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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和酋长一家带头跳完六代舞,下面也逐渐热闹起来,人们相互碰杯,划拳,放声高歌,有的起身围成圆圈跳舞。

只有坐了帝都星队员们的桌子上,安静的可怕。不仅他们这些外来的,连本地人都是一副局促、无所适从的样子。

有两三人分到一起的,还有个心理安慰,同伴在身边,怎么也好受些。单独和别人坐到一桌的那才是煎熬,鞋底都恨不得抠烂。

黄毛不幸就是其一。

离入座已经过去五分钟了,还没有人说话,黄毛内心不停做着心理建设,决心要打破僵局了,不为别的,眼前放着肉却不敢吃,香味还一直往鼻子里钻,简直是酷刑啊酷刑!

黄毛快速抬头扫了一眼,确认时机,然后鼓足勇气用当地话打了声招呼:“你、你们好,我叫‘金色的水’。”

黄毛原名刘金水,就照着字面把自己的名字译了出来。

“他竟然会说话!”男人惊讶道。

黄毛:“……”这句听懂了,谢谢。

旁边的女人,应该是他妻子,掐了他一把,小声道:“说的什么话!他是人,肯定会说话了!”

话头开了之后,再往下聊就顺畅多了。

黄毛解释道:“我们来之前学过古德尔语,将军怕我们语言不通会有误会,所以让我们每个人都学了,简单的沟通是没有问题的。”

“你们将军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手底下有八万人?”一个小男孩一点也不认生的问。

说到这个,黄毛可来劲了,也不觉得拘束了,一脸自豪地说:“那当然了!我们那一共十二支军队,我们第四军人最少,却是最厉害的!我们将军,不仅打架厉害,还是全能型人才!会开战斗机、会开星舰,就是那个东西、”

黄毛伸手指了一下,一桌人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

“还会十二门语言!十二门语言啊!你们敢想吗?简直就是怪物一样的人……”

黄毛表情夸张,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他会放羊吗?”小孩天真的问。

黄毛:“……”你这可把我问住了。

“哈哈哈哈!别瞎问,吃肉吃肉!来,尝尝我们这儿的羊怎么样。”

“还有这酒,也是好东西,满上满上。”

众人笑着替黄毛缓解尴尬,他们看出来了,这是个没心眼的孩子。黄毛看着年纪也小,桌上的人纷纷把他当成孩子一样照顾,夹菜添水。

其他人虽然不像黄毛一样这么快融入,但也都打破了僵局,气氛还算融洽。

跳完第一支舞后,酋长和老婆孩子还有祭司朝着自己那一桌走去,西福斯已经坐在那端着酒杯喝酒,怀里的小孩眼巴巴望着。

“怎么样?跟你们那里的酒比起来?”酋长大马金刀的坐着问。

西福斯思索了一下说道:“跟我们那里的葡萄酒有点像,但是果味更浓,涩味也没有那么强。”

“哈哈哈哈哈!那是当然了!我们这酒可是用三种浆果酿成的,全靠天然发酵,你们那的酒斯考特给过我几瓶,味道薄得很,我是一点儿都喝不惯。”

“是没有您这儿的酒好喝。”西福斯顺着说道。

“哈哈哈哈!有眼光,来,再尝尝这个。”酋长从桌子下面又拿出一坛黄泥封着的酒,刚打开浓烈的酒香味就飘了出来。

“这是用粮食酿的,不一样的风味,度数要稍微高一点。”

酋长用敞口大碗给西福斯倒了一碗,两个儿子也没忘了,就连老小甘茨都分到了一个碗底。

“来干!”

在他们畅饮之时,西福斯右侧坐着的祭司看向了许微微。许微微的脸刚好冲着这个方向,所以猝不及防的和老太太对上了眼睛。

这个老人好像是祭司来的,许微微心想。第一次见到活的“祭司职业”,许微微仗着自己是小孩子,肆无忌惮的盯着对方看,丝毫没有心虚,很显然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

她头发可真长,上面编的是真的植物吗?哇——不愧是祭司。

许微微以前在地球时很少见这种年纪的老人还留着及腰长发,虽然几乎全白了,但是这样更增加了一股神秘古老的韵味,完全符合她对祭司这个身份的印象。

不同于许微微单纯的欣赏,老妪心中此时极为疑惑。

于是不禁开口询问关于许微微的事。

“这个孩子是……?”

西福斯见是祭司问话,端坐了几分,心中格外重视,认真答道:“女孩儿,不满三月。出生时早产加缺氧,有新生儿呼吸窘迫综合征、先天性心脏病,其他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祭司顿了一下,低头瞟了许微微一眼,然后说道:“我没问那么多。她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生辰八字?”

“就是她的出生时刻。”

西福斯恍然大悟:“噢,她是12月24号,凌晨5:10分出生的。”

祭司在心里推了一下:“那就是冬月十二,卯时,属兔的。”

西福斯对祭司口中说的这些东西完全不了解,但许微微却眼睛一亮,家人!这是家人啊!

“不应该啊……”祭司的眉头皱了起来,表情明显不对,像碰到了特别大的问题一样。

西福斯一下子紧张起来,以为女儿的病很棘手,连忙问:“怎么了祭司?”

祭司又盯着许微微看了许久,直到把人都盯得有点发毛了才开口:“我观她的命格通明炎上,局中见水,是明显的孤克命。本该亲缘淡薄,寡朋少友,半路横死……可她的八字又完全是另一种情况,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番话说出来,饭桌上的气氛明显跌到了冰点。尤其是西福斯,脸已经完全冷了下来,任谁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孩子会“半路横死”估计都不会有好脸色。

注意到这一点的其他人心中更是尴尬。

酋长:我的姥姥啊!你说话倒是兜着点儿,哪有往人心窝子上捅刀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咒人家呢!

众人有心想替老妪解释却哑口无言。

只有许微微心里一惊,连心跳都漏了一拍,有种被看破的惶恐。作为当事人,只有她最清楚,老妪说的一点儿没错,那就是她原本的命运轨迹。

被爹娘抛弃,爷爷去世后一直孤身一人,连恋爱都没正儿八经的谈过,身边除了研究生的师兄师姐,没几个说的上话的好朋友,这不是孤克命是什么?最后连自己都克死了。

许微微心中苦笑。

“可是……”祭司又说话了。

“她的另一套命格又显示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