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孔那群家伙,现在有什么消息吗?”
马凯布城的宫殿内,拔都瞥了一眼走进来的威利,便低头一边写着什么一边询问道。
“是的,陛下,虽然他们一路上都在极力克制我己的表情和心事,但压抑久了的火山终究有喷发的那一天,就在昨天晚上,在他们离开叙拉托斯堡范围之后,恩库里翁和居福耳,在半夜进入了卢孔的营帐。”
“哦?”拔都扬了扬眉毛,却头也不抬的继续问道,“你的人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东西吗?”
威利露出一个尴尬和羞愧的表情,他微微欠身道
“很抱歉,陛下,他们依旧有很强的警惕性,他在防范着我们随行的士兵们。”
耸了耸肩,拔都无所谓道
“嗯,这很正常,不是吗?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相反,如果让我们的人随随便便就听到了,那样得来的消息才是可疑的。”
威利点了点头,但他又有些担忧的问道
“虽是这样,但我们是不是应该预防他们没有上当的可能性?毕竟卢孔在老元老院几乎是混了一辈子,我担心他没有那么好骗。”
“当然,他肯定会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拔都无所谓道,“但只要他怀疑,哪怕是万分之一,亿万分之一,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对彭彤产生了怀疑,那这个种子就算是种下来了,你明白吗?”
威利闻言似懂非懂般点了点头。
“将这个,想想办法,隐秘而又不隐秘的交到彭同的手上,我希望它被卢孔或者一些北帝国的贵族们,貌似无意的发现,懂我意思吗?”
拔都将手中的信纸放进信封,递向威利道。
“遵从您的意志,陛下。”
威利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拔都低下头打算继续写些什么,然而他敏锐的注意到身后的细微响动。
微微撇过头,拔都发现了身后某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
“你现在应该在读书。”
拔都的语气有些无奈,然而被发现的科林却浑不在意,笑嘻嘻的小跑到拔都身边,一溜烟的钻进了拔都的怀里。
“别闹,你看我都没办法好好写字了。”
拔都将身材娇小的科林一把抓起,阻止了她继续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行为。
“你怎么每天都这么忙啊,北帝国不是已经跟我们议和了吗?”
被拔都一把抓起,科林干脆顺杆往上爬,一把搂住拔都的脖子。
“还远没结束呢,还有一堆事情。怎么,你对这些事情感兴趣?”
“我想知道你在忙些什么。”
拔都闻言将科林放下,起身拿了几块科林最喜欢吃的点心道
“一些阴谋诡计,嗯,为了削弱我们敌人而使用的手段。”
科林顿时眼睛亮亮,她挪了挪屁股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之后激动的追问道
“什么手段?暗杀吗??”
看着科林略显不正常的激动,拔都好笑道
“我以为你更喜欢类似于勇士一般的正面对决。”
科林撇了撇嘴道
“爹爹说那是莽夫,真正的勇士,会懂得运用自己的头脑作为武器。”
拔都沉默了一下,嗯,好吧,只能说至高王很完美的将自己的意志教育给了下一代。
“没那么血腥,嗯,我跟皇帝陛下说一些话,关于彭同的。”
科林歪了歪脑袋,表示不理解。
“我试图让卢孔怀疑彭同有取代他独自领导北帝国的意愿。”
科林撇了撇嘴
“好低劣的手法。”
拔都却笑着问道
“哦,为什么呢?”
“谁不知道彭同跟个二愣子一样,以前他做帝国皇储的时候就傻了吧唧的,怎么可能有这么深沉的心思?你说彭同要造反,还不如说帝国贵族遵守承诺,言出必行来的可信。”
拔都会心一笑,他拉过科林的手掌,轻声询问道
“那我问你,以前卢孔是帝国的大元老,但是现在,他是什么?”
“皇帝啊。”
科林不假思索回答道。
“对呀,皇帝,那我问你为什么阿雷尼科斯在做皇帝之前可以和元老院那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可一旦做了皇帝之后,两者便水火不容一般?”
不等科林回答,拔都便说道
“你是皇帝,是这个世界上地位最高的人,它的上面再没有任何可以升上去的地方,他要做的,也从一开始联络自己其他的同盟,变成了防备自己的下属。”
“皇帝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为了这个位子,哪怕是亲兄弟都会反目成仇,更何况只是一个曾经的同事呢?”
“而且这个同事,还是曾经的皇位继承人。”科林若有所思的说道。
拔都微笑着摸了摸科林的脑袋,夸奖道
“呐,这小脑袋还是挺聪明嘛,既然这样……”
科林眼镜笑成了两个弯儿,正美滋滋的享受自己丈夫对自己为数不多的夸赞,却听见拔都话锋一转道
“既然这样,为什么今天早上你老师又跑过来跟我说,你测验没过呢?”
……科林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试图以此来萌混过关。
在兰萨木杀了十年羊的拔都却是铁石心肠,他一把揪起科林命运的后脖颈,将她甩到书房道
“现在,给我乖乖读书。”
……
叙拉托斯堡以南某处,恩库里翁悄悄的凑到卢孔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而后,卢孔的脸色咻的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