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灵的话，古肖自然听得到，不过古肖却并没有在意。
不只是帝灵，估计所有人听到的他的话都会觉得他疯了。
但是他古肖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神识，见识这东西他在宇宙星河内的确接触不到，但是若这十万年他只掌握了生与死，那么也太废了点。
古肖忽然看向帝灵，
“这夜幽城皆是外来之人？ 你既然为帝道城之灵，难不成帝道城所有人都陨落了？”
帝灵闻言，微微摇头，
“自然不是，我拼了命逃离不渡海，就是为了保全帝道城内的那些文圣。”
文圣！！
饕餮听到这话，连忙说道，
“你是说，帝道城内的那些文圣还活着？”
帝灵点了点头，
“那什么狗屁夜王虽然趁我陷入沉睡算计了我，但是他又岂能掌握帝落城？ 他只不过利用了帝落城内的层叠空间而已。”
“你也知道，文圣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因为有帝落城的庇护，他们基本上都能活十几万年……只是可惜…在我陷入沉睡的这一段时间，十二位文圣，已经走了十一位，只剩下最后一人。”
听到这话，饕餮的神色也不太好看，他问道。
“剩下的是谁，情况如何？”
帝灵沉默许久，才说道，
“文圣，陈怀山。”
“我解脱之后，第一时间便探查了帝落城内的情况，帝落城自成小世界，依旧很热闹，但陈怀山却寿元将近……我救不了他。”
饕餮看了一眼古肖，
“古爷，我知你嗜杀，但是每一位文圣都可谓是超脱凡尘。”
“帝落城之所以会吸引诸多大帝，不是因为帝灵这家伙，而是因为居住在帝落城的那十二位文圣。”
“他们看破因果，超脱凡尘，于世俗之中感悟十数万年，他们对天下万般事的理解，绝对凌驾于任何人之上，正因如此，那些大帝才会来帝落城与之交谈，每一位大帝都会有不同的收获。”
“我觉得，你可以去见见这世间最后一位文圣。”
帝灵皱了皱眉，
“不可。”
“就让陈……”
话刚说到这，饕餮便在帝灵耳边轻声说道，
“你救不了的人，他可以。”
“甚至，轮回殿救不了的人，他也可以。”
帝灵一脸惊诧，
“可是我……并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任何的大道波动，你知道的，我不来就不擅长打斗，否则也不会在沉睡之时被这下界之人控制，他能秒杀我，不代表他有多厉害。”
饕餮微微摇头，
“你不需要了解他，只需要他掌握了这世间最朴实无华的两样东西便可。”
帝灵皱眉，
“什么东西？“
饕餮淡淡一笑，
“生与死。”
………
古肖并没有听到饕餮与帝灵的交谈，在饕餮给他解释了何为文圣之后，他陷入了一阵恍惚。
如果可以，他想去见见那文圣。
他现在很迷茫，他有些认不清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对老头子究竟还有没有仇恨，他有许多疑惑需要答案，或许，那文圣可以给他解惑。
古肖看向帝灵，
“我可不可以见见那最后的文圣？”
在知道古肖掌握生与死之后，帝灵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扭曲了大殿的空间。
古肖只感觉眼前场景不断的变换。
时而如仙境般，峰峦重叠，彩云萦绕，仙鹤飞舞。
时而人间烟火，凡尘之世。
直到最后……他出现在了一座草屋之前。
古肖看了看周围，除了草屋，周围还有一圈圈被栅栏围起来的菜园，而在一个小菜园之中，一老者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除去菜园内的杂草。
古肖缓步走到老者身边，微微躬身，
“古肖见过陈老先生。”
老头看了一眼古肖，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知道多少年了，外面的人又可以进来吗？”
说着，便站起身，只不过身体却有些踉跄，古肖刚要去搀扶，老者便摆了摆手，
“你随我来。”
而后，古肖便跟随老者去了草屋之内。
草屋中很简单，却很干净。
老者沏了一壶茶，给自己与古肖分别倒了一盏，然后开口道，
“老头子我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到外来之人，未曾想，在这迟暮之年，又见到了一位。”
古肖闻言，微微一笑，
“老先生，您是如何知道我是外来之人？”
老者露出一抹笑容，
“我知道帝灵的存在。”
“这世界很大，我们生活的地方却很小，这里距离我曾经生活的地方太过的遥远，非外来之人，穷尽一生也走不到这里。”
古肖恍然，
“老先生，古肖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老者回道，
“但说无妨，看看我这老头子，能不能帮到你。”
古肖开口，
“老先生，我也曾是凡人，但是却被一个老头子关了十万年，我恨他，因为他的出现，让我失去了原本温馨的家…我以为我能将他碎尸万段，可是当他死在我面前之时，我却没有半分快感。”
“我不知，我还很不恨他。”
老者微微一笑，
“过往伤人最深，可时间未必能抚平一切。”
“你说你被关了十万年，而你对那人的恨意，源自于你对家人的牵挂……可是时间会让你淡忘很多东西……凡人的一生很短暂，暮年之时便有可能忘记儿时玩伴的模样，更何况是你。”
古肖点了点头，
“是的……我不记得我在什么时候忘记了我父母，妹妹的模样，我只能依稀记得，他们知道我记忆中渐渐模糊，以至于现在完全没有了印象……”
老者忽然拿出一面铜镜，
“镜子里的是谁？”
古肖看着铜镜中的人，他想回答这就是他，可是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原来……我甚至忘了自己的模样。”
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一块块记忆的碎片开始在古肖的脑海中回荡。
“你恨他。”
老者开口，声音平淡。
“时间带不走的东西，就是刻印在你内心最深处的某样东西，时间会淹没它，但终究会在某一刻被唤醒。”
”当这种牵绊被唤醒之时，由它生根发芽的大树，便会屹立不倒。”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因果循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