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当天,宫门众人在大殿内集合。
宫鸿羽简单安排了几句,身后站着的是后山三位长老,很有超脱之骨。
宋夕颜和宫远徵并排站在徵宫最前面,两人身上穿得清一色玄黑,上面用银线勾勒着徵宫的标志。
此外,她腰间的佩带改成了银质流苏,和宫远徵编发上的银坠子相得益彰。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朝四周看了看,才发现四位新娘里,其余三个都是站在男子的侧后方。
只有她和宫远徵,并肩而立。
不知怎的,心头有股异样的情绪,宋夕颜侧眸看了他一眼,不自觉地笑。
余光里发觉她在看自己,宫远徵佯装不知,故意不看她。
脖子以上的肌肤却不受控制地热起来。
他想起了昨夜。
在宋夕颜说出那句让他心头一颤的话后,宫远徵不争气地又沦陷了。
宫尚角说他从小就好哄,别人说些好听的甜言蜜语就能让他心绪摇曳。
宫远徵一直认为只有在哥哥面前会这样,没想到从宋夕颜嘴里说出的话,后劲更大。
更让人难以逃脱。
后果就是昨天晚上两个人又是一起睡的。
不过他保证真的什么都没做。
也就……亲了一会吧。
直到早上,阳光撒进窗子,他猛然惊醒,想在宋夕颜醒来前逃走,没想到被她抓个正着。
她抓着他的手臂,眼神定定望过来。
“徵公子,你头发乱了。”
???
宫远徵看着铜镜里那两个模糊的身影,晃了神。
他能感觉到一双手在发间穿梭,替他把编着的头发拆开,发上的铃铛在她手里调皮地滚来滚去,发出清脆声响。
直到所有的铃铛都被拆下来,齐刷刷放在桌上,宋夕颜拿出那些混着淡淡茱萸气的银坠子,一点点为他重新编进发丝。
她的手很灵巧,不一会就替他编好了头发,和昨天的样子别无二致,唯一变了的是头发上的装饰从铃铛变成了银坠。
“哼,什么坠子,比我的铃铛差多了。”
编都编好了,宫远徵开始踩一捧一。
“不管是铃铛还是银坠在发间,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我就知道是公子来了。”
宋夕颜说着,伸手拨弄了一下银坠。
像调戏漂亮姑娘的登徒子。
他微惊,急忙站起,想离开这让人不安的地方。
没想到宋夕颜语气绵绵,好心提醒道:“徵公子,抹额还没戴呢?”
宫远徵才看见,他那条缀着珍珠的黑色抹额在她指间缠绕。
一把抢过来,气鼓鼓道:“我自己会戴!”
说罢,飞快走出房间。
又别扭地在徵宫大门口等待宋夕颜。
想要和她一起走。
看破了他小心思的宋夕颜抿唇不语。
???
“好,时辰已到,烦请三位长老开启阵法。”宫鸿羽拍拍手。
三位长老齐齐上前,嘴里念着口诀。
宋夕颜认出来,这就是她迷路那晚,那个男子念的诀。
不过长老们的口诀效果比他的更好,可以开启足以使所有宫门之人进入后山的阵法。
她找了一圈,没看见酷似那个男子的人,只不过……
宋夕颜看着花长老衣袍上眼熟的花朵暗纹,心中有了思量。
“进入后山前要走过一段迷宫,里面道路崎岖波折,还请各位与身边人同行,最好手牵着手,以免走散。”说话的人是雪长老,慈眉善目。
此话一出,宋夕颜对他更有好感了。
她歪头眼巴巴看着宫远徵。
不言而喻。
宫远徵:“……咳。”
他吸了下鼻子,嘴角下撇,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我是怕你走丢才……”
话虽如此,袖下的手掌却鬼鬼祟祟握住她的手。
“阿颜明白,多谢公子。”
她反手握紧。
“你……你又明白什么了?”语气微恼。
“宫三少爷浑身上下嘴最硬。”
宫远徵:……
被骂了吧,他是被骂了吧?
宫远徵心里老大不服气,他最硬的才不是嘴。
(吃瓜群众:所以是什么?)(表情不怀好意看向某处)
(宫远徵:是心啊!!!你们在看哪???)(狗狗怒)(狗狗羞)
另一边,宫唤羽朝姜离离伸手,谦谦如玉。
姜离离沉默了一会,把手放进去。
宫子羽愣是没好意思去牵云为衫,最后还是她主动牵上他的手。
只剩下宫尚角,上官浅。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上官浅面不改色,提起裙角,表情殷切,眼神敬仰,如同在看神明。
她试图去牵宫尚角的手,被他不留痕迹地躲过。
“角公子?”语气轻颤。
“金复。”宫尚角语气冰冷,话音落一个侍卫走上前,“你可要牵好未来的角宫夫人。”
“是。”金复毫无理由听从宫尚角吩咐。
“……宫二先生?”上官浅震惊,后退两步,称呼也从角公子变成宫二先生,“他怎么……”能牵自己?
“金复是我的绿玉侍,怎么,你认为他没资格吗?”宫尚角眼睛危险地眯起,如同鹰隼一样盯着她。
如芒在背。
上官浅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露出个温婉的笑,弯了弯身:“金侍卫是公子的绿玉侍,应当时刻保护公子安慰,就不劳烦金侍卫了,小女自己一个人可以。”
闻言,宫尚角不可置否。
其他人闷声看戏,一言不发。
只有上方的雪长老关心道:“上官姑娘当真可以?”
上官浅沉吟了一会,突然转头,目光搜寻着什么。
宋夕颜正捏着宫远徵的指尖不亦乐乎,就看见她的视线看过来。
“不知宋妹妹,是否愿意和我一起?”
宋夕颜:???
不是,你不是说自己可以吗?
怎么还拖她下水!
不带这么背刺的啊!
“阿颜身无……”内力。
宋夕颜话未说完,就听见宫远徵直接了当拒绝道:“不行,她和我一起。”
原本垂眸的宫尚角听见弟弟这么说,抬眼望过来。
顶着哥哥的目光,宫远徵紧张不已,毫无说服力地辩驳着:“她是我的药人,丢了的话难道让上官姑娘给我试药吗?”
上官浅:……
她还真有点好奇是自己的毒药厉害还是宫远徵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