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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谢灼爬上沈趁那棵树,把人叫醒,沈趁没说话,只点点头,收拾了精神头下去。

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只是虫子似乎也叫得倦了,各自偃旗息鼓。

沈趁把自己的剑一个用力插进土里小半截立住,又往火堆里添放了两块木头,不过是夏季的木枝,满是湿气,带燃不燃的。

她坐了一会儿,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见赵小蝶还在熟睡,略略放心,回到火堆旁。

只是刚坐下,沈趁敏锐地感觉到右边似乎不太对。

她从来相信自己的感觉,当即右手拔出剑来,顺势向前一个翻滚离开火堆旁。

下一秒,一只羽箭扎在她刚坐的地方,没进土里几寸,扎在她剑鞘旁边,

有了第一支开头,马上就是许许多多的羽箭破空而来,沈趁断喝一声:“来了!”随即闪到马车侧边,既能有效抵挡箭矢,又能近距离保护赵小蝶。

刚刚入睡没多久的谢灼马上警醒,只是他和丛磊藏身隐蔽,直到另一伙人停了射箭,才到马车周围,三人全是青色劲装,银色面具,一人一面,愣是有一股以一当千的气势。

“小心了,看来他们是打算要活的。”丛磊压低了声音叮嘱。

谢灼和沈趁各自点头,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有十数个穿着夜行衣的人举着刀剑走到三人的视线里。

为首的人长得尤其高,看上去比一米九的丛磊还高,俯视着众人道:

“尔等若是不想丢了性命,便速速离开,将马车里的人交给我等。”

谢灼贱兮兮地笑了一声,“一个年轻小伙,大半夜来抢一个老妪,我看你是真变态!”

黑衣人闻言,眼睛都瞪圆了,大刀砍进土里,咬牙切齿道:“不识抬举,那就受死!”

他的刀也比一般的刀要长不少,一刀劈过来的时候破风声都听着骇人。

“我的妈,这我可对不过!”谢灼首先示弱,丛磊毫不犹豫迎过去,两人刀刃相接,撞出来的火花彻底迸发了两方势力的战意。

黑衣人一拥而上,谢灼那边可以应付四五个,一把长枪轮的密不透风,揪住破绽解决一个,便又轻松不少。

其余的人有要去干扰丛磊的,被沈趁毫不犹豫一剑刺穿,殷红的血从动脉里喷涌而出,染在沈趁的面具上,渐渐有了些血液存进那个抽象的“影”字里,很快凝固了。

沈趁面不改色,实际上黑衣人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明明这人的身形看上去就是女子,却丝毫不曾显现惧色,竟是主动手执长剑朝人堆里冲过去。

刀光剑影乱成一团,赵小蝶早就惊醒,攥着被褥不敢出声。

沈趁站在马车正面,自成一道壁垒,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妄图破开她这道防线把人带走的黑衣人,就已经在她脚下倒了四个,皆是一剑致命,下手干脆果断,哪还有女子的娇柔?

那边的丛磊亦是越战越勇,渐渐把大个子逼到下风。

谢灼解决了自己眼前的,也去马车附近守着,一时间局势逆转,黑衣人的人数优势逐渐被掰平。

最后仅剩下那个大个子和另外两个,沈趁眼中的战意却还未完全苏醒,她瞧着意图撤走的人,不屑地冷哼一声,一剑逼退那人,他的剑也被打落掉在地上。见状他迅速后撤,沈趁脚尖挑起地上的剑,一脚踢出,正中黑衣人胸口。

血液飞溅,落到大高个背上,温热的液体马上就冷却了。

他心生惧意,只一分神,就被丛磊砍下一只胳膊来,剧烈的疼痛把他的意识都侵吞了一半,终是也没有逃过身首异处的下场。

战场重归平静,远方的朝阳也露出山头,光线渐渐把黑夜送别,地上到处都是兵器和尸首,分外惨烈。

丛磊收了刀,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沈趁,又看看谢灼。

“都没事吧?”

“没事。”两人异口同声。

沈趁看了看赵小蝶,她却也冷静下来,想来也是明白了这趟进京是多危险的事,风韵犹存的面容上还带着些惊惧。

“看来已经跟上我们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丛磊果断坐上马车赶车,沈趁同是女子,坐进车里守着赵小蝶,谢灼则坐在马车后边断后。

三人离了这片地界,朝着不远处的凤城去。

-

正午,四人过了最后一片密林,凤城的大门近在眼前。

三人轮流进车里换了衣服,摘了面具放进包袱里,全都扮成护送赵小蝶的仆人。

更衣完毕,丛磊再次叮嘱:“我们须得在许府住上月余,昨夜已经有人追来,他们该是想不到我们会在城里落脚,暂时先别走了,避避风头。这期间和许府的任何人不可有过多接触,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身份,免得给人招去祸患,明白了?”

谢灼答应得迅速,沈趁却有所顾忌——许府,该是阿意的家,她们同住一个府邸之中,却不能……

丛磊把她的犹豫看在眼里,温声道:“阿影在想什么?”

