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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老虎也慢慢走出树丛,硕大的体格看上去壮硕非常,斑斓的虎皮箍着发达的肌肉,它微微张嘴,一对虎牙便露在外头,上边还浸着血色。

沈趁不敢犹豫,抽出逢欲,余光打量着周遭思考着逃生路线。

一只老虎的战力足以抵得上十几二十人的战力,且还是如此壮硕的猛虎,她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能让相拯分毫无伤。

“你先爬上树。”沈趁沉着调子,相拯也不耽误她,迅速往树上爬。

虎低吼一声,两人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下一秒,老虎纵身一跃扑咬过来!

三米多的距离几乎霎时变成0距离,沈趁迅速翻到一边,地上被虎爪拍起遮目的烟尘。

老虎的敏捷比人类更甚,落地的一瞬间便反射朝沈趁扑来。

沈趁接连躲过两次扑咬,但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灵机一动故作绊倒,老虎灵智颇高,见状不肯放过机会,吼一声咬过来。

沈趁觑着身后动静,在虎扑过来的瞬间横剑一挥,剑气划开虎的前胸,距离咽喉不过分寸之间。

她继续后退,虎爪拍在她方才站着的位置,疼痛使它怒吼一声,看着沈趁的虎眼目眦欲裂。

“吼——————”

沈趁冷静地看着它,借助树与树之间的空隙,不停地躲闪着,间或刺中老虎几剑。

几个回合下来,虎也气喘,沈趁也吁吁。

老虎身上已经被她划出不少口子,正或多或少地渗着鲜血,它愈发焦躁。

沈趁知道时候到了,盯着老虎朝相拯喊一声:“我再诱它,你射死它!”

相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总算有自己的用武之地,赶忙抽出弓箭在手,和沈趁配合着在上头补箭。

奈何虎皮坚硬,沈趁的逢欲是玄铁打造的宝剑,自然锋利。

他的箭却没那么锋利,根本不能穿透虎皮!

沈趁和老虎隔着三米多的距离互相凝视着,忽闻行宫的方向传来一声爆破之音!

沈趁心都悬起来——这是调虎离山!眼前这只老虎肯定是被人故意放进来拖延她们的!

似乎为了印证她所想一般,隐约又听到一声虎啸。

“该死的东西!”沈趁低骂,想到还在行宫的许适意,终究不愿再拖。

“畜生受死!”沈趁执剑怒骂,刻意吸引老虎的注意力,而对于拉扯了这么久的老虎而言,它亦知道难解决的就是眼前的人类。

它也怒吼一声扑过来,沈趁举剑朝它迅速接近,看样子是打算和它硬碰硬!

相拯吓了一跳:“沈趁!”

老虎是什么?沈趁区区皮肉之躯,怎么敢和它就这么硬刚??!

岂料沈趁的剑并未迎上老虎的爪子,而是在将将接触的一瞬间便瞬间改变了姿势,双手握住逢欲立在胸前,滑跪着在老虎身下掠过。

逢欲几乎是一瞬间便将老虎的腹部刺穿,随着一人一虎相对冲刺的惯性,活生生把老虎的腹部豁开一个大口子!

沈趁一脚蹬在树上稳住身形,迅速起身警惕的时候,老虎吼了一声,瘫在地上,腹部顷刻便流出血水和内脏来。

相拯目瞪口呆,赶紧下来围着沈趁看:“你可有什么大碍?”

沈趁把他推到一边:“先把这畜生带上,快回行宫!”

而几乎同时的行宫前本是一片平静,温云开尚在和许适意说些京中的八卦,忽然之间便听到一声爆鸣,紧接着就是漫天的烟尘。

许适意心都绷紧,立刻便想到昨晚沈趁和她嘱咐过的“意外”。

“春随!”她立刻去找江春随。

江春随就在她旁边,赶忙把许适意和温云开都护在身后。

“夫人别怕,先回房间!”

其余人也是乱糟糟一片,纷纷想往房间走。

但第一个跑到房间门口的人却遭了殃——不知哪来的一只箭,把他射了个透心凉!

众人见状又纷纷往回跑。

将军府带出来的府兵有限,能挡住许适意和温云开已经不错。

境和见状,叫随行的禁军把留在此处的女眷团团围住,一致对外抵挡。

但突袭的人显然有备而来,在众人都神经紧张地一致对外之时,内圈之中有一女子暴起,手持匕首顷刻间便将一大臣的夫人刺死!

“啊!!!!”家眷们吓得尖叫,一片混乱。

境和在另一边,凝眉看着另一边的混乱,顿时明白是圈里也有这些人的内应!

“禁军十人护三人,迅速变幻!”

