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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宫远徵一脸茫然。

还是宫尚角提醒道,“咳咳,远徵弟弟你忘了,当年徵宫被盗,那个无锋刺客最后去往了何处?”

后山。

如今能确定了,是月宫。

瞧那样儿,这个云雀怕是同月公子关系匪浅。

宫远徵阴阳怪气,“无锋刺客可真是好本事。”

宋晚月默默点头。

那可不,宫门这一辈直接被无锋刺客全部俘获了。

全军覆没呐。

可不就是好本事。

“他们有何渊源我们也清楚,云为衫已经被策反,不会有什么事。”

“哥哥说的是。”

宫远徵差点儿就没按住刀。

月公子私通无锋的罪名是没跑的。

哼,以后再收拾他。

宫尚角侧头问她,“要等云为衫回来吗?”

“等等也好,”宋晚月微微扬眉,“白日公子不是还带了秋菊,吃了锅子容易上火,喝些也好败败火。”

宫尚角自然接受了她的提议。

喝茶好。

她喜欢就好。

这样的念头悄无声息的浮现。

廊下。

月公子和云为衫正在交涉。

“敢问云姑娘怎么会有这只手串?”

月公子开门见山。

他迫切想知道云为衫跟云雀的关系。

云为衫已经有了预感,没有再伪装。

“这手镯我同我妹妹一人一只,公子在何处见过?”

哪怕知道云雀最后死于无锋之手,云为衫也还是想知道与云雀有关的事儿。

仿佛云雀还活着,还鲜活的活着。

月公子突然沉默了。

他眼里的悲伤云为衫十分熟悉。

那样潮湿的阴郁的悲伤。

比她的多出痛苦和挣扎。

是爱吗?

“她死了……”月公子有些哽咽,仿佛卸下了所有力气“对吗?所以她才没来找我……”

“是,死在无锋手里。”

云为衫任由悲伤蔓延。

云雀,是那样温暖,就像云雀一样可爱。

可她死了。

死在无锋手里。

这是月公子云为衫都痛恨的结局。

“我……我明明给她配制了假死药……她明明可以摆脱无锋获得自由了……”

月公子的绝望云为衫感同身受。

只是她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不过想到他的身份,云为衫又觉得不奇怪了。

月公子,月宫的继承人。

在医毒方面的天赋怕是仅仅逊色于宫远徵。

云为衫已经明悟了月公子的角色

——云雀的爱人。

可无锋刺客不该有爱。

也许云雀只是利用月公子摆脱无锋。

可他们太天真了。

云为衫无力的摇摇头,“你们想的太简单了,无锋对于失败者,只有死路一条。”

月公子瞳孔隐隐充血,“那你呢?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我是云为衫,一心复仇的云为衫,而云雀因无锋而死,”云为衫让呼吸尽量平稳,压抑心中的恨意,“无锋只把我们当成好用的棋子,随意掌控我们的生死,怕是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反噬吧。”

这是月公子想要得到的答案。

“我能做些什么?宋小姐需要我做些什么?”

月公子已经从云为衫离开前询问那位宋小姐的举动明确他们这群人里的话事人是谁。

这些天宫门的变动他虽然不知却也察觉到了。

今夜更是明悟。

他要报仇,替云雀报仇。

云为衫虽然惊讶,却没有反驳,这更让月公子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跟我去见宋姑娘吧,她应当对你有别的安排。”

商宫只有她和宫尚角。

很安静。

宫紫商借着送客跑路了。

宫远徵借口回去闭关离开了。

云为衫不在,上官浅自然不好待在这儿,跟着宫远徵一块儿离开了。

屋外是簌簌的雪落声,屋内炉火燃着,隐约能听见碳火的噼啪声。

莫名让人觉得温暖。

他们也不说话。

只静静的坐着。

他们坐的不近,仿佛又很近。

看着在茶盏中舒展的秋菊,宋晚月心情很好。

冬天也很好。

人生短暂,却也是美好了。

雪落之后,就是等待春天了。

一旁宫尚角一直喝着茶。

似乎在压制什么。

一室沉默。

同样的场景,宫尚角难免又想起她白日说过的话。

松针秋菊怕是不能在宫门生存,外面的世界或许更好些。

她这样说。

宫尚角无法回答。

长在宫门二十余载,守护宫门被他刻在了骨子里,不是一时能割舍的。

可她的话,给宫尚角心里埋下了种子。

以后每每对宫门失望,宫尚角都会想起,直至,生根发芽无法遏制。

沉默太久,差点儿要让宋晚月忘了身边还有个人,努力找着话题。

“公子平日里可还喜欢什么?”

她温暖的眸子却映照着一片墨色。

那是他。

宫尚角一时恍惚。

“什么?”

她仿佛并未怪罪他的失神,只重复了一遍。

“我说,公子平日里还喜欢什么?毕竟是盟友,总要投其所好才是。”

盟友两个字明明疏离却被她念得亲昵。

就好像是他的错觉。

“宋姑娘客气了,投桃报李,宋姑娘助尚角量多,哪里还需要什么谢礼。”

宫尚角平日里与人交际总是习惯了两不相欠清清楚楚,这会儿脱口而出,却隐隐有些后悔。

“是吗?”

宋晚月眉梢微挑,没抓住这点不放。

宫尚角却没来由的失落。

他想,他是想她接着问的。

他想,这种情绪,也许是期待。

宫尚角眉眼低垂,只定在她的裙摆上。

他记住了,那纤细的腰肢和白皙的指尖。

她有些瘦了。

白皙的皮肤看着有些病态。

“宋姑娘可有好些了,近些日子远徵弟弟忙碌,宋姑娘可别忘了喝药。”

宫尚角关切道。

态度却很熟稔,仿佛他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宋晚月哑然失笑。

可不就认识好久了。

她知晓他的一生,既欣赏又惋惜。

不过她常常掩饰得很好。

“多谢公子关心,好多了。”

没来由的,宫尚角觉得自己不高兴。

远徵的话他听见了。

在他心里掀起不小的波澜。

嫂子……

宫尚角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

这样的词形容他是不恰当的,却恰合时宜。

宋晚月察觉到他的视线,疑惑侧目,“怎么了公子?”

“没什么,”宫尚角忙否认,“茶有些凉了,我替你重新泡一盏吧。”

宋晚月还能感受指尖的温度,却没有反对他,任由他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