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花月走后,贺姿宁又开始阴阳怪气了:“摄政王可真是日理万机啊,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家世好、品貌出众的世家小姐,何必在臣女这棵树上吊死?”
转头又去看一旁的青花瓷,沈浔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从身后环抱住她,贺姿宁转过身,醋意满满地说:“殿下这是做什么?殿下请自重,虽然陛下已经为我们下了赐婚的圣旨,但保不齐哪日陛下后悔了就取消婚约了呢,所以殿下,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得好,以免传出不好的流言污了的的声誉。”
沈浔笑了笑:“看来阿宁这是吃醋了,不过,吃醋好,吃醋说明阿宁在意我。”
贺姿宁嘴硬道:“谁吃醋了?我才没有,你别瞎胡说!”
说完之后又心虚地眨了眨眼睛避开他的视线,沈浔挑起她的下巴,笑着道:“阿宁不承认就算了,那我来说,我沈浔虽身为一朝摄政王,权势滔天,但从今以后,只会有贺姿宁一人为妻。”
贺姿宁眼里有些动容,但仍旧嘴硬:“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你哪日反悔了呢?”
沈浔依旧不恼,认真且深情地说道:“阿宁,我此生只爱你一人,若有违此誓,必当跌落神坛,往日权势不再复,天诛地灭……”
贺姿宁不想让他说下去,捂住了他的嘴,沈浔握住了她的手,嘴角轻笑着凝望着她,说道:“看来是阿宁心疼我了。”
贺姿宁低垂着眼眸,眼里情绪翻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沈浔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低头深情地吻着她,贺姿宁也懵了,大脑一片空白,任由他吻着。
良久,唇分,贺姿宁低垂着头脸红,沈浔知道她害羞了,这时,门外管家敲了敲门:“殿下?”
沈浔出声:“什么事?”
管家回道:“殿下,清弥郡主来了。”
沈浔沉声道:“知道了,让她在前厅等着。”
“是。”
于是,沈浔毫不避讳地牵着贺姿宁的手往前厅走,只见一身青衣,大概七八岁的小姑娘坐在椅子上,见他们走来,她缓缓起身,行礼:“舅舅,舅母。”
听到那声舅母时,贺姿宁都惊到了,随即反应过来,说道:“郡主言重了,臣女万万担不起郡主的这声舅母。”
正要行礼,沈浔却先一步扶住了她,说道:“她是小辈,理应向你行礼,况且她这声舅母早晚都得叫。”
贺姿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沈浔开口道:“怎么有空出宫了?”
舒婷棠:“舅舅,我为什么出宫您难道不知道吗?当然是来看未来舅母了。”
说着就把目光移向贺姿宁,贺姿宁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沈浔也偏头看她,对舒婷棠说道:“那你现在见也见过了,可以回去了。”
“别啊舅舅……”
她求救的目光看向贺姿宁,贺姿宁解围道:“算了吧,郡主大老远跑过来也累了,先回慕语苑休息吧。”
舒婷棠疑惑道:“慕语苑?那不是……”
话还未说完,就接收到自家舅舅警告的眼神,立马改口:“我就先不回慕语苑了,我就坐坐就走。”
贺姿宁有些疑惑,心想:刚刚她不是还向我使眼神为她解围吗?怎么听到慕语苑又改口了?
她又转头看向沈浔,沈浔已经换上了温和的笑容,她又开口:“我也该回去了,天色也晚了。”
沈浔立即道:“我送你吧。”
贺姿宁拒绝道:“不用了,你也有公务要处理,我就不浪费你时间了。”
沈浔也没再强求,她走后,沈浔就来跟舒婷棠算账了,舒婷棠无辜地说道:“舅舅,我说错什么了吗?”
沈浔也忍下脾气,耐心地说道:“别在你舅母面前说漏嘴,我跟她说慕语苑是你的住所,你不许任何人进去,不许把实情告诉她。”
“哦。”
随即她又觉得不对:“嗯?舅舅,您为什么要骗舅母啊?”
沈浔瞪了她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瞎打听,你只管听就是了。”
“哦。”
她也只好作罢。
贺姿宁回到定国公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想着他们舅甥的行为太奇怪了,可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在她想得深沉时,宝和推门进来,说道:“小姐,柔安公主递了帖子,邀您明日去清园赏海棠花。”
贺姿宁想了想:“行,去给公主回帖,我会去的。”
“是。”
宝和退下去了,贺姿宁也不再想了,反正明日也可以从沈瑛雪口中问出来。
第二日,贺姿宁盛装打扮一番,坐着马车来到了清园,下了马车便见沈长婷与沈瑛雪已经站在门外等着了,贺姿宁快步走上前,行礼道:“新安公主安,柔安公主安。”
沈瑛雪亲自扶起了她,说道:“皇嫂不必客气,迟早都是一家人。”
贺姿宁也不矫情,欣然点头,三人就这样漫步在清园中,沈瑛雪感叹道:“看到这海棠花便想起了叔母,虽然本公主也没见过叔母,但总是听母后说起叔母多么多么温柔,多么多么善良,就能想得到那是个多么温婉的美人,只是可惜,叔母英年早逝,本公主也从未见过她。”
贺姿宁问道:“公主说的可是早逝的昶王妃?”
