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敏浩醒了,黄千彧正指挥手下,将他抬到一副担架上。
黄千彧谨小慎微,应该是不想打扰其他人,同时将儿子悄悄抬走。
为达成这效果,他不惜捂住黄敏浩的嘴,以确保他不发出声音。
与此同时,只要黄敏浩出声,他伸脚就踢,说他再出声就不管他了。
就在这档口,吴春雷退出来带上门,等吴秋波换衣服的间隙里,撞到这尴尬一幕。
他朝几人摆摆手,然后喊黄千彧叔叔,问他怎么在这?
黄千彧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想着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然后问我怎么在这?当然是来“收尸”咯。
虽心中这样想,他却没露出不悦表情,只说过来看看,顺便带不孝儿回家。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吴春雷生来正直,从不参与家族事,在帝都几大家族中威名赫赫。
他虽是黄千彧的晚辈,但黄千彧却也不敢小觑。
能把他气得拔枪,黄千彧都不敢想,自己这败家儿子做了什么荒唐事?
但当着吴春雷的面,也不好详细问,否则旧事重提,没准儿又是坑。
至于上来就要五千亿,他也有先见之明,因为他知道,吴春雷若不占理,决不会狮子大开口。
既然敢大开口,那肯定势在必得,自己也不想讲价谈判,毕竟巨款和儿子间,选起来并不难。
而且钱乃身外之物,五千亿虽是巨资,损失了黄家也倍受影响,但细想想,吴家和左家损失得岂不更多?
和他们的损失比,黄家这次损失五千亿,顶多也就是个赞助的水平——完全能接受。
看着黄敏浩手上脚上的枪伤,吴春雷故作惊讶状,问他手脚怎么了?貌似中枪了?
这是哪个不讲究的人干的?让自己抓到,一定送去吃牢饭。
黄敏浩见他演技爆棚,顿时嘴角一抽,差点气晕过去。
但又没法当着老爸的面揭发,否则他确信,吴春雷真敢掏出枪崩了他,不带有丝毫犹豫的。
黄千彧见状,也猜个七七八八,同时冷哼一声,忍住没说出口。
黄敏浩被抬到担架上,黄千彧刚想告辞,吴春雷掏出之前黄敏浩写的歪歪扭扭的收条,问他还用不用签了字?
黄千彧嘴角一抽,说帝都黄家怎么说也是和吴家齐名的大家族,既然允诺过,肯定就算数。
而且区区五千亿,黄家还负担得起。
黄千彧一行人渐行渐远,吴春雷在身后提醒,说黄敏浩再不珍爱生命,下次命可真就没了。
黄千彧听完身体一栽,指着黄敏浩的鼻子就是一顿破口臭骂。
想着一会儿到家,肯定要问详细点,他究竟怎么人家了?
……
说是要换衣服,但吴秋波站在房间里,并没急这件事。
她再次脱光衣服,钻进浴室冲澡。
被黄敏浩碰过的地方,无论是衣服、裤子还是皮肤,都让她伴着反胃,觉得异常恶心。
所以,她绷直身子站在花洒下,让温水冲过每寸肌肤,带走晦气和肮脏,焕发一个全新的自己。
吴秋波在想,这辈子除了方亦,也不可能再让谁碰自己的身子了。
即使自己仍然烦他,最后也不一定和他走到一起,但从小到大接受的“从一而终”的观念根深蒂固。
吴秋波觉得,如果第一次给了方亦,后面再被其他异性碰触,会是件很恶心、很难接受的事。
同时,让她感到诧异的是,花洒冲淋的过程,像方亦的手在肌肤上抚摸,有放松的舒服感。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会想起当时方亦指尖在自己皮肤上划过的力道和温度,那种感觉有点痒,还有点欲罢不能。
冲澡时间够长,长到终于让吴秋波觉得,冲掉了黄敏浩身上的那种“垃圾”气息。
自己又是那个熟悉的自己了,身上除了自己的味道,只有方亦的味道。
换上衣服出门,她见吴春雷仍等在房间门外,这就是一种守候——让她感觉安全的守候。
朝饭馆走时,吴春雷难得话唠,提到父母,提到爷爷,提到吴家近些年的得失……
吴秋波安静地听,貌似全听进去了,但又感觉什么都没记住。
最后提到此次阳市五千亿的项目,这是绕不过去的话题,总归要被提及,力求在被提及中解开心结。
吴春雷说,刚才走廊里碰到黄家的人。
为彰显帝都几大家族一家亲的诚意,黄家决定免去五千亿债务,就当风险投资失败了,同时递上那张收条。
她听完无喜无悲,毕竟相较八九万亿的债,免去个五六千亿,和没免没什么太大区别。
都说“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吴秋波却觉得,债多了也愁,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吴春雷摇摇头,说自己也爱莫能助,要是欠几万外债,他还能攒几个月工资,帮着一起还还。
这一欠就是几万亿,他一辈子的工资也不够个零头啊?
但他也劝吴秋波,说黄家既然都给免了五千亿,那没准儿哪天还会免,毕竟一切都会向好发展。
吴秋波很勉强地朝吴春雷笑笑,她能猜到黄敏浩被谁收拾了一顿,毕竟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凑巧的事?
但也不想拆穿,毕竟即使是亲哥哥,看到自己被人侵犯,也是件很丢人的事,何况自己当时衣冠不整。
亲人就是亲人,不用虚头巴脑地感谢,也不用什么事都划那么清,毕竟感情和人情,一个装不来,一个还不起。
两人也没去什么高档餐厅,而是就在路边吃了碗面。
吴秋波的颜值自不必多说,在哪儿都是风景和焦点,会吸引不少异性目光。
吴春雷讲了很多工作中的趣事,就是想她的心情慢慢好起来。
但最后讲得口干舌燥,也没见妹妹有多释然、多高兴,于是冒出一个大胆想法。
趁着去洗手间,他拨通方亦电话,三言五语、轻描淡写地讲了妹妹差点被黄敏浩侵犯的全过程。
电话那头,方亦听完讲述,“腾”地从椅子上站起。
就见他脸上笑容消失,眉头皱起,双眼眯成道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