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会,张铁早有耳闻,在现代的不少影视作品中多有出现,是日本军国主义代表的神秘组织,成员涵盖军政商界,主张日本东扩和亚洲共荣。
没想到这次死了辽阳的警备司令,日本方面如此重视,竟派了黑龙会高手过来抓捕行凶者。
山海不屑嗤笑,“正要领教一下小日本的本事,弹丸小国,还敢觊觎我华夏东北,也叫他们知道,我泱泱华夏,从不缺英雄好汉。”
孙掌柜听得虽然打气,面色却是不好看,“山兄弟啊,山大侠,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据说这次过来的日本人中,有一个龙口道场的,名叫山藤广寿,是不少日本军官的武术教习,在日本国算屈指可数的高手。”
山海年轻人性子,最是受不得激,越是听说对手厉害,就越是两眼冒光,想要与对方切磋一二。
听到山藤广寿这名字,张铁也是心下一惊,那不正是之前随同蟒家二爷进犯陈家沟的日本六人组之一嘛,这厮竟然还活着,本以为这段时间身后没人追赶,当日的那几个日本人都被胡九妹死前重创,那山藤还能过来辽阳抓凶,看来并无大碍。
孙掌柜到底是多年经商,察言观色八面玲珑,见张铁脸色微变,开口询问,“张铁兄弟知道此人?”
张铁神态郑重,“与他曾交过手。”
“胜负如何?”孙掌柜大感惊异。
张铁想了想,那山藤广寿还是有些本事,自己全力施为,不下金丹中期境界,虽然他相信,若是公平比斗,能够手刃对方,可还是实话实说,“当时,未分胜负。”
山海听到张铁如此说,双眼精光更亮,他见识过张铁几人出手,当时最为令他震撼的要属翠花,一人一狗,屠戮数百日本兵。张铁和蒙喀虽身有异能,具体强到何种程度却未可知。
蒙喀哈哈一笑,“是那老小子啊。”他看了看山海,“人家上次过来就是要找你的,替他死去的徒弟报仇。”
山海不解,“什么徒弟。”
“营口城那次,被你杀死的日本军官。”蒙喀说。
“居然是那人师傅。”山海面色郑重了些,却是仍旧无惧。
这时,门外小伙计领着陈叔和陈妮子走进里间,“掌柜的,东西都交易完了,的确都是上等货。”
张铁看了看陈叔双手捧着的小匣子,里面装的应该是卖掉货物所得的金条银元,看样子,他对这场交易颇为满意。
“几位兄弟,我看你们还是在我这里盘桓几日,等外边风声过了再走。”孙掌柜担忧山海安危,好心劝道。
“那不行吧,还有不少人等着我们回去呢。”陈妮子性子直。
张铁和蒙喀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懂了意思,怕蝲蝲蛄叫还不吃苞米碴粥了,兵来将挡,数百村民在蛇尾山驻留,时间拖的越久,难免生出变故,还是尽快回返的好。
山海也将几人表情看在眼里,哈哈一笑,“多谢孙大哥好意,我们的确另有要事,就不久留了,若是大哥不嫌弃,一会辽阳城客来酒楼,我请大家美餐一顿。”
“正好,正好,我还有些东西要去金店兑换。”陈叔说的是剿自蛇头寨的一箱子珠宝首饰。
孙掌柜见几人都不在意,料想对方定有打算,他本江湖人,因好结交朋友才混得个宾朋满堂赛孟尝的匪号,也就不再劝说,正好借这次机会,好好认识下山海带过来的,这位能与日本高手不分胜负的血眼人屠。
客来酒楼,是辽阳城的老字号,从清末到民国,再到如今满洲国成立,始终来客如云生意红火。有说这酒楼老板是满清遗贵的,也有说这老板本身是江湖出身,金盆洗手后开了这家酒楼,一开就是数十年,不管老板是谁,酒菜到的确是辽阳的一绝。
当然,在这里吃喝一顿,也少不了花银子。别看山海独来独往的,行事倒也大气,一个江湖人出手如此阔绰,想来平日里也没少做那劫富济贫的买卖。
酒楼里间小院,摆着三张圆桌,此刻已经坐满了人。山海张铁蒙喀和陈叔陈妮子陪同孙掌柜一桌,其余这次跟过来的陈家沟村民坐两桌。
酒宴丰盛,平日里陈家沟人如何吃过这等上档次的饭馆,众人都是大快朵颐,吃得尽兴,喝的满面红光。
客来酒楼这间小院可以留宿,山海也是想着天色已晚,连夜出城怕引人猜忌。正好陈叔刚刚去金店又兑换了不少的金条银元,还要买些骡马回去,那就等明日一起办完事,再出城回返。
主要,他还想着夜里出去干些事,比如,找那个传说中的日本高手比试一番,要是能顺手将他宰杀了更好。
夜晚时分,辽阳城里因为死了守备司令,又来了日本大人物,实施起了军管,宵禁,街上只有偶尔走过的一队队巡查的满洲兵,再无行人。
山海山大侠,一身黑衣劲装,黑布蒙面,轻巧的翻越出了酒楼小院的后墙。
早前他已经打听清楚,日本这次过来督察的黑龙会高层,都留宿在了市政厅旁的招待所里。
那是一栋日本建筑,颇具西洋风味的三层小楼,与前朝官府衙门改的市政厅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山海翻墙到招待所的院子里,隐身在暗处,这院子不小,碎石铺就的蜿蜒小路,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草坪,洋楼前一个喷水池,汩汩的活水从一头石头大鸟的口中喷出。
山海靠近小洋楼,透过琉璃窗子朝里面看去。
客厅中,四五人端坐在宽大的沙发上,面前茶几上摆放着几个高脚杯和一瓶洋酒。
其中一人端起酒杯,在手里晃了晃,眼睛盯着杯中的酒水,却是没有饮下,“山藤君,那几人真像你说的这般厉害?”
听那蹩脚的华夏语,分明是个日本人,不知他与同为日本人的山藤君说话,为何不用本国语言。
那被唤作山藤君的中年汉子,神态恭敬,在沙发上坐的也是板板正正,“那几人是修者,修为不俗的修者。”
“比起你如何?”
“我不如他。”山藤实话实说。
“号称日本一刀流的第一高手,除了你那位半神师傅,整个日本,怕是没有比你刀法更强的人。”那人一口喝下杯中红酒,“你说你还不如华夏山村里的无名之辈?”
“大佐阁下,前次陈家沟,我们以六敌三,仍旧被他们斩杀了春子和花子。若不是最后安倍君的百目鬼,恐怕我们都要死在那发了疯的老太婆手里。”山藤心有余悸。
“可他们还是跑了,为何?”
山藤想了想,“看样子,应该是他们体内的灵力不够,不然当时再打下去,谁胜谁负难以预料。”
“灵力么?”大佐放下酒杯,“听说最后那人是华夏的狐狸精?”
这时,旁边坐着的一人插嘴,“是狐仙,东北胡家老九,胡三的亲妹妹。”
大佐的语气变得冰冷,“帮你们成立满洲国,让你们萨满成为国教,不是说可以安抚好东北的这帮妖魔鬼怪嘛!”
那人神色尴尬,低头不语。
大佐语气缓了缓,“不然,诸君就开始准备第二套方案吧,不能服从大日本帝国的,不必再留。”
窗外的山海好像无意中偷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忽然,有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他肩头。
“谁?”
山海一惊,轻声低呼,涔涔冷汗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