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恒娘就带着方大娘如约去了白府。
白大善人身为富甲一方的商人,府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豪华。恒娘四下打量,发现这也就是个环境好一点地方大一点的普通府邸。
今日的白府无疑是热闹的,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都要来给白大善人祝寿。恒娘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索性和方大娘直接去了厨房。
恒娘在来之前就想好了今天要做什么。当下便开始不急不忙地准备起来。凉拌海蜇丝、卤水拼盘、桂花糯米藕、皮蛋拌豆腐、东坡肉、烤乳鸽、三杯鸡、剁椒鱼头、蟹粉狮子头、虾仁炖蛋、肉末茄子、清炒豆芽、醋溜土豆丝、老鸭汤、酒酿丸子。这些菜虽然不少,但有白府的下人帮忙倒也忙得过来。恒娘今天来最主要做的只有一道长寿面。
不过在这之前,她想先去看看白大善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是还没等她去,白大善人的小女儿就来了。
“你就是浮生馆的老板娘胡娘子吧。久仰大名了,这次拜托你了。”白微微很有礼貌的对恒娘道。
恒娘笑着回应:“我就是。方才我刚想去拜见白大善人,您就来了。”
白微微听了这话,方才还笑着的脸瞬间垮了下去。。她叹了口气:“自从爹这次好转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一直吵着闹着要吃长寿面,家里的厨子怎么做他都不满意。今天更是闭门不出,一个人在屋子里生闷气,放着那么多客人也不招呼了。”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其实,我们都觉得爹这次大概是回光返照,怕是没多久了。大哥说,以前都是娘给爹煮长寿面的。我们都知道,他这是想娘了,可是谁也不敢说。”
白微微的话语里已经带了哽咽。恒娘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看着面前貌美的小妇人,白微微觉得有些惭愧。。她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现在还需要一个小姑娘安慰。。
她抹了抹眼睛,诚恳的对恒娘道:“我听说,你的浮生馆虽然开的不大,但名气很盛。有许多人特地跑去就为了一道菜。总之你就当帮帮我这个老婆子吧,尽力而为就是了。做不好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恒娘点头,保证道:“夫人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只是在这之前,我想先见一见白大善人。”
白微微答应了。
于是在前院的热闹声中,恒娘见到了白大善人。她见到白大善人的时候,白大善人正冲着下人发脾气。“不是这个味道,不是这个味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是这个味道。你们怎么就是听不懂?”他用力的拍着桌子,显得十分愤怒。一点没有大善人的感觉。白微微见此有些尴尬。想要解释什么,却在队上恒娘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时,把话咽了回去。
“老爷子,您要吃的,当真是他们煮的长寿面吗?”恒娘走上前,直视白大善人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
白大善人被恒娘唤的回了神。他的目光渐渐清明,神色也缓和下来。他看着恒娘,疑惑的问:“这位夫人是?”
恒娘一笑:“我只是被您的儿女请来帮忙的厨子而已。”
白大善人更疑惑了。
“也是能帮你完成心愿的人。”恒娘补充道。
在听到恒娘话语的一瞬间,白大善人的眼睛亮了。“你能做出我要的味道?”
随即他又自我否定了。“不可能的,除了小云,没人能做出那个味道。”
“您一生圆满,唯一的不足就是早年生意不顺,中年丧妻。您是想您的妻子了吧?”
恒娘的声音很清,好像生怕惊扰了面前的老人。
可白大善人的眼睛却还是红了。
“我……”老人哽住了。一旁的白微微也撇开了眼。
恒娘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茶。“介意和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吗?”
白大善人的眼神变得幽远:
“我们的故事很平淡,你真的想听吗?”
“是的,我很想听。”面前的小妇人诚恳的点头。面对恒娘,白大善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一吐为快的冲动,他觉得眼前的人可能真的有帮他完成心愿的能力。
“我和小云是奉父母之命成的婚。在此之前,我有心怡的姑娘,她也有想嫁的郎君。”