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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吉放了柴,连身上的土也没抖一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名声早就被泼辣的嫂嫂毁个干净,哪还会有女人来找他?

“你说啥?”他一边说一边看过来,下一秒便愣在原地——竟真的是两个女子?!

那个挂着长剑的怎么如此眼熟,这长剑……看上去并非凡物,自己是在哪见过的……

招祥笑得开怀,转身对沈趁道:“女侠,这就是我二哥招吉,我们村就他一个叫这个名字,你们看是他吗?”

沈趁回过神,面露微笑:“正是。”

招吉这才忙不迭拍打掉身上的灰,站得端正,茫然道:“你们二位是?咱们没见过吧?”

沈趁正欲表明身份和来意,忽听一阵轻而急促的脚步声,她耳力过人,光凭脚步声也听得出这人多半是浮躁易怒之人。

果不其然,人还未到眼前,屋子里便传出一道尖锐的妇人喊叫:

“老二!这么会儿功夫你又偷懒是不是?!”

沈趁下意识想到许适意的姨母,心中不喜,把许适意往自己身上拉近了些距离,以作保护。

突然靠近,沈趁身上的味道变得清晰——是她在凤城给她挑的西府海棠香囊的味道。

入目之处是干净的衣领,平整的肩膀,和垂在脑后柔顺的三千青丝。

许适意忍着抱上去的冲动,但也奖励了自己——

她食指勾住了沈趁的腰带,传达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胆怯,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

“拉得这么近,就要好好护着我哦,小沈将军……”

沈趁一愣,耳根马上红透了,她下意识捏紧了逢欲的剑柄,轻轻地“嗯”了一声。

许适意见状轻笑,她似乎找到了增进感情的方法——沈趁对她,大概是多了很多的纵容的。

两人尚在旖旎心思中流连,就有一个穿着短打的妇人疾步走了出来,目光率先注意到了和整个庭院格格不入的两人,眉毛倒竖。

“这是谁啊?找谁的?”

招祥道:“这是路上遇见的两个女……姑娘,特地来找二哥的!”

他咽下“女侠”两个字不敢说。

妇人把挡在前头的沈趁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番,厉声道:

“你们找老二干什么?”

沈趁不喜这类嚣张跋扈的妇人,只淡淡道:“公事,不方便说与外人。”

妇人一听便恼了,袖子一挽:“什么事儿不能说?我是他嫂嫂!长嫂如母,他什么都得听我的!”

招吉叹了口气,似乎是早就习惯了妇人此番做派,尴尬一笑后道:

“那个,姑娘,您有事就直接说吧!”

女人见状,赶忙制止:“哎!我还不想听了呢!青天白日的在我们家能有什么事?老二连村都没出去过,哪来的什么公事?赶紧走赶紧走!”

沈趁皱眉,还未说什么,手心被身后的人塞了一个有些凉意的东西,她分出一缕视线去看,是一锭银子,顿时明白了许适意的用意。

她叫招祥过来,把银子给他道:“把这个给你嫂嫂,我和你哥哥有事要说。”

招祥是个圆滑之人,一见银子马上把妇人好言相劝拉进屋里。

院子里只剩下三人,沈趁也不客气,直接走到招吉旁边,提了一个还算平整的木墩过来。

她看看那柄大斧子,先一只手拿起来试试力气,倒是也能使得动。

然后把木墩调整了个位置,一只手扶着木墩,一只手拿着大斧子削掉侧面伸出来的枝杈,模样轻松写意。

沈趁开口道:“武举考试我见过你,如今金榜已出,你可知道?”

招吉惊讶地盯着那个看着柔弱的女子,竟一只手摆弄自己的斧子,那模样好像在用一把小刀一样轻松。

不过三两下就把扭曲的木墩修理成一个光溜的圆柱体,而后又提将过来。

招吉咽了口唾沫,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何人,不过还是要回话的。

“我知道,没上榜。”

沈趁“嗯”了一声,已经提着木墩走到许适意面前。

“我看了那个武状元,依我之见,那人不如你。”

言外之意,其中关窍不得知,不过,你该是被权贵作弄手段顶替了。

招吉却未曾有恼怒的神态,反而是被沈趁如此高的一句评价弄得不知所措起来,脸都慢慢涨红。

沈趁把光滑的一面朝上,示意许适意先坐下。

许适意柔柔一笑也没推辞,收了裙裾端身而坐,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气质显露昭然。

沈趁立在她身侧,又道:“实不相瞒,当日我便认准你身手极佳,是不可多得的猛将,原以为你会夺得头筹,却不想事有偏差。”

“我不愿你如此大材埋没世间,故而从京城来找你,想招你到我手下任个官职,愿意与否在你一人,我不加强迫。”

这一大段话紧接着下来,招吉被冲天的欣喜砸昏了头,表情倒是肉眼可见的惊喜欢欣,却忽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道:

“不知您是……”

沈趁也没想着隐瞒,秉着诚意为先的念头坦诚道:

“我是从一品扶阙将军沈浸影,你应当是未听过我的名字。你愿意的话,等进了京城自会看出真假。”

“小沈将军!!”

