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皇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起身,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只是许多学子不免还是被影响了,手都有些抖,写起字来歪歪扭扭的。
打翻了砚台的人被请了出去,满脸的颓丧,更是让剩下的人心底多了重重压力。
先前那个写得洋洋洒洒的学子,也缩了起来。
但他始终觉得,自己写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好,在缓了一会后,又继续提笔写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没有那么顺滑了,写得磕磕绊绊的。
沈晏云也在认真作答,他没有写南水北调,因为相隔数千里,耗费的人力物力暂且不提,光是时间一项,便是不可能的事情。
水患如此严重,哪里有时间让人花费半年一年的时间,挖一条数千里的沟壑,将水引到邯洲去?
而且这一路上,也有许多高山和湖泊阻挡,会有石头,有峡谷,有城镇……
想挖通一条从南到北的河渠,怕是一年两年的都做不到。
所以他写的,是将水流往周边引,堵洲附近的几个洲,拦洲、合洲之类的。
但这样一来,拦洲以及合洲,都会受到冲击,也不能白白让对方蒙受损失,需得安抚、赔偿……
他细细的写下自己的见解,却浑然不觉,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道穿着玄色龙袍的身影。
“不错。”
安皇忍不住夸了一句,虽然这样的做法,会让另外两个洲有所损失,但堵洲便能保住了。
洪水分流后,也就不至于淹死人,就是拦洲和合洲两洲,会损失很多,恐怕会有许多抱怨的声音。
但安抚赔偿,让他们的损失得到了挽回,应该大部分人都会满意,只是会有小部分人不满。
安皇这突然的一开口,没将沈晏云吓到,反而将他周围的几个学子吓到了,墨滴在了宣纸上,晕染出了一片污渍。
他们欲哭无泪,只得遗憾退场。
沈晏云只是顿了顿,便接着书写,手都没抖一下,看得安皇十分欣赏,“不错不错,朕十分看好你!”
沈晏云微微笑了笑,“承蒙陛下厚爱。”
安皇也笑了笑,想鼓励的拍拍他的肩膀,又怕影响到他,索性便离开了。
不过就这个学子的沉着冷静,很适合当官啊!
安皇暗暗思忖着,已经对沈晏云起了爱才之心。
他又慢慢的在殿内走着,大多数人都紧张了起来,既怕安皇走到身后,又怕他不过来,完全无法静心去思考了。
沈青渊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写着。察觉到脚步声来到了自己身后时,他整个背脊都僵住了。
“嗯?这字……”
安皇看着他宣纸上写的字,倒也是正常的馆阁体。只是这字……怎么看着就这么的丑呢?
看了两眼,顿觉眼睛有些难受,安皇的字是极好的,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些奏折,字也是极好的。
他第一次被字给丑到,在沈青渊身后停留得格外久。
沈青渊的背脊越来越僵,握着笔不知道该写什么了,同时他还有种莫名的尴尬,布鞋里的脚趾已经开始抓地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