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烈可吓哭幼儿的名声,决明子是听说过的,因此便细心的解释了一遍。
韩烈瞳孔微缩,又多看了沈沅沅几眼。
沈青渊的女儿?
他后面很少再回小河村,倒是不知道,沈青渊又生了个幼女。
大概是抱有某种想法,他试图在她脸上寻找故人的痕迹,这一看,发觉竟有几分相似。
韩烈心底软了几分,努力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却不知在外人眼中,他笑容狰狞扭曲,活像要吃小孩一般。
“你叫沅沅是吗?今日来得匆忙,没有给你带见面礼,你喜欢什么?我改日送你。”
沈沅沅疑惑的眨眼,干嘛要送她礼物啊?他们又不认识。
决明子面色严肃,连忙挡在了沈沅沅面前,扯着韩烈就往外走,“要说什么到外面去,别打扰沅沅吃东西了。”
韩烈依依不舍的被扯走了。
主要是决明子也一把年纪了,他不敢用力挣扎,怕一不小心把人给推倒弄伤了。
决明子拉着韩烈出去,才警告他道:“你都一把年纪了,可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怪他多想,韩烈刚刚的眼神就不清白。
韩烈反应过来后,脸都气红了!
“决老!你休得胡言乱语!我都已到了知天命之龄了,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决明子怀疑的瞅了瞅他,“你最好没有。”
“行了,说说有什么事吧?”
“我昨日新认了一名义子,他几个月前被猛兽所伤,太医束手无策,希望决老能为不屈救治。”
“哦,救人啊。”
决明子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事,看在韩烈的份上,去救一下也不是不行,便答应了下来。
“明日吧,今日我要陪小娃娃,没空。”
“这……明日我要入宫赴宴,那不如便后日?”
决明子扯了扯嘴角,目光盯着他看,将韩烈都看得不自在了。
“明日也行,我向陛下说明,陛下应当不会怪我。”
韩烈不得不改了口。
有求于人,自然得低头。
决明子这才满意了,傲娇的“哼”了一声,“从来只有别人迁就我,还没有人要让我迁就的。”
韩烈不太会说奉承的话,嘴巴动了动,只说了句,“对的。”
决明子嫌弃他无趣,见事情说完了,便开始赶人走。
韩烈眼巴巴的看着他,出言求道,“决老,能不能让韩某再看看沅沅?她长得……极像我的一位故人。”
决明子顿时警惕起来,“不行!赶紧走,还要不要我治病了?”
韩烈只好放弃这个念头,拱手道谢后,转身离开了神医府。
决明子哼哼着走回了大厅里,“那将军可真是老不羞的!”
沈沅沅见他气呼呼,疑惑问道,“那决爷爷拒绝他啦?”
“没有!”
这才是决明子生气的地方,韩烈是个好将军,于国于民都是,因此他破例答应了下来。
但他心里又不太爽,因为对方都一把年纪了,还要求多看看他这小孙女儿了!
他知道沅沅长得可爱,喜欢她的人不少,但韩烈的目光令决明子十分不高兴,像是在透过乖崽看什么人一样。
“决爷爷要是不高兴,就拒绝好了,我皇爷爷都不敢命令你,他凭什么呀?”
沈沅沅也不太高兴了,她跟那个什么将军又不认识,但决爷爷可是从她满月,就一直陪伴着她的长辈。
两人根本没得对比!
“唉,算啦算啦,就帮他这一次吧。”
决明子心胸宽阔,只气了一小会便不生气了。
反正也就这么一次,下次韩烈要是再求上门来,他也不会再管了。
休沐日在神医府玩了一下午后,沈沅沅便开开心心的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饭菜早已经备齐,沈沅沅洗了手后便奔跑过去,抱住了娘亲贴了贴,而后才坐下来准备吃饭。
一家人并没有什么吃饭不能说话的规矩,因为一整天几乎都很难聚齐,因此晚膳便会聊聊天。
沈青渊在皇宫里,消息更灵通些,便开口说道:“皇宫发了请柬,昭昭,你收到没有?”
宋昭灵微微点头,“收到了,说是接风宴?”
“对,古兰国皇子古力不是被父皇给抓了么?父皇写了信给古兰国皇帝,要他们拿东西来赎儿子,所以古兰国使者两日前便由护国大将军护送来京了。”
宋昭灵听着沈青渊的话语,柔柔的笑了一下,“听说还有个公主?该不会是要和亲吧?”
“和亲就和亲,关我什么事儿?”
沈青渊毫不在意的摆手。
他都能当那个公主的爹了,和亲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宋昭灵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安皇可是想方设法的给他指女人呢!
甚至还将她叫进宫去,敲打了几句,希望她不要如此善妒,阻止夫君纳妾。
宋昭灵能说什么呢?只能点头应是,因为这,沈青渊还在勤政殿发了一通脾气,让安皇想要孩子自己生。
当时安皇什么脸色,宋昭灵是不知道了,不过她猜对方脸色应该好看不到哪里去……
依渊哥这般不听安皇的命令,安皇又不是不能生了,宋昭灵还真有些忧愁安皇会不会再生一个,立对方为储君。
不过想想便又释然了,不当皇帝便不当吧,渊哥最近看着肉眼可见的疲惫,当个闲散王爷也挺好的。
“那大哥是不是比较危险啊?”
沈晏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了一声。
沈晏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沈晏汐顿时乖巧端坐,不敢嘲笑他了。
“无妨,是古兰国有求于我国,拒了也没什么。”
“噢噢。”
沈晏汐心虚的低下头吃饭。
感觉在翰林院待了几个月后,兄长越来越深不可测了。他从前便是沉稳的性子,只不过有些阴郁。
如今看着便是端方君子,温润如玉,但沈晏汐知道,他大哥内里肯定是黑的,比她还黑!
“对了。”
沈青渊突然说道,“前两日在勤政殿看见了护国大将军,他瞧着……像极了我那早死的师父。”
沈沅沅眨了眨眼,抬起头来,“我今天也看见那个将军了,他看着我笑,但好像快哭了。”
呃,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