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就对了,活该你疼,以后还敢不敢招人大鹅了昂,看你们这胆儿肥的,啥都敢招!”
孟美英说着狠话,动作却小心,付江知道这是心疼她受伤,心里还挺得劲地。
沈思晴和石向明围着她,很紧张的问怎么样怎么样,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大黄围着转来转去,不时低呜着嗅嗅,也很担心的样子,这些都让她受用的很,感觉伤没那么疼了。
石铁川看了付江这个惨样,紧皱眉头去问几人身后的孔熙,“到底怎么回事。”
他这些天去知青点帮着盖房子,所以和孔熙相互认识。
孔熙的眼睛一直在付江身上,石铁川问他话,才转回视线,“刚刚在河边,那帮孩子们打水漂玩,好像谁打到了那只鹅,然后那鹅就追着,嗯……追着付江不放,她跑的着急,就摔了。”
石铁川点点头,又问道:“那只鹅呢?”
“啊?鹅……哦,那只鹅我让阿焱给放回河里了。”孔熙指了指小河的方向道。
“行,谢谢你送她回来,快回去吃饭吧,下午还上工呢。”
石铁川和孔熙道谢后,又几步追上付江她们,跟英子姐说去趟河边,怕新来的知青弄不了玉凤奶家的鹅,再伤着了。
孟美英摆摆手让他去善后,这小伙办事周到,令人放心。
付江在几人的簇拥搀扶下,瘸着腿回去,在门口又遭到来自表姑奶的拍背暴击。
二妮几个小孩早跑回家了,她终于爆发,嗷嗷嗷的哭了几嗓子,被表姑奶拍成电音,感觉好像挺丢人,又默默歇菜了。
杜姐夫把家里两个暖壶存的凉开水倒在盆子里,让英子姐先给付江把伤口表面的沙土冲掉。
冲洗,消毒,擦药是在沈思晴她们那屋进行的,付江的房间太小,转个圈都费劲。
拒绝了沈思晴拿出来的万能红药水,付江说她有好伤药,自己回屋去取了。
撕掉包装的碘伏和金创粉有好几瓶,一直放在大厦七层,还是救好看小哥孔熙时备用的呢,
对了,她刚刚是不是看见孔熙了,还有那个王昊焱,他俩居然下乡?
还和她分在一个地方,付江迟钝的意识到这点,心底直呼缘分呐。
也不知自己走后,害死他们父亲的郑学平和汪翠香都有怎样的下场。
换掉身上摔成乞丐装的衣裤,付江找了条阔腿七分棉布裤,方便换药。
手伸进三d影像中,把药瓶拿了出来,又用手绢包了点药棉和纱布去对面屋,让沈思晴和魏莹莹给她擦碘伏,撒药粉,两人对付江拿出来的药很好奇。
这么精致小巧的药瓶,消毒用药水和伤药粉看着就好使,也不知这药是哪里弄的,反正她们从来没见过。
沈思晴没说什么,魏莹莹倒是问了嘴。
付江骗她是家里人给带的,魏莹莹又问知不知道家里从哪弄的这药,付江说不知道。
不知怎的,她还是与魏莹莹隔着一层似的,不如和沈思晴,石铁川,石向明,甚至表姑奶一家亲近。
所以日常魏莹莹问她什么,她都敷衍着回答,不过别人也没她这么多问题就是,什么衣服发卡,日常用品都要追究来处。
因为付江受伤,今天就比平时吃饭晚,石铁川在饭桌摆好时回来的,手里拎着叨付江屁股的那只大鹅。
他不知拿什么和玉凤奶奶换的,把鹅交给表姑奶,和她说晚上吃铁锅炖。
!
果然还是铁川哥对她最好,原地结婚,必须原地结婚!
付江用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坐在小板凳上,避开屁股蛋被大鹅叨青的那块地方。
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小爷爷给的木勺子,吃着单独给做的肉末鸡蛋糕,挨英子姐和表姑奶爱的骂骂,痛并快乐着。
石铁川刚刚换大鹅的时候,已经去大队长家给付江请了三天假,还顺道找李淑华婶子拿了瓶红药水。
这年头红药水真是万能药水,蚊虫叮咬,各类摔伤,擦伤,扭伤,甚至脚气都能涂它治疗。
石铁川看付江已经上了药,手脚也都包了纱布,就掰着脑袋,仔细看了看下巴颏那一块擦伤。
这里破的不严重,只擦了些碘伏消毒,现在表皮已经结了层薄薄的血痂。
石铁川眉头皱的很紧,仿佛问题很严重的样子,看完后给付江理理草帽,“没事没事,仔细着点,别沾到水,不会留疤的,别担心。”
大哥,你表情可不是这样说的哦,付江点头“嗯”了下,继续二指禅敲兰花指挖鸡蛋糕吃。
还得是杜姐夫,这鸡蛋糕搁别人蒸,指定蒸不了这么好吃。
知青点,王昊焱大中午的,被只鹅搞的身心疲惫,好在那个叫石铁川的及时出现,不然他真的想扭断大鹅脖子了。
哀怨的剜了一眼身边的孔熙,小熙很不对劲,他从来没说对谁这么热心,居然主动送个刚认识的小丫头回家。
还把他一个人留下,对付那只凶狠难缠的大鹅,怎么能这样对他,又瞥了眼孔熙,正好与他视线撞上……
“看我干啥,赶紧吃饭,吃完了抓紧时间休息会儿,下午还要上工呢。”
孔熙给王昊焱夹一筷子咸菜疙瘩,继续啃手上的饼子。
王昊焱瘪瘪嘴,气哼哼的将一大块咸菜疙瘩塞嘴里,“咳咳咳——”好咸……
付江受伤下午不上工,就帮着看牛蛋,表姑奶则举着菜刀,去后院送大鹅上路。
那个大鹅对付江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她实在不愿意去送一程,不想把这鹅的样子看的太清楚,怕晚上做梦会梦到。
坐在院里,身前圈着牛蛋,两只一起听大鹅死前“该该该”的惨叫发呆。
牛蛋是个超乖的小孩,随便给他塞个什么东西在手里,都能连玩带啃一整天。
今天他手里拿的是院里枣树结的脆枣,之前英子姐打了好多下来,付江每天吃,现在有些吃够了。
大黄趴在脚边,将脑袋搭在前爪上,一副怂怂的样子,它也挺害怕后院那只大鹅的。
付江安慰的摸摸它脑袋,“不怕不怕,它马上就是只死鹅了,晚上我们就会吃掉它。”
大黄低声“汪汪”两下,付江点点头,“对,拿铁锅炖,我还没吃过铁锅炖大鹅,你吃过吗?”
“嗷呜~”
“哦,你也没吃过啊,那晚上咱们尝尝,表姑奶会把鹅腿给我吃的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