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太后从天山摆驾回宫,一进宫便匆忙去勤政殿见安皇。
安皇正和沈青渊都在勤政殿,手把手的教他处理政务。
沈青渊并没有上手,只是让他看一看,然后在另一个空白的纸张上,写下自己的见解,再由安皇去批阅。
多了这么一道工序后,安皇无疑忙碌了许多。
但要是就这样直接让沈青渊接手国务,安皇也是不敢的。
勤政殿内除了安皇、沈青渊外,还有六名元老辅助沈青渊,力求尽快将他教导出来。
太后到来时,殿外太监高呼千岁,殿内几人都愣了愣。
安皇有些疑惑,太后怎么回来了?不是要礼佛半年吗?算算日子,应该是在年关前才会回来的呀!
但转念一想,安皇就猜到,必定是君玄葳做了什么,想请太后来压他?那君玄葳可就算计错了!
“皇帝。”
太后进来后,立时便有人摆座,她淡然坐下,看了一眼安皇。
安皇抬起眸子,却没有像以往那般,立即上前去尽孝,依旧坐着岿然不动。
之前他要做出孝顺的样子,也是为了安抚住君玄葳罢了,现在亲儿子都找回来了,他孝顺个屁?
这太后又不是他亲娘。
太后见安皇坐着不动,有些错愕的睁大了眼睛,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些,“皇帝!”
她被安皇捧了三十年,安皇一直十分恭顺听话,每次见面都行礼,如今怎么坐着动都不动一下?
垂首站在太后身后的男子抬起头,看向面色冷凝的安皇,目光中怨恨一闪而过,又迅速换上了伤感之色。
他嘴唇蠕动了几下,“父皇……”
沈青渊抬起头,看了看头发全白的太后,又看了看穿着蓝色袍子,一脸伤心欲绝叫他爹‘父皇’的男子。
“阁下慎言,陛下是我父皇,不是你的,你爹在哪你自己去找。”
君玄葳悲愤的看了沈青渊一眼,他凭什么?长得……呃,长得还挺不错的……
但他沈青渊要学识没学识,要才华没才华,凭什么抢走了他的太子之位?难道血缘关系当真如此重要吗?
安皇淡淡的瞥了君玄葳一眼,“是你将太后请回来的?朕饶你一命,为何不珍惜?”
君玄葳低下头没有回话,心底却满是愤恨。
珍惜?他当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让他怎么能忍受变成庶民?
京城里随便出门都能碰到个六七品官,而他的身份地位,连七品官都不如!
他以往看不起的,需要巴结他的人,如今却能反过来嘲笑他。
这让他如何能平衡?
太后见安皇无视了自己,气得胸腔起伏加剧,立即将矛头对准了沈青渊。
“你就是皇帝新认回来的儿子?听说你以前是一个什么村里长大的?”
沈青渊拱了拱手,“是的太后。”
毕竟是便宜爹的母后,沈青渊有些拿不准该怎么对待。
不过看对方的神色,还有语气,似乎对他很嫌弃的样子,沈青渊便没有太热情的回话,只不卑不亢的回答。
太后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你在勤政殿干什么?你看得懂奏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