曳又道:“他眼里就只有我。石榴花映石榴裙,他折了石榴枝,是为了衬我今天穿的石榴裙。”

侍女探出头,看辜星曳果然穿着石榴裙。

鲜艳的石榴色,到了她身上,不俗不艳,反倒成了一种淡雅的冷色基调,衬得她整个人冷俊清丽,幽香飘渺。

侍女“哼”了一声,“大清早的,你那位郎君戴着帷帽做什么,不能见人?你们俩是私奔了吧?”

辜星曳也很拼,神色自若地炫耀,“我们两家都盼着我们定亲呢,不需要私奔。很快他就会娶我,我就会嫁他。”

端木浅的唇角一弯,“真得?”

星曳:“……”

吵架呢,搅什么局啊。

“殿下别闹,等我赢了再说。”辜星曳小声嘱咐他。

端木浅抬高了声音,以便侍女能听见:“那你发誓。”

辜星曳一脸懵,“发什么誓?”

侍女听见了,也说:“对,你发个誓。”

辜星曳看了一眼端木浅,他到底站在哪边的?

“行,我发誓,我们两家都盼着我们定亲呢,不需要私奔。”这话没掺假。

侍女很满意,端木浅忍着笑,“不是那一句,是后面一句‘很快他就会娶我,我就会嫁他’。”

辜星曳:“……”

侍女本来要拿昨天挂在树上的风筝,这时早把风筝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可也见不得人在她面前这么高调炫爱。

“总之,这是我家娘子院中的石榴树,墙里墙外都是。墙外的怕是你们从墙里捋出去的吧。”

差不多就得了,端木浅的身份不能暴露。

如果他重游旧宅的事传到朝堂,又是一场风波。怀念旧事,就能成为一桩罪名。

星曳不紧不慢地说:“那你倒是出来捋给我们看看,你是怎么把它从墙里捋出墙外的?”

侍女果然答应下来,“那你等着,我这就来。”

端木浅和辜星曳对看了一眼,从那侍女下梯子,聚集其他的人,再从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扇门走出来,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端木浅抓起辜星曳的手,就朝马车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