沈趁猛然回神,压下心里的念头,否认道:“只是在想昨晚的事,我知道了。”

丛磊点头,这才驾车朝许府去。

却说许陈氏,昨夜简直一夜未睡,好不容易有点睡意了,又做了个梦,梦见许承林把她和许纲许茹赶出了许府,那个新来的后来居上,恨得她当即清醒过来。

天一亮,她就穿戴整齐了——许承林今早特意吩咐下人收拾了自己的卧房,看那架势,多半是今日人就到了。

她今天就是什么都不干,也要去门口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狐媚子,竟能把许承林勾引到手!

就这么坐立难安地捱到中午,身边的婆子终于快腿儿进来禀报:“夫人!人来了,快要到前门了,老爷和大小姐都去迎接了。”

许陈氏这一听哪还坐得住,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屋,又在看到许承林和许适意的背影后,放慢了步子,端着架子近前。

许承林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出来作何?”

许陈氏心里不满,暗道:你在外头养了一个,想收进府里,竟还要问我这个主母“出来作何”??

她熟练地挂上体贴的笑容:“见老爷出门迎接,我也不好失了体面,特来和老爷一同迎接。”

许承林微微皱眉,似是想说什么,但听到远处传来马车碌碌的声音,马上收住话头,朝那边看过去。

许陈氏心里妒火更甚,也睁圆了眼睛往那边看。

马车渐渐停下,一个家丁模样的中年男子腰间挂着一个长刀,轻快地跳下车来,往马车边放了一个脚凳。

众人皆是睁圆了眼睛看着马车的帘子,唯有许适意,依旧是神色淡淡的,心里还在盘算昨天算过的账目。

很快,帘子被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入眼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女子。

虽是款式是男子的衣袍,只是那凹凸有致的身段是骗不了人的,反而这衣服在她身上穿着,也把人勾勒出一副风流俊逸的样子来。

这小妖精!

许陈氏看着露出来的身材嫉妒极了,下意识以为这就是那个外头养的,直到那人完全从马车里钻出来,几乎失去理智。

这狐媚子不但身段好,这长相竟也是挑不出毛病来!

此时,一直漫不经心的许适意却在这一秒,心头跃上欣喜的情绪来——沈趁?她怎么在这儿?

可是沈趁目光丝毫没有往这边看,她面无表情地立在马车旁边,掀着帘子,谢灼也在马车后边走到她身边。

沈趁手上拿着一把长剑,剑柄上吊着一个剑穗。发髻高束,眉眼如星凛然清淬,细柳的腰被腰带束起,虽有温润如常,却也更显清冷端正。

许适意看着她有些出神,胡乱想着——原来这人即便不笑,也是如此好看。

她猜测大概是众人都在这儿,不好说话,所以沈趁才如此冷淡,便也重新恢复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想着一会儿什么时候和沈趁搭上句话。

沈趁强按着去看许适意的念头,只是她控制得住,谢灼控制不住,他一下车就看到许适意,顿时难掩惊艳。

他凑近沈趁:“这不是那天那个仙子??”

沈趁嘴角微抽,“没人的眼睛是瞎的,我看得出来!”

谢灼被骂也不在意,压低声音道:“只是想不到,她就是许府的人,看样子怎么也得是嫡女吧,原来是许大小姐,当日我们还以为是庶女了。”

沈趁不看不代表她感觉不到许适意的视线,只觉得头皮发麻,咬牙切齿道:

“别说了!再出声儿小心丛叔捶你!”

谢灼身子一抖,下意识去看丛磊的刀柄——他没少被这玩意儿收拾,当即噤声。

赵小蝶最后下了马车,许承林马上迎上去,笑道:“一路颠簸,辛苦你了。”

许陈氏的手绢被她暗地里扯得不成样子。

赵小蝶自然知道许承林表现亲密的原因,她微微笑着,虽然年纪已是三十岁有余,却也是风韵犹存,尤其是进过宫里做过掌事宫女的,气质眼界都是非比寻常。

她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来,“有他们照料,并不辛苦。”

这是路上还算平安的意思,许承林会意,欲令人入府。

许陈氏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挤出和善的笑容来:“妹妹一路辛苦,这憔悴的神色,叫人看了心疼。”

她本就生了一副温和相,眼下这笑容一露,倒真显得情真意切来。

赵小蝶不知她的真面目,还以为这人本就是现在这幅和气样子,也微微笑着:“想必这就是主母姐姐了,小蝶见过姐姐。”

既然是做戏,仔细些没什么的,最好连这街上看热闹的邻居都骗了去。

许陈氏见她朝自己行礼,心里更看不上,面上却是不显,还待要说什么,许承林道:“这大街上人多眼杂的,有什么话还是府里去说。”

他转向丛磊三人看了一眼,眼神示意一番,在前头领着众人去了正厅。

许陈氏为了表现自己当家主母的地位,马上就想跟在其后,却又不敢抢着走在许适意前头——一个月前结下的梁子还未待发落,她不想招惹这个有手段的丫头。

许适意瞥她一眼,眸光淡淡,领着漫儿跟在许承林身后,许陈氏这才紧跟上许适意,一行人主次分明到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