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意映见二哥面色不佳,连忙解释。
“我明白二哥是为我着想,可他若是不被暗害,便不会遇见那女子,遇不见便不会弃我而去。”
“你不明白!”相柳气得拍桌子,“记住二哥的话!不论何时,都不要心疼男人!”
“他抛弃你是他弃信忘义,不要因为他受了重伤就心疼,更不要因为他说爱上了别人就相让,这都不能成为他弃你另娶的理由!”
“神族寿命漫长,往后即使遇不见这个女子也会遇见其他女子,心动是本能,而忠诚是选择!他既能抛弃你一次,就……就不得不防!”
“小妹,二哥不想看你受到伤害!”
相柳来这的目的虽然不纯,但他疼爱妹妹的心却是真的。
这些年来,他早已成了真正的防风邶。
有他在一日,便没人能欺负他的家人。
防风意映脸色逐渐发白,被这话吓得不轻,她见二哥真动了气,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多谢二哥,我晓得了!”
相柳见她乖巧,微笑着又奖励了她另外几句大实话。
虽然这话里包藏的私心颇多,但却未必行不通。
“对了,那女子瞧着脾气好像不太好,常对着涂山璟呼来喝去,而涂山璟却对她唯命是从,极尽宠溺,想必他……定是倾慕那种脾气火爆的女子!”
就算有失偏颇,起码狐狸一定是喜欢女子强势一些!
再不济,也是喜欢能与他并肩而行的女子!
总之,性子不能太软,不可凡事都听他的!
虽然相柳心里想着,不能让他小子的日子太好过……可这些话却也不是乱说,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总结得来的。
防风意映醍醐灌顶般用力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不过二哥的梦境里怎么会有他的事?”
“嗯,同他有些交集……”
相柳见火已拱得差不多,是时候走了。
“小妹,我还要回府上给爹娘报平安,先告辞了。”
防风意映本以为他是先去过防风府,再来青丘找她的,没想到二哥竟如此看重她,于是更加对方才那些话上心。
“多谢二哥提点!”
“自家人,应该的。不要辜负二哥的一片苦心就好!”
相柳说罢转身就走,毕竟这片苦心不实……
溜了溜了。
此时一个侍女走进来,恭敬道:“夫人,家主回来了,可要现在让厨房将温着的饭菜呈上来?”
相柳琢磨着需得跑快些,那个九曲心肠的狐狸一回来,以他狡猾的性子,几句话就会看出破绽。
是以,他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在虚空中晃出一道残影。
身后传来防风意映的声音:“不必了,过午不食方能养生,今日错过了便明日再说吧!”
……
相柳天黑才回来,嘴边一直挂着弧度。
“去哪了?过来洗手用饭。”
小夭他们用晚饭时,特意留出来一份在灶上温着。
相柳怀里抱着个油纸包,很宝贝地轻轻打开,抓了两粒小点心丢进嘴里,口齿有些含糊不清。
“去给家里报个平安,免得他们担心。我在府上用过饭了。”
“吃过了怎么还吃点心,你何时喜吃这些小食了?”
相柳又抓起两粒朝她晃了晃,“娘亲特意给我买的。”
不知是不是小夭的错觉,他说特意两个字时,好像还咬了重音。
“我有事想跟你说。”小夭拉着他坐下,神色认真。
相柳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坐直身体,正经道:“怎么了?”
“我怀孕了。”
相柳震惊地站起来,险些将桌子掀翻,怔愣片刻后,随即面上扬起灿烂的笑容,整个人激动到说不出完整的话。
“啊……我……太好了!”
他欣喜若狂地抱起小夭,原地转起圈来,两人的衣摆随着身体舞动在空中。
浓烈的幸福感席卷而来,将两人紧紧包裹在一起。
相柳从来不歌颂苦难,但他此刻真心庆幸,自己与她有着相似的经历,继而才能相知相思,相爱相守。
不论是九命相柳还是防风邶,此生皆足矣!
*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相柳的心情极佳。
直到他看见了前来参加婚礼的朱大肠。
提醒着他这个老父亲,疼爱了多年的女儿,明日就要嫁人了。
相柳在心里默默祈祷,盼望小夭这胎生个男孩,这种仿佛被人刨了坟的心情,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这是相柳醒后两人的第一次相见,相柳昏迷时,朱大肠也专程来探望过。
只说了一句“师父你放心好了,俗话说祸害遗千年,像他这种极品祸害,必然遗臭万年……啊不是,遗万年!”
然后就被小夭撵走了。
两人此时对视着,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种彼此欣赏的眼神。
尤其是相柳,一双深情凝望的桃花眼,唇角还勾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
“看够了吗?蠢货。”
朱大肠呲着虎牙笑起来,赞扬似的拍了拍相柳的肩膀。
“一个月不见,你的刻薄程度又创新高。”
相柳点头表示认同,跟着他一起笑。
“多谢夸奖,这一个月来我没少受苦,事实证明,苦难根本不会令人高尚。”
朱大肠勾住他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真的很喜欢跟你聊天,有一种在寒冬腊月里,光着身子含着冰块吹冷风的感觉。”
相柳扬了扬眉,邀请道:“喝点?”
“不醉不归!谁先撂酒碗谁是王八蛋!”
相柳揽着朱大肠的肩膀,往酒肆走去,客气道:“王兄,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