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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慢慢于腰间收紧,少年的胸膛起伏,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压得几乎没有一丝空隙。

这次的拥抱与以往大不相同,顾青芝却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不顾凉意全然扑在她身上,令她几度要忍不住打个颤。

但紧接着,丝丝缕缕的温热又顺着他的躯体透过来。

鼻息无意地喷洒在颈间,暖烘烘的,染着若有似无的书墨香,好闻得紧。

只听得少年悄悄在她耳边吐出字句:“阿芝姐姐,我好想你。”

被抱得好紧,喘不过气。

想着这孩子正是粘人的时候,一时半刻的分别于他而言都显得极为重要,顾青芝无奈地拍拍他的背,试图让他松松手。

少年却将她越勒越紧,令她贴在他身上,无处可躲。

她抬起头,猝不及防地跌入一双细长眼中,那眼尾带着诱人的红晕,还透着浓浓的委屈。

“这是怎么了?”

顾青芝虽不明原因,却仍想要如以往那般安慰他,她企图伸手去摸他的头,却被他抓住手掌。

少年的拇指很暖,在她的掌心慢慢摩挲,带起一阵舒适的痒意。

“阿芝姐姐,你说过会等我回来,为何却不去迎我?你是不是......一点儿也不想我?”

他的声音闷闷的,随着口齿盍动,双唇也似有意无意地擦过她颈侧的皮肤。

顾青芝失笑,看着这么高的个头,怎么心性还如个小孩子一般?

不过他既向她撒娇,她也乐意哄他,她回握住少年的手指,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

“我这两日一直盼着你回来,听说你要在宫中多留一天,也很担心你,不去迎你只是为了给你泡一壶安神茶,让你回来之后睡得更舒服些。”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少年看向桌上,见那里果真搁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这才将顾青芝的腰松了松。

只是他仍旧没动,而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趴在她肩上。

“阿芝姐姐,我终于为母妃平反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说她是杀人凶手了。”

顾青芝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轻轻点了下头。

“惠妃娘娘在天之灵看到你为她正名,应该会很欣慰。”

“但如此大的事却没能影响邹皇后分毫,虽说弦止和曹淑仪已经受到惩罚,可我总觉得不够,明明她才是指使这一切的人。”

封斩夜的声音柔柔的,听着是在撒娇,却浸透着丝丝寒意。

“阿夜,我明白你的心情,只是扳倒皇后并非易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少年将头埋得更深了。

“我知道,我都清楚,为了扳倒她们,我甚至与德妃联手,摒弃身上流淌的林氏血脉,从今往后叫另一个人‘母妃’。”

颈侧传来温湿的感觉,顾青芝心头“咯噔”一下,不由得将他搂得更紧。

大仇得报,他已经拿回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可他看着并不那么痛快。

不知为何她明明该为他没有得过且过忘记仇恨而感到庆幸,但她的心却莫名揪起一块,隐隐作痛。

十五六岁本该是最为无忧无虑的年纪,但他却要为了复仇步步为营,甚至不惜舍弃自己的出身,倚仗他人。

她捧起他的脸,为他拭去眼角的泪痕,仰头略略靠近他。

娇嫩的唇轻柔地印上他的额角,一呼一吸间,尽是她身上那清洌的味道。

是吻,但却又好似只是一句无声的安慰。

可无论是什么,却都是令他贪慕不已的温暖。

两个日夜的想念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化开,心底汹涌的恨意也逐渐被完全冲散。

心绪正在由一个极端冲向另一个极端,心口鼓噪的声音几乎要冲破耳膜,封斩夜不由得轻轻闭上眼睛。

难以想象,她的唇瓣竟是如此的触感,比梦境中更加令人流连,若是......若是......

无知无觉间,少年的耳根已然红透,喉头也不自知地颤抖着,不知在为什么而激动。

而那枚额吻却已然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阿夜,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她用最稀松平常的语调说着令他安心的话,却胜过世上任何动听的乐音。

少年笑起来,映亮了整个屋子的烛光。

相较于别院的热闹温馨,相府主府便显得沉闷许多。

北院书房之内,左付鸿坐于桌案前,书房内并未点大灯,几盏烛火被穿堂的冷风吹得来回晃动,映在那张苍老的脸上影影绰绰。

头戴斗笠的黑衣男子于书房正中来回走动,腰间的黑蛇首令牌随着他踱步的动作微晃。

一名黑衣人跪在他身前:“蛇眼大人,跟在端王身边的那妇人和她的孩子本住在埂盐街,上月便被端王转移走了。”

名为蛇眼的男子停下脚步,他脸上的刀疤仿佛肉虫一般抖了抖,在摇曳的烛火中显得极为狰狞。

他回头看了左付鸿一眼,抬起脚,朝那名黑衣人身后转去。

“你再晚些查出来,那小煞星怕是要骑到左相大人头上撒泼了。”

鬼魅一般沙哑难听的声音于身后响起,黑衣人身形一颤,赶忙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左相大人恕罪,蛇眼大人恕罪,不是属下无能,实在是因为碰上了梧桐巷这块难啃的硬骨头,端王他们将那妇人藏进巷中,属下也是想尽办法......呃......”

黑衣人的话还没说完,一柄锃亮的弯刀自他的胸口贯穿出来,伤口处血渍喷溅在地上,他未来得及多发出声音,喉咙便被另一把尖细的长刺穿了个前后透亮。

蛇眼自他身后露出双眼,抚摸着他后颈处缓缓化作黑雾的黑蛇首图腾,仿佛在欣赏这极为诡异的一幕。

“‘阿舍’都爬到脖子上了,这一批的速度快了不少啊。”

他将黑衣人身上的刀刃一一拔下,看着那柄弯刀上留下的一条殷红色血线逐渐消失,满意地将它收回刀鞘内。

左成渝容色漠然地垂头看着缓缓蔓延至脚下的鲜血,在血渍即将沾湿他那缂丝云头靴的时候,才挪开脚,转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听说德妃早在一月前便搜查过冷宫,如此说来,这小煞星不仅早已与高家联手,甚至还在梧桐巷有些人脉?”

蛇眼“嗤嗤”怪笑一声:“这不得问你们吗?人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他都做了什么,你们才该最清楚吧?”

“如今说这些不过是马后炮,他既得了王府,又有德妃庇护,若是再脱离了我们的眼睛,局面就当真不可控制了。”

左付鸿面色极为难看,他冷冷地瞧了蛇眼一眼,蛇眼见状也只好收敛了脸上嘲讽的笑意,朝他躬了躬身子。

“高家乃京都五大世家之首,左相大人您猜猜,这些人被打压了这么些年,会不会一股脑地将赌注全都砸在他身上呢?”

左付鸿拾起桌上的茶杯,默默将杯中泛着诡异黑色的药液酌进口中,似乎是被苦着了,皱了皱眉头才道:“人心隔肚皮,如今的五大世家是否仍如先帝在世时那般齐心还尚未可知。”

蛇眼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脸上的刀疤都被抻展开,看着更加吓人。

他捧了捧拳:“原来左相大人早有安排,是我冒犯了,大人莫要怪罪,那只要能保证他仍无法脱离您的掌控,便可高枕无忧。”

左付鸿起身从身后的博古架上取下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三人皆是心照不宣地明白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他转眼望向左成渝道:

“他得了这么大的封赏,咱们也该好好为他庆祝才是,你去派人将他叫来,我们一家子一同吃顿饭,好好热闹一番。”

蛇眼咧嘴一笑,退后两步恭敬地作了个揖:“那我就不打扰左相大人一家团聚了,我去看看府牢里那个老家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