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来了~”
?*??(ˊ?ˋ*)??*?“妈妈妈妈~”
?(*′?`*)(*′?`*)?“呜呼呼~”
?(??v??)?“妈妈~~”
闹钟疯狂摇着它毛茸茸的尾巴,“妈妈我好想你~”
“闹钟,闹钟让妈妈看看你。”
左看看右看看。
左摸摸右摸摸。
亲一亲再抱一抱。
徐梨海又喊闹钟的名字,闹钟撒泼打滚露出自己的肚皮,“妈妈你摸摸我的肚子嘻嘻。”
回想它很小很小的时候,它在镜子里仔细端详自己的面容,它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人类的宝宝,它是一只狗狗,但那又怎么样,它有两个妈妈,它有双倍的爱。
伯恩山妈妈在一边看着他们玩,徐梨海挥一挥手,它走近,沉稳地看着徐梨海,眼里有闪闪光芒,这里语言互通,“我们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徐梨海有点激动,有些欣喜,“是嘛!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闹钟,妈妈很想你知不知道。嗯?知不知道闹钟。”
闹钟摇摇尾巴,很兴奋道,“当然知道啦妈妈,每次你想我的时候都会来看我,你给我带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我全部都收到了。 ”
闹钟变戏法一样变出个东西来,徐梨海拿过来,喔,是一个球球,还是闹钟最喜欢的那款,闹钟咧着嘴巴笑了笑,“妈妈,给你球球,我们可以一起玩。”
钟四季做了一个很杂乱的梦,半梦半醒,半虚半实……梦见他和徐梨海无论怎么分开,闹钟走着走着就把他和徐梨海牵了线头,两个人便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一个人向他走来,“你今年几岁了?”
钟四季迟钝几秒,“98岁,再过4天过完生日我就99岁了。”他顿住一秒,“不对,我今年26岁,再过4天过完生日我就27岁了。”
他脑袋好像被锤了重重一拳,一阵钝痛,“我35岁,不是,我好像78岁了,我今年64岁,不对是26岁,98岁……嘶我的头好痛。”
“我不知道我多少岁了。”
那人脸容模糊却温柔,“过来,我给你揉揉。”
钟四季觉得他身上闻着香,情不自禁把他抱在怀里,好舒服的感觉啊,良久才想起自己要问什么,“你今年几岁。”
“96岁28天。”
怎么会是一个数字。
心突然狠狠刺痛一下。
他一会儿变年轻一会儿又变年老。
他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梦境断断续续,零零散散。
“飞咯飞咯。”
“闹钟你飞去哪里?”
“爸爸我飞……欸,我不告诉你,等你来了就知道了。”
“老公,想当初闹钟这个小家伙多可爱,不知不觉闹钟就变成帅小伙了,再慢慢变老,直到.....”
“老公你知道院里的花花草草叫什么名字了没?”
“钟四季,你跟我来~”
“老公,来啊~”
一道温柔的声音让钟四季恍惚,却在看清楚人后心甘情愿走过去。
记忆时而有,时而无。
他竟然问,“你是谁。”
那人指着一片花海,“看,这里是我们的婚房。”
他马上要醒,又梦见另一个梦。
“小梨你怎么走了。”
“我要回家了。”
“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不是。”
“小梨?小梨?”
他在梦里无声哭泣,嘴唇颤了颤,“小梨你在哪,我想你了。”
床上躺着的人紧锁眉头,才片刻就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只感觉身体飘乎乎的,头昏昏沉沉的,看起来精气神已经不足。
钟四季醒来,敬老院的人怕他待在房间里很闷,拿一沓厚厚的相册给他看,他缓慢翻开相册的第一页,久久不移眼,喃喃自语:这个人我好像认识。
一个年轻人走来,“老先生,他是您的爱人,你不记得了。”
钟四季努力回忆,嗯?
他又喃喃自语,我的爱人,你是我的爱人啊。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只知道我有一个爱人,原来你长这样。
钟四季又没头没尾说了很多,旁边人仔细听着,但是他语言很混乱,虽然讲得激情澎湃,但是旁边人不懂他讲了什么,只知道他讲着讲着眼里涌起泪花。
问他怎么哭了。
他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抽出一张纸巾本意要帮他擦擦眼泪,他却抽走那张纸巾拿去擦了擦嘴巴……
钟四季没头没尾想,我是不是做梦了。
钟四季迷迷糊糊想起来了。
他好像做了个梦。
他疲倦地又躺在床上,相册放在胸口。
那个声音很空灵,“老公~老公你知道院里的花花草草叫什么名字了没?”
“不知道的话可以找闹钟,闹钟会知道。”
“老公你今年几岁?”
“老公~我好想你~”
钟四季像是又在做梦。
落叶知秋,它从空中掉落,风吹过来叶子停滞半秒,紧接落在钟四季的肩膀上,人把叶子掸掉,一阵天旋地,模样恍惚间暮颜转童,白发返黑。
身后有人在叫唤,才刚要回头,徐梨海在前头笑靥如花挥挥手,对着他说,你怎么在这里,我都找不到你,才分开几分钟,我就想你了。
言罢,敞开双臂讨要抱抱。
轻柔的吻顺道留在苍白的脸庞留下湿润的痕迹,才几下,身后一声狗吠,两人同时回眸,闹钟飞奔向他们跑来。
钟四季浑浊的眼睛睁开,面前只有落叶。闭眼,转变清澈的目光看见一人一狗朝他走来,一个迷糊,舒舒服服睡过去,眼角淌出淡淡的笑意,世界不再是世界的声音,耳边只有爱人与爱犬的声音。
方知,死亡不止离别,亦为重逢。
再知,生命的尽头,是好久不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