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飞笑道:“香织,不用这么紧张,放松些,最好笑一笑。”
香织的小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喔——
叮哐叮哐!
一声长鸣后,火车缓缓起步,驶离了站台。
看着简陋的装饰,以及空了半截的车厢,谁能想像得到,另一个时空里,车内车外是一幅异常繁华的景象?
但那些繁华富庶都是建立在原时空里大夏人的尸骨上的,既然如此,就让这个时空的倭国退回原始社会吧!
随后他又打量起了周围乘客,有的穿着鲜亮的和服,女的都涂脂抹粉,能刮过半斤;
有的衣着破旧、面有菜色,怀里抱着包裹、木盒,或是抱着孩子;
还有几个穿着黑色立领学生装,头戴学生帽,钮扣上雕着某个学校的徽标。
无论身份、职业,这些倭人大都是个头矮小、神态猥琐,谦卑中散发着阴狠;走路拖着脚、撇着腿,由于长期跪坐,双腿呈罗圈状。
杨兴飞自然不是这样,也没打算伪装,即使有人怀疑也无所谓,哪怕遇到盘问,也能推脱为长期留洋所致。
这些乘客同样也瞅着杨兴飞,因为他的个子比寻常倭人高了将近一头,在倭国比较少见,但也没有一直盯着,因为少见不等于没有。
“这位先生,请购买车票。”
这时过来一个身穿黑色制服、头戴黑色圆筒帽的女售票员,衣服样式和倭国警服很相像,只是标识不同;
身高接近1.55米,接近这时倭国男子身高的平均值,身形微胖、胸脯高耸、蜜臀浑圆;
乌黑的头发盘在脑后,小圆脸、细长眉毛、细长眼,浓长的睫毛微微上挑,肌肤光洁白腻,小琼鼻挺直,樱唇丰厚,小下巴微圆;
看得出平时营养很好,与身旁的香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足的是,腿长比例不怎么样,而且也呈罗圈状,倭国特色嘛。
“两个人,去江户城。”
杨兴飞刚才观察到,去江户城需要10钱(倭元辅币,一钱等于0.01円),于是数了20枚一钱的铜板递了过去,并指了指香织。
售票员接过的瞬间,两人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手,杨兴飞明显感到对方微微颤抖了一下,呼吸也急促了片刻。
对方目光灼灼地打量了他几秒,猛然意识到失礼,急忙鞠躬:“先生见谅,月见铃花失礼了。”
杨兴飞笑了笑,温声说道:“月见小姐客气了。”
望着他脸上温和的微笑,月见铃花脸颊更红了一些,再次鞠躬后逃跑似的离开了。
香织瞅着月见铃花的背影,不知不觉地嘟起了小嘴,随后又是一副自惭形秽的表情。
以上种种杨兴飞直接忽略,又欣赏起了窗外的景色及行人,破旧的村庄、清浅的河流、隐隐约约的寺庙或神社、乘坐轿子的女人、担着货物的担夫、挑夫等等一一映入眼帘。
仅一会之后,列车长鸣一声缓缓减速,在一个车站停下。
香织低声提醒道:“大人,到江户城了,咱们该下去了。”
“嗯,走吧。”
杨兴飞起身向车门走去,香织紧紧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神色虽然紧张,却又夹杂着一丝兴奋。
对一个乡下小姑娘来说,能进城当然高兴了,哪怕什么都买不起。
出了车站之后很快进了外郭城,拜杨兴飞所赐,江户现在也只剩外郭城了。
内郭城现在是一大片工地,轰炸后的废墟已经清理掉,堆置着运来的砖木土石,以木材居多,还有各式施工机械或器具,不少工匠、工人正忙碌着重建;
四周被围了起来,并且有不少军警站岗,防止闲杂人员进入。
外郭城几乎没被波及,照样是一片热闹的景象,与大夏的县城稍微有些相似;
沿街店铺内外陈列着着各式货物,有竹子或木头制作的水桶、食盒、笼屉,或陶盆、陶罐,有的还上了彩漆;还有竹篾、葫芦制成的玩具、花花绿绿的布匹、衣服等等;
除了以上之外,还看到不少艺伎馆、居酒屋、寿司店、粮肆;
一道吆喝声响起,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十几个随从的簇拥下走过,女人身穿大红色和服,脸抹成了惨白色,脚上踩着厚底木屐,还有人给她撑着伞。
走过一段后,杨兴飞竟然看见了四个身着竹甲、手持薙刀或长弓、长枪的武士,腰里佩着打刀、胁差,周围有围观者。
他心说,倭国颁布《废刀令》之后,不是不允许军警以外的倭人佩刀了吗?再说,武士阶层的地位是高于平民的,怎么会允许围观?