禁军令行禁止,效率极高,顷刻间便将纷乱的家眷们三三一组割裂开,那个持着匕首的女人也在几息之间便显现出来。

禁军举着枪跟在她身后捉拿,外头还有火炮和箭雨,混乱之下,那个女子提着匕首便朝江春随来。

后者自然知道这是冲她来的,当即挡在许适意身前迎战。

两人从拳脚到兵刃斗了几回合,刺客求得是速战速决,瞬间改变目标,朝另一边只被虚虚挡住的温云开刺下去,借此转移江春随的注意力。

温云开脸色煞白,明晃晃的匕首近在眼前,她就是躲也难逃。

千钧一发之际,江春随干脆抬起左臂生生接住刺下来的匕首。

寒亮的匕首没入江春随的血肉之中,她倒吸一口冷气,也趁着刺客由此愣怔的片刻一脚把人踢翻在地,而后迅速上前,用自己的匕首深深刺入刺客的肩膀。

她不敢怠慢,也不能给刺客喘息的时间,趁着刺客疼痛的间隙干脆挑断了她的手脚筋,才彻底放下心来。

外头的乱箭还未停歇,如此箭雨之中难免有几个倒霉的被射中。

许适意看看不断倒下的人心急如焚,目光掠过太后那边却是比她们的处境太平不少的。

虽然也有火炮,但只炸在太后前边的空地,箭也是,根本伤不着她。

许适意顿时明了,跑到境和身边,意有所指:“殿下!保护太后!”

境和也看过去,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大喝一声:“保护太后!”

禁军闻言纷纷带着自己护卫的家眷朝太后靠拢。

这下好了,离太后近的安然无恙,离太后远的就是箭雨。

众人见状也明白一切,纷纷朝太后那处拥挤。

太后被挤在正中撞来撞去,生死当前,也无人考虑冲撞不冲撞了,把太后挤得跌跌撞撞,张嬷嬷更是从最里边被挤到最外边不说,还被踩了好几脚,险些把老命交代在人家的鞋底子下头。

“放肆!尔等放肆!离本宫远点!”

太后怒吼,却被淹没在尖叫声中,最后连头饰都被挤得散落下来,看上去成了一群人里最狼狈的。

外头的箭雨最终还是有所迟疑,谢灼见状,带着境和早就埋伏许久的禁军从两侧迅速接近,而后一举包围,开始反杀。

受命暗杀的兵士们顿时慌了神,四散奔逃。

沈趁也总算赶了回来,护着相拯把人塞进太后的安全区里,才跟着谢灼擒杀反贼。

许适意被大招吉和江春随护在中心,谁也挤不过招吉的大体格子,因此并未被推搡,正眸光满是担忧地看着沈趁骑在马上挑翻不少人。

外头的火炮还在继续,想来是在远处,故而有恃无恐。

沈趁四处看看,大致锁定火炮的方向,抽弓搭箭只管射。

谢灼见状也命令人往那边射,几息之后,那边的火炮总算平息。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这些散成一盘沙的反军。

沈趁勒住缰绳,回马带着人朝那边追,却看到相执在高台之上朝她招手。

她多想了一步,看看四周,果然在不远处竖着一个不该在此处的旗帜。

约莫是到了相执埋火雷的地方!

沈趁霎时扯住缰绳:“先不要追!”

乱象之中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许纲也不会错过这次机会,带着自己的手下在身后追赶。

见沈趁呵停,不禁嘲讽一笑——

到底是女流之辈,这空旷平原,反贼不过区区一百余人,有何可惧?

再说这是太后交代他的——昨夜他就知道今天会有这一出,太后也曾吩咐他,那些反军都是任超的府兵。

到时候只管生擒,士兵早被教唆了就说是沈趁将军府的兵,等泼完脏水,再将他们偷偷放走,到时候也推到沈趁身上,还不够沈趁栽一回跟头?

事情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许纲喜形于色:“给我冲!抓住反贼有赏!”

他不过六品武官,手下也就十几人,闻言个个都打了鸡血似的不管不顾冲过去,却下一秒便被埋在空地上的火雷炸了个灰飞烟灭!

许纲及时勒住马,但也被气浪掀翻,摔下马来,顶着满脸黑灰满目愕然。

而那些逃跑的府兵也没得好,本以为到了安全地带,岂料不知什么时候这片区域也埋下火雷,踩上去后只有几个跑得慢的幸免于难。

一时之间,哀嚎遍野,到处都是弥漫的黑烟和惨叫声。

太后已经被气得气血上涌,看着自己的谋划毁于一旦,甚至沈趁的人毫发无伤,立马在远处只当欣赏,更是恼火。

乱象总算平息,家眷们也好歹记起了刚才的“冲撞”,纷纷白着脸退到一边去。

张嬷嬷总算挤回来,忙着给太后正仪态,太后冰冷的杀意吓得她不敢说话。

相拯领着众人在大殿中暂歇,沈趁则是带着人在外边把那些剩余的叛军归拢在一处,方便询问。

最后也不过几十人,且一个个脸上都是黑灰,吓得魂不附体。

沈趁找了一圈也没见任超,只好先去见了那几十府兵。

“你们是什么人的手下?”

谢灼站在她身边啧啧叹息:“你别问了,这不是伤心事嘛。为人家卖命还险些被人家炸死,要是我的话我可不愿意提这事儿。”

几乎呆滞的府兵们闻言,惊恐的情绪里便多了一样恼怒。

“大人!大人只要饶命,我们什么都说!我们是中坚将军任超的手下!听命于他不得不如此啊!”

有一个人开头,其余人也跟着附和,纷纷承认是任超的手下。

沈趁和谢灼对视一眼,眨了下眼:“走吧,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