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
管家领命,眼底闪烁着精光。
对于沈家那一群混吃混喝,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人,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管家阅人无数,看得出沈家那些人眼底的贪婪。
他们大概是觉得,将军没有亲人没有妻儿,认了沈从疆为义子,以后将军府的一切,便都是沈从疆的了。
而沈从疆是他们的儿子,所以将军府便等同于是他们的了。
哼,他们想的倒是美得很!
可惜将军是不会如他们所愿的,哪一天将军要是真的遭遇不测,将军府也是不会给沈从疆的。
因为将军信奉的,是能者居之,沈从疆若有能力,便该自己去打拼厮杀博得功勋。
他若没有能力,将军府自然不可能给一个没有能力的人!
所以沈家这些人的算盘,注定只能落空了。
管家带着一群人,到了沈家人居住的客院时,苏氏仍在哭哭啼啼的,眼睛都哭得微肿。
哪怕她对长子有些失望,却也希望他能被治好。
终于沈张氏如何……就不关她的事了,毕竟沈张氏也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沈青曜都不上心,不肯跪下来求一求,她又能管得了什么呢?
“阿疆……没有替我说话吗?”
从苏氏进门后,便一直一言不发的沈从文忽然开口。
苏氏哭声一顿,苦涩的摇了摇头。
“我求了疆哥儿,让他替你说说话,也跪下求了神医,可没有用,最后若得韩将军生气了,他便将我们赶了出来。”
“呜呜呜……文哥儿,你这腿可如何是好?你们兄弟怎么就摊上了这事?都怪沈明珠!她就是个祸害!”
沈从文靠坐在床上,沉默的听着苏氏哭哭啼啼的声音,眉眼中笼上了一层阴影。
弟弟可真好命,能被韩将军认作义子,还特意请了神医替弟弟治疗。
而他这个做哥哥的,却什么都没有,还得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明明是亲兄弟,为什么沈从疆不愿意替他说句好话?
以韩烈将军的身份,能求神医出手一次,就能求神医出手两次,多治他一个并不难吧?
难道还记恨着他是家中长子?嫉妒他受到父母的陪伴和家中资源更多?
沈明珠尽量将自己缩在不起眼的地方,看着苏氏边哭边咬牙切齿的骂自己,心底又难受又愤怒。
怎么能怪她?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之前她有用的时候夸她是福星,如今她失去了福星的命格,反倒是怪起她来了!
沈明珠已经看透了这虚伪的一家人,他们以前表现得对她好,只不过是在利用她罢了!
管家就在沈家的人又哭又抱怨时,带着一群护卫走了进来。
苏氏哭声一顿,有些惊喜的看着管家,“是不是神医改变主意,愿意替我家文哥儿治疗了?!”
管家嘲嗤笑了一声,“你想得到美!”
他扫了一眼脸上神色不一,但都算不上开心的一张张脸,肃着声音说道:
“沈老爷、沈夫人,这里是将军府,不是你们乡下。”
“你们是寄住在此的客人,也不是主子,希望各位能够知道什么叫客人本份。”
“话已至此,希望你们下次不要再打扰将军府邀来的贵客,否则……就只能请几位离开将军府了!”
管家略带鄙夷的扫了一眼沈家的人,语气算不上多客气,但也没有嘲讽辱骂之意。
说真的,他做了那么多年管家,真的没有见过像沈家这样不要脸的人。
只可惜将军重诺言,要不然像沈从疆这样,没有为国为民,自己作死导致受伤残废的,就应该直接送回去,管都不必管!
然而沈家人没一个有自知之明的,都理所当然的赖上将军府了。
警告了一顿后,面对沈家众人愤怒又忿忿不平的眼神,管家也没有任何的忌惮,而是带着护卫又离开了。
管家一离开,沈青曜便愤怒的砸了手边的茶具,“欺人太甚!”
苏氏也面带愤怒之色,“明明是他害得疆哥儿受伤残疾了,做这些弥补不是应该的吗?”
“那个管家可真是恶仆,竟敢如此跟我们说话!”
沈明珠没有参与进去,但心底也是一样的想法。
确前世她对韩烈了解不多,因为在她未及笄前,韩烈将军便去世了。
那时候她二哥在韩烈手底下被训练了十多年,已经能完全扛起整个将军府了。
所以韩烈去不去世,都影响不了什么。
但如今她二哥变成了这样,不都是因为韩烈吗?是他没有照顾好哥哥,所以现在再怎么补偿,都是应当的!
沈家众人烦躁至极,没有一个人去在乎隔壁的‘啊啊’叫声,只是愤怒于管家过来特意警告他们的内容。
那难道真的就放弃去求神医?
苏氏沉默了许久,坚定的抬起头来,“下次神医来替疆哥儿治疗,我还是要去求,文哥儿的腿也必须治好!”
“那……要是将军府真的将我们赶出去,该怎么办?”
沈明月存在感不高,直到现在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苏氏默了默,才缓缓说道:“我不信将军府真的将我们赶出去,倘若他真的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可是阿疆还在将军府,如果真的惹怒了将军,阿疆他……”
沈明月有些犹豫。
在她看来,能治好阿疆也不错了,至少在将军府十分安稳,吃喝不愁,也不用奔波。
她有些舍不得打破现在的平静。
而且要不是大哥以前伤害了堂哥,其实他本不必遭遇这一切的。
沈明月从前也心高气傲,但随着家境越来越差,自己再也绣不出有灵气又精美的刺绣后,沈明月的傲气已经被打击得七零八落的了。
“不用怕,韩将军再怎么样,都不会不管疆哥儿的。”
苏氏笃定的说道。
沈明月听得有些齿寒,可是这样,不是将小弟陷入困境吗?
就算韩烈将军不会不管,心里也很难不芥蒂爹娘做的这些事吧?
但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劝说都是没有用的,便闭上了嘴巴,只是眼中忧愁之色更浓了些。
好好的家,怎么就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