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在路上快速行驶,段凯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树木,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今年年初的时候,他回了一趟老家,有个算命的先生跟他说,他今年没有财运,有霉头,做生意很容易亏本。
段凯不信命,一笑置之,一如既往的按照以前的方式做生意赚昧良心的钱。
如今再回想算命先生的话,觉得并无道理,来到警局过后,段凯积极配合着警方盘问。
“同志,我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平时就靠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有人因为吃了我卖的榴莲而出问题,明显是有人故意敲诈碰瓷,这是赤裸裸的敲诈,你们可得为主做主啊!”
办案的警察拿出一沓资料递到段凯面前,他双手接过来一看,是一份医院出具的检查报告,上面写着一大堆专业术语,大部分都不认识,但结果显示一个叫杨秋月的吃了他卖的榴莲,身体出现不良反应,经过医院的救治才保住性命。
“这是医院出的检测报告,具有法律效应,证据摆在面前你想赖也赖不掉。”
段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种事情怎么被自己给遇上了:“警察同志,我就是一个卖水果的,我怎么知道客人吃了会出问题,要天底下每个人都这样搞,那生意还做不做了!”
“这个你我说了不算,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们也是照章办事。我个人的建议是,在对方还没有提起诉讼之前,最好私底下协商,该赔多少钱就赔多少,民事诉讼好解决,升级成刑事案件就麻烦了!”
“要我赔钱,毛都没有,走法律途径就走法律途径!”段凯觉得自己太冤枉了,不就卖个水果吗,招谁惹谁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后,一个戴着眼镜,扎着马尾辫,也就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孩闻讯而来。
一同前来的,还有段凯的这个亲戚那个朋友,还有他的亲大哥也来了。
“小凤,你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段凯的亲生女儿,看到父亲后整个人的情绪十分激动:“爸……”
段凯笑道:“没事,小事一桩,事情解决我很快就能出去了。”
“呜!”
段栖凤抱着父亲失声痛哭,然而不管他怎么安抚女儿都没用,反而哭得越大声,还用攥着拳头捶打父亲的胸口,声泪俱下。
“没事,没事!”段凯安抚着女儿,他常年做生意,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虽说做生意方面不讲诚信,但对家庭还是非常负责任的:“乖女儿,你爸我是谁,没事,别哭啊,你回去好好念书,爸还等着你以后出息了给我养老。”
段瑞丰走上来道:“情况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该咋办咋办,让我赔钱甭想,我就不信这个邪,居然还有人碰瓷到我头上了!”
“那你闺女呢?”
“什么意思?”
“别忘了,你女儿报考了军校,今年正是关键的时候。”
闻言,段凯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个问题,他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如果背上刑事责任会留下案底,影响直系两代人,而且,他女儿报考了军校,一旦自己这里出问题,女儿这两三年的努力将付之东流。
难怪女儿会这么委屈,一斤么那就开始哭,段凯一下子就破防了,自己倒是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女儿……
段瑞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考虑吧!”
段凯双手用力揉搓脸颊,恨不得把一张脸都给揉烂了,女儿是他的软肋,无论如何也不能拿女儿的前途开玩笑,片刻后,他有气无力的道:“赔,我赔,就算砸锅卖铁,倾家荡产我都赔。”
县人民医院VIp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二姐杨秋月、梅福雪还有杨天,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斗地主。
“三代一!”
“要不起!”
“王炸,我就只剩一张牌了!”
杨秋月又输了,她和梅福雪一样,脸上贴满了纸条:“杨天,你作弊,不玩了,不玩了!”
杨天脸上干干净净,从头赢到尾,斗地主这种小儿科游戏太简单了,至少牌稍微好一些,稍微一算牌,怎么打都是赢。
“牌是你洗的,也是你发的,就算作弊也是你作弊,跟我有什么关系,分明就是输不起!”
嗡!
杨天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这会儿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一般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来反应了,应该是警察局打来的!”
杨天按下接听键,跟着开通了扩音:“喂,你好,我杨天,你哪位?”
“杨先生,你好,我是县公安局的雷宝,段凯这边想要赔钱和解,想问问您这边的想法。”
杨天往椅背上一靠:“和解,行啊,拿五百万出来这件事我们就不追究了,否则,免谈。”
“五百万,杨先生,你这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你就按我原话转达就行!”
“好吧!”
杨天挂断电话,杨秋月和梅福雪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这么大一个数字听起来还是挺吓人的,毕竟对方也只是普通的小商小贩。
“老弟,五百万是不是太过分了?”杨秋月这次配合演戏只是觉得好玩,他们家现在不缺钱,早已金钱自由,失去了奋斗了乐趣,这笔钱很有可能让榴莲老板倾家荡产,一想到这儿顿时有些心软。
梅福雪也是一样,觉得略施惩戒就好了,一开口就五百万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我也觉得有点过分了,而且,这么一大笔天文数字,对方绝对不会答应!”
杨天信心满满,来此之前早就把准备工作做好了:“放心,只要我不松口,他们一定会同意的。我让人调查过,对方的女儿正在报考军校,政审方面过不了,意味着这几年的努力打水漂,100%会同意的。”
杨秋月上下打量起杨天来,忽然发现面前的弟弟有些陌生,虽然看上去笑容满面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做出来的事情却透着一股狠劲。
“二姐,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没!”杨秋月若有所思。
杨天看出了她的心思:“二姐,梅医生,你们觉得五百万真的很多吗?”
“五百万还不多啊?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你一下子要这么多,让人家以后怎么生存?”
杨天摇头:“如果我告诉你们,这个段凯这些年,利用人们的信任赚钱,在市中心买了两套房,你们怎么看?”
“……”两女沉默了!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别的地方怎么样我管不着,也跟我没关系,但既然他们来上杨村做生意,偏要触这个霉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警察局,段凯一听五百万这个数字,触电般的从椅子上弹起来:“什么,五百万,我哪里拿得出来那么多钱,真以为我的钱是大水冲来的,草,怎么不直接去抢银行,当我是扶贫吗?”
警员雷宝苦笑连连,五百万确实太夸张了,但人家一口咬定就得这么多也没办法:“说实话,这笔钱确实不少,但对对方来说一点也不多,如果你不同意可能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段凯一脸晦气:“对了,警察同志,到底是谁啊这么明目张胆的敲诈勒索?”
“杨天,认识吗?”
段凯点头:“上杨村的名人,谁不认识啊!”
“就是她二姐,杨秋月,吃了你卖的榴莲出了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