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栀浅走了,缩在自己院子中的温如星终于又支愣起来了。
想到静王承诺他的事,温如星眼中闪过坚定,他一定要帮助静王夺得皇位,到时候他就是凤后!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温如星将云熙叫到了院中,他坐在上座,穿着华丽的衣裳,一脸精致的妆容,他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打量着站得笔直的云熙。
“我可是安王府的王夫,府中原本没有主君就罢了,让你一个下人管着,如今我来了,府中后院掌管中馈的事务就该交给我!”
云熙垂下眸子,面色不惊,笑道:“老奴一生孤苦无依,幸得凤君垂怜,在王女出宫建府时让老奴出宫养老,为王女打理府中事务。”
“王夫要管家权是应当的,待禀明凤君后,奴定将管家权双手奉上。”
碰!
温如星猛地拍了下桌子,“你这老东西什么意思!问你要个管家权还磨磨蹭蹭不想给,我看你是管家太久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你不过是个下人而已!我叫你交出管家权,你就安安分分地将账本名册薄之类的交出来!还是你心里有鬼不敢交?”
云熙向来慈祥的脸都龟裂了:“王夫!话不可以乱讲,我为王女打理王府大小事务,井井有条,从未有过差错!每一笔账目都清清楚楚,我未贪墨半分!你莫要血口喷人!”
“主持中馈之事牵扯甚多,要得到凤君的首肯才能给你。”
温如星可不管那么多,“哼!你就是在推辞,王府后院,你一个狗奴才能管得,我一个王夫如何管不得!我是主君,有权过问账目,赶紧把账册拿来给我过目!”
官大一级压死人,温如星又重新找他爹安排了一些下人过来,此刻虎视眈眈地站在一旁,威胁感十足。
云熙冷了脸,“这是安王殿下的王府,可由不得你胡来!王夫若执意如此,将来王女告罪,后果自负!”
“拿来吧你,老东西!”温如星的仆侍从云熙手中抢过库房钥匙,递给温如星。
温如星轻抛了一下钥匙,眼中闪过得意,安王府现在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他叫人拿来账目,直接翻到菡萏院,看着一样样好东西往里面送,什么配置都是最好的,看得他眼底直冒火。
他温郁离凭什么这么好的待遇,一个小贱种!
他怒起拍桌,“来人,去菡萏院!”
……
“侍君侍君,不好了!王夫带人来找麻烦了!”行云匆匆从外面进来。
温郁离修剪着窗台名贵植物的枝丫,咔嚓咔嚓的,枝叶落了一地,最终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花。
价值上百两的盆栽就被这样糟蹋了,目睹全程的流水嘴角直抽抽。
温郁离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听到了行云的话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平淡道:“慌什么?他来不就来了。”
说话的一会儿功夫,温如星就带着人闯了进来。
温如星望着属于菡萏院的下人,语气没有起伏,却带让人感觉到不怒而威的气势:“连人都拦不住?”
他们这才后知后觉地挡在温郁离的面前。
温如星一进来就扫视了周围一眼,账目上的远不止眼前的东西来的震撼。
这是将库房的东西搬过来了吗?
无一不透露着低奢华贵,光是他面前的那朵花,价值就不下百两。
“呵,小贱人,你这日子过得真不错啊。”温如星咬牙切齿。
“这不是拜你所赐吗?我的好哥哥。”温郁离轻笑了声。“怎么样?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温如星面目狰狞,“不过是个低贱的侍君,下贱胚子,看来是太久没给你点颜色看看了!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你们敢护着这个贱人,我可是王夫!现在给你们个机会,若是帮我教训他,我便不责罚你们。”
他带着的人蠢蠢欲动,挡在温郁离面前的一些人也有些迟疑。
温郁离幽幽道:“哥哥真是好生威风,一个不受宠的王夫,成婚后王女就再没过问的王夫,连陪嫁侍从都被打了一顿拖回去了的王夫,这还算什么王夫?”
“劝你们眼睛擦亮点,不要有些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被敲打了一番的仆人瞬间清醒,是呀,温侍君才是王女宠爱的人,有王夫的身份又如何。
自从上次在丞相府出事后,菡萏院伺候的人就安排多了一倍,他们进来后,温如星那点人就不够看了,气势汹汹不复存在。
温如星又气又急,“以色侍人的贱人!”
温郁离笑盈盈:“哥哥是夸我好看吗?”
他抚摸了一把脸,一笑百媚生,看得温如星恨不得将这张脸给划烂,他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冲了上去。
仆从敢拦着他带来的人,可对于温如星还是有些张不开手脚的,于是就被他找到了机会,长长的指甲就朝着温郁离的脸上抠来。
眼见着就要划过来,温郁离腰身稍稍往后一压,一手捏住他的手臂,拿剪刀的手起剪落,咔嚓一下,两节血淋淋的小指头便落在了地上,鲜血喷溅。
“啊啊啊!”温如星疼的五官乱飞,嘶吼出声,他满眼的不可置信。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没想到温郁离竟然会下这样的狠手。
他们惊恐的看着地上鲜血淋漓,涂着漂亮丹寇的断指。
温郁离剪完指头后,慢条斯理的将手一松,云淡风轻道:“真是不好意思,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你伸手过来是让我给你剪指甲呢!不小心剪多了,哥哥不会怪我吧?”
失去支撑的温如星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看了看地上的断指,再看了看白骨暴露,还在往外冒血,已然残缺的手,两眼一翻,痛晕了过去。
温郁离:“呀!哥哥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伺候的?还不将王夫带回去疗伤?地上的东西记得给哥哥带回去。”
温郁离拿帕子悠闲地擦着剪刀,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温如星被抬了回去,两节断指也被他带来的仆人颤抖着手捧了回去,地上的血迹被打扫了干净。
经过此壮举后,菡萏院的下人们明显伺候得更加小心翼翼了,温侍君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从前是那样温温软软的样子,现在也时常在嘴角挂着笑,可就是觉得可怕。
王夫的手指头说剪就剪,可怕得很。
温郁离一点也不在乎他们的态度,他准备去看望一下他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