“是啊。”
贺姿宁继续道:“实不相瞒,臣女也听过昶王妃的事迹,若不是奸人从中作梗,又何至于落得个这般下场。”
说到这儿,沈瑛雪就来气:“就是,想想也真是气人,当年皇兄就这般草率的将他们砍了头,要本公主说,定要将景昭仪与敬安侯剥皮抽筋!”
沈长婷劝说道:“好了好了皇妹,你这急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收敛收敛?你如今说再多也只不过是气坏自己的身子,叔母也回不来,而且他们也遭到了应有的报应,差不多得了。”
沈瑛雪也只好忍下心中的气。
贺姿宁赶紧转移话题,也问了自己想问的,说道:“公主,臣女冒昧问一下,摄政王府中的慕语苑是清弥郡主的住所吗?”
沈瑛雪没过脑子下意识地就说:“怎么……唔!”
沈长婷当即就明白了贺姿宁的意思,捂住了沈瑛雪的嘴,笑着说道:“皇嫂,你想多了,慕语苑当然是棠儿的住所了。”
沈瑛雪疑惑地看向沈长婷,沈长婷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当即会意,说道:“对啊,慕语苑的确是棠儿的住所。”
贺姿宁见她俩的样子更加疑惑了,但也更确定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就在这时,身后的石板路上响起了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贺姿宁回眸望去,只见一位面容精致,轮廓如刀锋般,穿着一身深蓝色锦袍锦袍的男人走来。
沈浔也看向她,只见她身着一件长衫青衣,挽着高高的飞云髻,发髻间用几支簪子、珠钗、珍珠流苏步摇装饰,整个人显得清新高贵,又有几分魅惑众生的气质在眉宇间。
沈浔走近,贺姿宁向他微微行礼,沈浔却拉住了她的手,见此情景,沈长婷与沈瑛雪也识趣地走开,留下两人在原地,沈浔将这么深情地看着她,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热,贺姿宁先开了口:“你怎么来了?”
沈浔深情回答:“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贺姿宁被他这句话羞得脸红。
躲在假山后面的两个人看得也十分激动,沈瑛雪激动地拉了拉沈长婷的袖子,兴奋又小声地说道:“皇姐,你说方才皇兄说了什么呀,怎么皇嫂的脸这么红啊?”
沈长婷一脸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说皇妹啊,你说你也十六了,怎么连这都看不懂啊?本来上次母后有意将你许给那鸿胪寺少卿洛云峥,却因他得罪了三皇姐,后来也没见母后再为你甄选夫婿,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嫁的出去?”
沈瑛雪闻言就不乐意了,回怼道:“皇姐,要这么论起来的话,你可比我大上一岁,我也没见婉娘娘为你选夫婿啊,你还反倒说起我来了。”
沈长婷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好你个小没良心的,你皇姐我不嫁是因为我不想嫁。”
沈瑛雪立即顺毛:“好了好了皇姐,我不嫁人也是为了多陪陪母后嘛,当然也是想多跟你待在一起。”
沈长婷:“好了,我还不知道你吗?咱们继续看戏吧。”
回到贺姿宁与沈浔这边,沈浔还是那般深情地望着她,他继续道:“我也是听说雪儿邀你来清园才特地推了公务来看你的。”
贺姿宁听他这么说觉得他很刻意,有些生气地说道:“那还真是耽误摄政王殿下了,那现在摄政王殿下见也见过了,可以回去了。”
说完便转身继续漫步,沈浔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贺姿宁头也不回地与他闲聊:“殿下怎么还不回去,又跟着臣女做什么?”
沈浔与她开着玩笑:“怎么?这清园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况且这清园本就是皇家所建。”
贺姿宁更生气了:“所以殿下的意思是这清园不是我一介臣女能进来的吗?”
沈浔见状也不再逗她了,顺毛道:“好了,你到底怎么生气了?”
贺姿宁嘴硬道:“臣女没有生气,就算生气也不敢在殿下面前耍脾气。”
说完她就偷瞄到了在假山后面的沈瑛雪,她走过去行礼道:“公主,臣女府中有要事,所以不能陪公主赏花了,臣女告退。”
说完她就走了,留下还在蒙圈中的沈瑛雪与沈长婷愣在原地,回过神来,沈瑛雪问道:“皇兄,你把皇嫂怎么了?怎么她自己走了?”
沈浔又恢复到往日那张冰山脸,沉声说道:“我连怎么惹她生气的都不知道。”
沈瑛雪调侃道:“那难怪了,谁整日愿意对着一张冰山脸啊,这是个人都受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