沈趁原本以为自己还未有什么功绩,京城外的人应该都不知道这个人。

岂料招吉一听扶阙将军,马上激动地往前上了好几步,还是注意到端坐的许适意才堪堪止住脚步——他虽粗野,但心里还是知道点规矩,不敢越矩。

他站在原地,表情甚至有点急切:

“小沈将军的大名我怎会不知道!我记起来了!那天您和另外两个大人一起坐在监考台上,方才就觉得您眼熟,只是没敢想到您竟然屈尊来我这肮脏之地!这这这……”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有点窘迫懊恼,沈趁放了心,她根本不会在意环境如何,若不是爱才,她也不会千里迢迢来找他,又问:

“既然你知道我,那你可愿意跟我进京,做个副将?”

副将!

招吉万万没想到自己能有这般造化——早在几年前他就听说过淞南将军沈凤国的名号。

那年也是有幸,沈将军路过巨牛山,被南国的追兵追赶,他们一家人收留了沈将军,自己的武艺也被指点许多。

虽然沈将军只停留不过一月,对自己的教导却是颇多,受益匪浅。

这么多年过来,他每天都铭记沈将军的话,时时刻刻想着报效大宣,能到沈将军麾下做一个小卒。

可后来听说沈将军成了叛贼,还自刎了!

他又气又恨,只觉得是宵小陷害,却苦于自己没有一官半职,没能力为沈将军平反昭雪!

而今这机会竟然就从天而降!他真是快要感动地跪在地上感谢上苍!

沈趁也不知他为何如此激动,直到招吉声音颤抖地讲出这段关节,她才恍然想起似乎听父亲提过。

这下两人的关系又更近了一些,招吉也不见外,心中困惑多年的事脱口而出:

“那到底是什么人陷害沈将军!”

沈趁微微摇头:“此处不是说话之处,待回京路上,我与你细说。”

“哎!”招吉答应一声,忽然想起自己家里这烂摊子,一张脸上摆满了为难。

“将军,我……我还有一事。”

沈趁见他吞吞吐吐,心里也大概猜到,眼神示意他说。

招吉道:“方才您见着的是我嫂嫂和我弟弟,我们家兄弟三人,父母早亡,前年哥哥也撒手人寰,只剩下我和招祥还有嫂嫂。”

“招祥不同我和大哥,他脑子灵活,腿脚也快,若连我都能为将军效力,那他定然也能随着将军做个跑腿的小卒,将军您看是不是连他也带上一起走?”

虽然仅见了一面,不过招祥的长处沈趁还是看在眼里的,眼下也是用人之际,不知何时就会和南国、渠康开战,有才之人当然不该埋没田垄之中。

因此沈趁很痛快地答应了。

只是她这一答应,屋里的妇人听到顿时不乐意了,挣脱开招祥的胳膊大声骂着就出来了。

“好啊!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我给你们吃给你们住,现在有了荣华富贵就要撇下我了?!你们就是这么做给你死去的哥哥看的?”

招吉一愣,笨嘴拙舌不知该说什么,妇人马上又坐在地上哭天抢地。

“哎呀妈呀——你看看你两个兄弟呀!有了好日子就嫌我是个累赘了!”

沈趁最不愿意处理这类事情,她从小到大根本没见过这种泼妇骂街,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许适意见状,开口道:“你不必哭天抢地,若是有什么要求可以说,何必做出这幅样子。”

她本就是掌着许府的掌家人,那么大一个宅子的人和生意都叫她管的服服帖帖,什么丫鬟婆子刁钻劲儿没见过?

区区一个村妇,也用的是那些人惯用的把戏,无非就是想要些钱财之物,合理的都可以满足。

果然,这句话一落地,妇人马上止住哭声,斜眼打量一眼许适意。

见那个当官的都站在她身后侍奉她,定然是更大的官!

心里有了底气,她干脆盘腿坐在地上讨价还价:

“要把人带走也可以,我家的劳动力没有了,你得给我二十头牛才行,不然我没办法耕地!”

区区二十头牛~

沈趁松了口气,刚要答应下来,就听许适意道:“你们屋后的田地可是你们的?”

这句话是问招祥,招祥也不愧是神思活络,马上明白过来,迅速点头道:

“大人说得是,我们一家人确乎就这几亩薄田。”

许适意便明了:看招祥这态度,显然这个嫂嫂不仁,暗示自己不必满足她的无理要求。既然如此她才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