“嗯——哈——”
结果下一刻,这几个“武士”竟然喊起了唱词。
尼玛!原来是歌舞伎装扮的,兵器也都是样子货。
接下来,杨兴飞陆续看到几波金发碧眼的洋人,身高至少都有1.8米,其中有几个喝得醉醺醺的,臂下半搂半夹着一个或两个身高仅够到自身胸膛的倭女,不时下上其手,像极了原时空里倭国战败后的景象。
倭人们见到后纷纷让行,神色恭敬无比。
这也不奇怪,倭国输掉了甲午战争,想要再挣扎一下,只能依靠西方列强,远没有太平洋战争时那么刚。
“咕噜——”
杨兴飞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肠鸣声,回头一瞅,只见香织眼巴巴地瞅着一家寿司店。
这小丫头肯定没有吃午饭。
他温声问道:“香织这是饿了?”
香织急忙躬身道:“对不起,大人,香织实在是太失礼了!”
杨兴飞笑道:“你不用紧张,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啊?”
香织先是难以置信,随后惊喜道:“真的吗?谢谢大人!”
她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周围倭人丝毫不奇怪,显然是习以为常。
杨兴飞说道:“走吧,就去这一家寿司店。”
香织再次鞠躬:“嗨!多谢大人,要让您破费了,香织一定尽心服侍大人。”
香织的胃口很小,吃了一块寿司就饱了,杨兴飞对生食无爱,只是喝了一瓶清酒。
结账后出来,发现香织又频频瞅向沿街的衣铺,露出期盼之色。
杨兴飞瞅着自己身上笔挺考究的西装,再看看香织身上破旧的棉袍,心想自己的临时侍女可不能穿得太寒酸了,否则丢自己的脸面,而且看着不协调。
于是说道:“香织,给你买一件棉袍,不准拒绝!”
“诶?嗨!多谢大人!”
“欢迎光临!大人,请问需要什么?”
这家衣铺里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以及一个与香织年纪相仿的少女,见两人进来,急忙向杨兴飞鞠躬。
杨兴飞摆手道:“给我身后的小姑娘挑一件棉袍,颜色要鲜亮,中衣、衬裤再买上两套。”
“嗨!多谢大人!”
店铺老板高兴坏了,受战争影响,确切来说是战前倭国民间被榨取了过多的财富,导致倭国平民腰包紧缩、穷困潦倒,甚至食不果腹,好多地方都爆发了民变,江户周边还算安稳,但生意萧条是免不了的。
如果站在大夏人的角度,倭国上下就是自食其果。
可能是担心杨兴飞等得太久,香织很快挑好了一件红底白色碎花棉袍,以及两套中衣和衬裤。
杨兴飞点头道:“很好看,就在这里这里换上吧!”
“这…”
香织迟疑了片刻,随即躬身道:“嗨!多谢大人!”
换好之后,香织显得靓丽了许多,除了面黄肌瘦外。
结账出来后,杨兴飞又塞给她两块银元:“这是给你的零花钱,去买几件发簪,还有梳子、纸扇、油纸伞什么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嗨!谢谢大人!”
香织接过钱,眼中泛出了泪花。
很快,香织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很多东西都是杨兴飞强令她买的,效果非常好:
腰里别着一柄绯色的折扇,脑后的发髻上交叉着三支精致的木簪,发髻顶上还扎了一朵粉红色头花,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亦步亦趋地跟在杨兴飞身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如果不是长期营养不良,此时看着就像是富家之女。
两人将外城逛了个遍,杨兴飞可没忘记正事,压马路的同时,根据观察以及虚拟地图侦测,得知城中大约驻扎了一个步兵联队、一个炮兵大队,看来倭国又重建了近卫师团的炮兵单位。
近卫师团其余兵力应该驻扎在周边,明天继续打探吧。
“香织,还有没有回去的列车?”
香织立刻从神游中清醒过来,随即自责道:“对不起,大人,香织忘记提醒您了,请大人责罚!”
杨兴飞淡淡说道:“咱们可以雇车回去,不过,责罚是肯定的。”
香织躬身说道:“嗨!香织甘愿受罚!”
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约翰语响起:“喂,小子,把这么漂亮的小妞吓成这样,太没有风度了吧?”
杨兴飞循声一瞅,发现是个胡子拉碴的洋人,年纪不超过三十五岁,身高足有1.85米,肩宽背阔、壮硕无比;
齐耳长的金发乱糟糟地垂落着,长方脸、淡黄眉毛、深眼窝、湛蓝眼珠、鹰钩鼻、长下巴向前伸出;
手里提着半瓶洋酒,双眼迷离、酒气熏天;
穿着油乎乎的褐色风衣、墨绿色宽筒长裤,脚上蹬着一双翻毛皮靴。
洋人说完后不等杨兴飞开口,伸出爪拽向了香织,嘴里继续说道:“这么漂亮的小妞,还是交给我来保护吧!”
“哎呀——”
香织吓得脸色苍白,急忙躲在杨兴飞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